许芳菲在旁边往嘴里塞米饭,见妈妈和郑西野相处得融洽和睦,和亲mǔ_zǐ 没两样,也不禁开心地抿嘴浅笑。
吃完饭,郑西野主动提出要洗碗,被乔慧兰给拦下,要去洗水果切水果,也被乔慧兰给拦下。
郑西野对此有些无奈,笑说:“阿姨,我又不是外人,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有什么家务活尽管使唤我干。”
“阿姨可没拿你当外人,只是我们年纪大了,在家里洗洗碗切切水果,也是一种运动,你就别跟我抢了。”乔慧兰指了指外公的屋,道,“你去跟菲菲一起陪外公说话,阿姨洗完进来找你们。”
不多时,一家人在外公的卧室里落座。
老人躺在电动护理床上,满目慈爱地望着对面的一双小情侣,笑眯眯问:“阿野,刚我听菲菲说,你这次回凌城,是有事情要跟我和她妈妈说。说吧,什么事?”
郑西野神色温和地望向两位长辈,说:“外公,阿姨,我这次回凌城,其实是来向二老提亲的。”
乔慧兰和外公微微一怔,眼中露出讶色。
许芳菲脸也飞起红霞,两只手局促地绞了绞衣摆,悄悄垂下头。
郑西野正色续道:“原本,这件事应该是我父母和我一起来做。只是您二位也知道,我母亲是烈士,十几年前已经为国捐躯,我父亲目前也还在接受治疗,没办法过来,所以只能由我出面,代表我整个家庭。”
郑西野说:“我和菲菲认识了很多年,我也喜欢了她很多年,从凌城,到云城,从喜旺街,到云军工,我们彼此的身份一直在发生改变,但我对她的心意,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郑西野说:“我认定她是我这辈子的唯一,我希望能娶她为妻,也希望您二位能相信我,放心将许芳菲交到我手里,往后余生,我将尽我所能,照顾她,爱护她。”
说到这里,郑西野稍微一顿。
他取出一个黑色钱夹,打开来,抽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张卡片,拿在手上。
许芳菲见状,微微皱眉,伸手轻轻掐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不用这个的吗?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郑西野捏捏她的指尖,也压低声,安抚道:“上门提亲,三媒六聘是最基本的。不管你和妈妈外公收不收,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也是必尽的礼数。”
许芳菲无言扶额。
郑西野双手将银行卡递给乔慧兰。
乔慧兰愣住,一时间竟有些无措,摆摆手,推辞婉拒:“阿野,咱们这儿不兴这个,你快拿回去。”
“阿姨,这是我给菲菲的聘礼,是我对她的重视与珍爱。”郑西野温声道,“请您务必收下。”
乔慧兰见推不了,只好将卡收过来,直接又塞到了许芳菲手里。
许芳菲茫然地抬起脑袋:“妈,你这又是……”
乔慧兰说:“给你的聘礼,你自己收着。”
“阿野。”乔慧兰眼眶泛起湿气,牵起女儿的手,郑重其事放进郑西野掌心中,哽咽道:“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我闺女的眼光,你俩的事就这么定了。以后,都要好好的。”
郑西野五指收拢,紧紧握住许芳菲的手,含笑道:“谢谢阿姨,谢谢外公。”
下午两点多,一阵敲门声从大门处传来。
许芳菲起身打开房门,往外瞧,一身深灰色呢子大衣的江叙领着小萱回来了。
见到许芳菲的刹那,小萱原本晦暗的大眼睛霎时绽放出亮光。
小少女飞扑进许芳菲怀里,小小的双手用里抱住许芳菲,带着哭腔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许芳菲想起小丫头这段日子经历的种种,怜惜又心酸,也伸手用力抱紧小萱,轻轻哄道:“嗯,姐姐回来了,小萱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萱正要说什么,又听见客厅方向传来一道男性嗓音,低沉清冷,很是好听,唤她:“小萱丫头。”
小萱疑惑地扭过头。
郑西野高大身躯懒洋洋靠着墙,唇畔微勾,向小小姑娘展示着手里的全球限量版《冰雪奇缘》正版芭比。
“漂亮哥哥!”小萱兴奋地几乎跳起来,一下又冲进了郑西野怀里。
郑西野弯腰,一只手便将小丫头给抱起来,将爱莎公主的芭比娃娃递给她。
小萱开心得直拍小手,将爱莎公主抱进了怀里,又新奇又激动,爱不释手地观摩打望。
许芳菲安静望着不远处的一大一小,目光温柔。片刻,她收回视线看向江叙,低声询问:“江警官,最近都是你带小萱去做心理治疗,她情况怎么样?”
