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外面的雨声哗啦啦作响, 落在玻璃上流下有些蜿蜒的水痕,沈成修长的指握着黑金小of,因为简时午的话动作有了瞬间的停顿, 接着,他启唇说:“这不是越线行为。”简时午长长的睫毛微颤。他听到沈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低声道:“这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多么流氓的解释。简时午撇撇有些红肿的唇, 他坐在床畔,穿着庄园里准备的白色浴袍, 看起来和沈成身上的像是一对情侣款式,青年的手腕上是包扎好的绷带, 有股子淡淡的药味, 脸庞上是一片宁静, 如此相处的两个人异样的和谐, 像是相处了多年的小夫妻一般。“怎么”沈成抬起头, 男人的面色端正, 看着他询问说:“不喜欢我亲你”!!??简时午被问的脸红脖子粗。他深呼一口气,目光左撇右撇就是不看他, 结结巴巴的:“那我要说不喜欢,你就不亲了吗?”沈成毫不犹豫:“不行。”“……”土匪逻辑您不觉得您有点叛逆吗遥想当年幼时的沈成,是个多么单纯善良(并不)的孩子啊, 他居然有一种微妙的看着小奶犬变成露着利齿的凶兽的错觉,成长的速度太快,真是跟不上。沈成将手里的盒子给他:“可以了。”简时午接过,他一下子想起来,便说:“这个东西, 谢风也有吗?”沈成动作一顿。四目相对, 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简时午, 好像能透过看清人的内心。简时午被他看的莫名心虚:“我,我就随口问问,因为听说谢风他好像也挺喜欢这个东西的。”“他没有。”沈成说简时午一时没控制住,嘴角弯了弯:“知道了。”沈成意味深长的询问:“你想我也弄一个给他?”“不想!”简时午脱口而出,说完后对上了沈成有些促狭的目光,莫名有些害臊,觉得自己拒绝的太快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于是开始亡羊补牢说:“这个挺难弄的吧,太麻烦也不好,我是为您考虑吗。”跟中午的气势和说辞可以说是完全不同。能在社会摸爬滚打的哪个不是人精,表明心意后沈成自然是一眼看出简时午所想,他思索片刻,便说:“对我来说不麻烦。”简时午脸色微变。但沈成又接着淡声说:“但他的事与我无关。”简时午微讶的望着他,沈成从地上起身,男人的身型高大,忽然站起身如山一般给人压迫感,他微微弯腰,与简时午对视,两个人的气息靠近,徒生出暧昧的氛围来,他启唇说:“所以不必再为那些无谓的事情担心。”简时午手不自觉握紧床单,口不对心:“誰,誰担心了。”沈成勾唇:“那么,晚安。”他果然的起身往外走,修长的腿没几步就到了门口,就在简时午有些懵时,门口的人顿住脚步:“对了。”简时午扭头看向他。灯光下,青年的面色红润,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待宰小羔羊的样子,而门口的男人则是四平八稳,沈成英俊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冰冷,但启唇的话却颇有温度:“不用太害怕,我今晚会住在隔壁。”?简时午有些惊讶的询问他说:“你不回你房间睡吗。”沈成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目光促狭:“誰让有人胆子小。”“……”算你狠。简时午刚要开口,窗外又炸响一声惊雷,刺激的人浑身都僵住了,他倒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就见门口的沈成说:“要我多留一会吗?”简时午赶他:“不用。”“嗯。”沈成指了指床边放着的外套:“衣服留给你,就当成屋里有人在。”?这是什么奇怪逻辑!就在简时午准备开口时,沈成已经走了,屋里就只留下了耳塞眼罩,黑金小of,还有一个不知道沈成什么时候带来的外套,这好像是他平时居家休闲时会穿的外套,拜托,誰会没事真的拿外套这种死物当心灵寄托啊,又不是三岁小孩还抱洋娃娃睡。简时午十分不屑的把外套拿起来扔到沙发上去,然后直接钻到了被子里去干脆果断的睡觉,窗外的风雨还在继续,有雨水在玻璃上流下了蜿蜒的痕迹,雷阵雨还是一直在下。“轰隆!”又一道闪电划过,狂风席卷,风声四起。被子里的一团犹豫了一下,终于不撑了,火速掀开被子跑到沙发上将衣服抱住,回到床上后将衣服抱在怀里盖好被子,外套上还残余着淡淡的,沈成身上淡淡的清香,就仿佛那个人真的就在身边一样,十分的安心,原本辗转反侧的人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第二日一大早上代替闹钟喊他的是佣人的敲门声。简时午从床上坐起来才回忆起今天要上班,而且还是要去城西继续帮助整理现场,那他就要先去公司打卡,接着才能开车去城西,一来一回很浪费时间,必须得早点去才行。楼下餐桌上有丰富的早餐,季家的人都坐在上面用餐,最中间的是奶奶,其次是季远风,朱莉亚和谢风,以及同样刚到的沈成,家里的家规很严格,吃饭都没什么声音。远远的谢风看到简时午从楼上下来,目光暗了暗。一向对他言辞令色的奶奶在看到简时午的时候却笑了笑:“小时,醒了啊。”简时午跟长辈们打招呼:“奶奶好,季叔叔好,朱莉亚夫人好!”谢风冲他笑了笑。简时午对他挥了挥手:“早上好。”奶奶对简时午说:“过来吃饭吧。”“不行啊奶奶,我要迟到了。”简时午看了一眼手表,微笑说:“我下次吃啊,得先走了。”话音落,人就跑了。谢风偷偷看了一眼老太太,要是换做平时,老太太肯定是要不高兴,要说没规矩的。