“你那个同学医术水平还可以,小萱去他那儿做了几次疏导,明显能感觉到小丫头的情绪比之前好了很多。”江叙答道。
许芳菲闻言略微安心,点点头:“那就好。”
“不过……”江叙忽然又皱了下眉,似乎在斟酌词句。
许芳菲狐疑:“不过什么?”
这时,小萱抱着爱莎公主跑过来,轻轻牵了牵许芳菲的袖子。
许芳菲垂眸,柔声问:“怎么了?”
小萱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交给许芳菲,道:“姐姐,书逸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关于我的事,你可以直接和他联系,他会详细告诉你。”
许芳菲展开纸条。
一串手写的手机号码瞬间映入视线。
郑西野迈着步子走过来,随手从许芳菲手里接过纸条,垂眸扫一眼,继而便撩高眼皮,看向江叙。
郑西野挑挑眉:“说吧,你查到了些什么。”
当晚,许芳菲便给赵书逸打去了电话。
简单的寒暄问候后,许芳菲关心起了小萱目前的心理状况。
赵书逸在电话里讲了很多,最后,他随口提出:“不然,后天下午的心理辅导,你带小萱过来,我当面跟你沟通,能说得更具体更详尽。”
“好啊。”许芳菲应下来。应完一顿,想起什么,“可是,后天是除夕,医院那边除了急诊,其它科室应该都停诊了吧。”
赵书逸温和地说:“心理治疗都是阶段性的,不能中断。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春节期间,小萱的治疗地点都在我院外的工作室。我很早之前就跟乔阿姨还有江警官说过,他们没告诉你吗?”
许芳菲感激地笑起来,道:“谢谢你赵书逸,你考虑得真周到。”
“我是个医生,为病患考虑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说什么谢。”赵书逸顿了下,又问:“明天你是和江警官一起带小萱来,还是你自己?”
许芳菲说:“江警官不是凌城人,明天除夕,他今晚就要回云城。我带小萱来。”
赵书逸淡笑:“可以。那我稍后把我工作室的地址用短信发你,明天见。”
“明天见。”
除夕这天,凌城的大街小巷全都挂了灯彩,街道两旁关门闭户,商贩们有的回了乡下,有的在家中与家人团聚。大人孩子全都换上了新衣,打扮得花团锦簇,准备以最盛大华丽的装扮辞岁迎新。
许芳菲早早便拿出了替小萱购置的新年红棉袄,给小姑娘换上,又给她梳了繁复的公主辫。
小丫头欢天喜地,对着镜子左转圈、右转圈地臭美。
下午两点半,许芳菲牵着小萱的小手出了门,来到赵书逸的心理咨询辅导工作室。
高档写字楼里的大平层,原木风格装修,点缀着各式各样别致清新的卡通小玩偶,简约温馨中不乏童趣。
许芳菲和小萱在前台人员的指引下坐了会儿,两分钟不到,一道身着米白色毛衣的修长身影,来到两人眼前。
许芳菲抬起头。
赵书逸其人,自学生时代起便是无数少女心中的白月光,高山白雪,缥缈如画。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这话放在他身上,倒是一点不适用。
纵是年岁如何流淌,白雪依旧耀眼夺目。
“书逸哥哥。”小萱咧嘴笑,亲切地喊了声。
“乖。”赵书逸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目光落向许芳菲时,明显较平日更温和。
他笑着说:“许芳菲,又是很长日子没见过了。你近来一切还好吗?”
许芳菲点头:“挺好的。谢谢关心。”
简单打完招呼,赵书逸带小萱单独进了治疗室。
许芳菲则留在外面边打瞌睡,边等待。
一个小时的心理辅导课晃眼结束,小睡一阵的功夫,小萱就已经被小护士领着去了游乐区。
“许小姐。”年轻的助理姑娘笑容甜美,对她道,“赵医生在里面等你,请跟我来。”
许芳菲点点头,起身跟在了助理身后。
来到治疗室,助理请许芳菲独自一人进屋,自己退出去,顺带反手关上了门。
许芳菲抬起眼帘。
大概是治疗需要,这间屋子的挡光帘遮了一大半,光线极其昏暗。赵书逸安静地坐在办公桌背后,他融入这片暗色,甚至连一贯清透的眼眸都似染上了霾。
赵书逸站起身,替许芳菲绅士地拉开座椅,抬手比了个请,温文尔雅:“请坐。”
许芳菲便在办公桌的前方从容落座。
赵书逸转身去给她倒水,随口问:“你喝什么?我这里有咖啡,橙汁,汽水,牛奶。”
许芳菲笑了下,答道:“白水吧。”
没一会儿,一杯透明的纯净水便送到她眼皮底下。
“谢谢。”许芳菲说。接着便自然而然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很近的距离下,赵书逸关注着眼前女孩的一举一动。他看见她纤细的食指捧起水杯,将杯子送到唇畔,饮用。几滴水珠沾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被她用湿巾轻柔拭去。
赵书逸直勾勾盯着她的咽喉位置,确认完下咽的动作,然后才缓慢移开视线,坐回了办公桌后。
赵书逸说起了小萱的病情。
许芳菲认真地听着,偶尔端起水杯喝两口,再擦擦嘴。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赵书逸注意到许芳菲的眼神开始出现变化,心头一沉,隐约猜到,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
于是,他话锋一转,淡淡地问:“你现在还和郑西野在一起吗?”
姑娘平静地,甚至是有些愚钝地点了点头,回答:“是的。”
赵书逸把玩着手里的一只钢笔,忽然动作顿住,又问:“如果高三那年的谢师宴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许芳菲呆呆地回答:“不会。”
“为什么?”赵书逸眉心深锁,“我们曾经也很要好,不是吗?许芳菲,你难道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许芳菲回答:“没有。”
赵书逸难以置信,喉头溢出颤音:“哪怕一丁点的好感?”
“没有。”
刹那间,啪的一声,黑色钢笔被蛮力折断,变成两截。赵书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恼火与不甘。
几秒钟后,赵书逸重新睁开双眸,面无表情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打开,调试到录音状态。
然后,他看着许芳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现在,告诉我,昆仑十二基站的全部坐标。”
女孩迷蒙的双眸与他对视着,怔怔道:“坐标是……”
赵书逸起身走近她,将录音笔靠往她的唇边,追问:“是什么?说出来。”
许芳菲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发出了几个字音。
但赵书逸没有听清。他皱起眉,只能站得更近。
然而,就在赵书逸走近许芳菲攻击距离的瞬间,姑娘眼底的溟濛木讷便褪得一干二净。
她眼神骤凛,动作极快,一把钳住赵书逸的胳膊往后拧,眨眼之间便将赵书逸压制在办公桌上。
许芳菲手臂狠狠一用力,寒声质问:“谁派你来问基站坐标?说!”
赵书逸神色显露出一丝仓皇,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明明喝了水,怎么可能?”
许芳菲:“我们早就怀疑你有问题,将计就计,就是为了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喝下的每一口水,都吐在擦嘴的湿巾上。”
话音落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
赵书逸转过头。
郑西野和一身警服的江叙赫然出现,后头还跟着好几个刑警队的年轻刑警,个个都神色冷峻,呈持枪瞄准动作。
“为什么……”赵书逸用力拧眉,“为什么你们会怀疑我?”
郑西野冷冷道:“常青藤毕业的双学位高材生,成绩优异,前途大好,回国就被京华医院高薪聘了过去。半道莫名其妙辞职回凌城,又这么巧,刚好被你撞上小萱被校园霸凌的事,赵医生,巧合太多就是疑点,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赵书逸还是想不通:“你们从什么时候觉得我有问题?”
江叙说:“我去小萱学校了解情况的时候,无意间和那个四班的班主任聊起过你,那个女老师的侄子有癔症,一直是在你那儿看病,你见过那个女老师几次,我从那个时候就怀疑,你对她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心理暗示,间接导致小萱父母的事在学校里传开。”
赵书逸冷漠地笑了下,没有说话。
许芳菲怒极,道:“你是儿童科的心理医生,居然利用一个童年有巨大创伤的孩子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赵书逸,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书逸还是没有说话。
许芳菲将他的胳膊拧得更死,呵斥:“说!你怎么会知道昆仑基站?又是谁派你来打探坐标?”