果然,老人家看了沈成一眼说:“早上不吃饭就上班,就那么忙吗,小成啊,我听说他在咱们集团实习,你也不要把规矩卡的那么死,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毕竟小时他刚出来工作的,也不要要求那么严苛了。”沈成点了点头。他对旁边的管家说:“打包一些糕点来。”管家连忙联系了厨房,在车里等着的简时午很快便看到车门打开,沈成坐进车里,将手里的纸盒子递给他:“吃吧。”简时午接过:“好香。”司机开车,沈成坐在他的身侧,看简时午把盒子拿开,白皙的手捏住小肉包子往嘴里塞,吃的虽然还算矜持,但也不难看出好食欲来,便启唇:“饿了怎么没留在餐桌吃饭。”简时午抬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怕迟到。”沈成安静的望着他。被他这么一看,简时午就有些讪讪的,只好说实话:“好吧其实我是怕和其他人见了尴尬。”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家子的视线啊,你说别人谈恋爱,都是定了才见家长,他倒好,因为从小就熟悉,家长算是早就见过了,但是这身份不同了,想法自然就不同了呀,誰不尴尬啊。沈成伸手,用纸帕为他擦掉嘴角的残渣,淡声:“不习惯吗?”简时午乖乖的,没吱声。“我在a市的其他地方也有房产。”沈成收回手:“你如果不习惯,以后挑个喜欢的,离你经济公司近一点,到时候可以搬过去住。”!!??怎么,怎么忽然说那么遥远的事!简时午有些震惊的抬头看他,夏天的初晨朝阳升起,透过玻璃落进来,照耀的人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就好像也被温暖到心里去了一般,不可否认,虽然惊讶,但是他的心里是开心的。简时午拿过豆浆扭瓶盖,怕沈成以为自己不懂事:“我不是说讨厌奶奶她们,你这不是得给我点适应的时间吗,而且,那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你别多想,以后的这些事情都还说不定呢…”因为低着头,他没看到沈成忽然阴沉下来的脸。已经触到雷区的某人还没反应过来,还准备继续拿小包子吃呢,刚咬了一小口,还没吃多少呢,就被沈成夺走了,男人毫不留情的拿走了他的包子,身穿西装革履,看起来正人君子的沈总慢条斯理的将抢来的包子分食而尽。?简时午愣了:“你,你干嘛抢我包子。”沈成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目光落在那张红唇上,语气不善:“你说呢”“……”怎么有人欺负人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简时午有些委屈的撇撇嘴。接着,他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连忙将恩怨抛之脑后,凑近一些说:“一会快到公司的那个路口啊,你得给我放下来。”沈成:“为什么。”简时午说:“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啊,你知道现在门口很多人蹲点的,人多口杂,要是被人看到很不好,得多注意。”沈成语气阴森:“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还是说简时午是怕被什么人看到吗?誰,顾端吗。一想到这里,沈成漆黑的眸子幽深,浑身的气息有些危险起来,他眯起了眼,明显如果今天得不到满意的结果的话,这事就没法善了。简时午说:“我在录节目啊,要是被粉丝和观众看到我和你的关系,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说我靠后台啊什么的,我不想被人这样想,可能我现在的想法有点幼稚,但是我从小都被爸妈照顾着,现在我长大了,我不想再活在誰的羽翼下了,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被大家认可。”不是誰的儿子,也不是因为是谁的爱人,而是因为他自己,因为简时午这个人,才被世人所接纳。简时午就这样直直地望着沈成,眼中满是真挚和清浅的渴求,而他好像永远都知道该怎么让男人心软退步,而明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小计俩,沈成沉默半响,还是对司机说:“在前面路口停下。”司机应了一声。简时午欢呼了一小下,他的脸上展现出璀璨的笑容,因为太高兴了,他扑过来,将手里的小包子亲自捧在手心,用一种上供的姿势端着,声音清脆,活宝一样的:“沈总真好,沈总请用餐。”只要顺着自己,别说抢包子吃了,豆浆都给他也行!车子最终缓缓在路口停下。简时午将包子给他,拿好自己的包就准备下车,却在最后一刻手腕被拉住,男人的手掌宽大有力,轻而易举的就把人拉回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简时午明明也是个大小伙,却觉得毫无反手之力。沈成英俊的脸微低,启唇说:“答应你不让旁人看到可以。”“但是…”他是个商人,而且是个优秀的商人,商人是不做赔本的买卖的。“我不喜欢喜欢偷情,也不喜欢玩暧昧。”沈成坐在他身侧,不知何时,他周身的气势变得有些强势,目光凝重落在简时午的身上,启唇说:“你总得给我一个名分。”不知为何。简时午看着面前的沈总,居然破天荒的觉得,沈成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莫名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