赵书逸痛得额头都沁出了冷汗,但他没有发出半点痛呼,只是嘲弄地笑了下,说:“这次是我大意,计划失败,我无话可说。”
说着,他眼神玩味地望向郑西野,华丽地歌颂:“但是我们还有千千万万的信徒,世界腐烂枯萎,奥秘永垂不朽。”
“……”
短短半秒光景,郑西野瞳孔猝凝,眼底情绪剧烈一震,薄唇紧抿成线,终究一言未发。
最后,刑警们押着赵书逸离开,并且带走了还残余着药物的纯净水水杯。
许芳菲和郑西野先将小萱送回家中,随后便一同前往市局录口供,配合调查。
等忙完这头,小城的天色已然彻底暗下。
江叙因工作原因,今年不能回云城过年,乔慧兰得知这件事后,便叫着江叙一起吃年夜饭。
三人回到家,乔慧兰已经张罗好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笑呵呵招呼孩子们来吃饭。
因着被探秘的事,许芳菲心房里有些闷闷的,怕外公和妈妈担心,不好表露,只能强撑精神在饭桌上自若谈笑,给长辈和小娃娃发红包。
旁边的郑西野看出姑娘情绪不佳,大手在餐桌下轻轻捏住她的小手。
许芳菲察觉,下意识反手也捏捏他,侧头贴近过去,小声:“怎么了?”
郑西野柔声道:“崽崽,等会儿陪我下楼看烟花。”
许芳菲莞尔,应他:“好呀。”
凌城偏远,小地方的人们没有那么多条框规则的约束,新年伊始是吉事,烟花爆竹自然必不可少。
刚过十一点,各家各户的小顽童们便成群结队溜达上街,小姑娘们拿着仙女棒,挥舞玩耍,小男孩儿们一手一个甩炮,遍地开花。喜旺街的平房片区更是每家门前都挂上了鞭炮,老人孩子们翘首以盼地守岁,都在等待零点钟声。
十一点半多,妈妈乔慧兰和外公一起看着春晚。
江叙带小萱下楼买冲天炮去了。
许芳菲和郑西野在家里坐了会儿,之后便手牵手,一起下楼散步。
小娃娃们嘻嘻哈哈从破败的小巷里穿过,银铃般的笑声从荒芜里穿出,飘向遥远的远方。
许芳菲裹着厚厚的大围巾,往冷空气里呼出一口白气,忽然叹息,道:“阿野,你觉得赵书逸背后有谁授意?”
郑西野指尖勾了下她的掌心,柔声:“大过年的,我们不提不开心的事。”
许芳菲听他这么说,忽然浅浅一笑,说:“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过年都要回老家。那个时候,外婆就总念叨一句话,有钱没有钱,有闲没有闲,都要开开心心过个年。”
郑西野点头:“嗯,外婆说得对,我赞成。”
“好吧。”许芳菲扭过头,亮晶晶的眸子望向他:“听你的,那我们不聊不开心的事,聊点什么开心的事?”
郑西野看着她,指背滑过她的脸蛋:“再等一下。”
许芳菲不解:“等什么?”
郑西野抬眸望向夜空:“快了。”
许芳菲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生疑惑,只好也跟着仰起脖子,和他一起看天空。
蓦的,一道优美的亮光从天际闪现而过,弧线流丽,于尽头处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紧接着又绽开第二朵,第三朵……霎时间无数朵烟花竞相盛放,火星子金丝菊般错落延伸,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开始放烟花了!”许芳菲抬手指向天空,惊喜道:“你看,好漂亮!”
刚说完这句话,忽觉左手的五指一紧,被轻轻握住。
许芳菲微愕,转过头。
看见郑西野正低眸垂首,目光深远而沉静地凝视着她。
无声对望两秒,电光火石之间,许芳菲隐约猜到什么,顿时眸光闪烁,胸腔内的心脏也跟着狂跳起来,再也回不到正常频次。
郑西野朝她勾了勾唇角,说:“本来打算等昆仑的格桑花开,再做这件事,可是转念一想,亲都提了,聘也下了,咱妈也把你交给我了,这个环节不能少。”
说完,他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枚晶莹闪烁的钻石戒指,面朝她屈起了右腿,单膝跪地。
许芳菲眼眶瞬间湿润,怕自己会哭出来,她抬手捂住了嘴巴。
郑西野以仰视的角度虔诚望她,沉声道:“许芳菲同志,我是一个从来不相信神明的人,但遇见你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感谢命运对我的恩赐与垂怜,我为你沉沦,义无反顾。”
“你在天堂,我便感恩你赐予我阳光,你在人间,我便感恩你为我点亮明灯。我对你的爱胜过一切,军徽为鉴,国旗为证,至死不渝。”
“我此一生,只爱你一人,我恳请你嫁我为妻,让我与你并肩同行,守你我之家国,山河无恙。”说到最后,他眼底也浮起一丝赤色的雾,“请问,你愿意吗?”
许芳菲眼底热泪奔涌,低头虔心吻住郑西野的唇,哽咽轻声:“我,何其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