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当简时午鼓起勇气说完表白后, 心情是十二分的紧张。恰好有雷声划过,他的声音又小,轻的连自己都不一定听的清楚, 搂着他腰的那只手缩紧, 沈成缓缓直起腰,强迫怀里的人和自己对视,那双黑色的眸子极具压迫感,启唇:“再说一遍。”“……”简时被看的有些心虚。有些话可以鼓气勇气说一遍, 但是没胆子说第二遍。他目光飘忽, 期期艾艾的想转移话题出去:“没, 没说什么…”沈成危险的眯了眯眼。简时午朝外面看了看, 试图推开身上的男人:“不远处好像有车来了。”然而沈成一动不动。就在简时午有些紧张的看向外面时,他听到沈成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在雨中是那么的真切,蕴含着很多自己听不懂的感情:“简时午。”“嗯?”他回头, 就被揽入怀中, 微微张开的红唇被堵住, 沈成的吻与上一次的强势不同,这次带着郑重和承诺一般的温润, 在越来越近的警笛声里, 在一众嘈乱的环境中,在外面有暖黄的车灯洒在二人身上时, 他终于放过了有些喘不上气的简时午,男人附在他的耳畔,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也爱你。”不远处有人影越走越近。心绪还未平复的简时午瞪大了眼睛,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幻听。穿着警服的人打着伞过来询问说:“有人受伤吗?”简时午的腿还是软的, 但是他跟前的沈成却反应很快的直起身, 他按住人说:“外面在下雨,别出来。”说完后,他便关上车门,转过身和过来的交警交谈。简时午看到有雨毫不留情的哗啦啦落在男人昂贵的西装上,但他的身子挺拔如松,有些人便是如此,不管是何境地,不变的气度永远让他们熠熠生辉。沈成正在和交警说着话,忽然感觉有些异样,转过头朝身侧看去,见身侧的简时午撑着伞,青年的个头比他矮上一些,为了能给他撑伞比较费力,因为倾斜伞面的缘故,有半块肩头湿掉了。沈成皱眉:“出来干什么?”简时午解释说:“想起来车里有备用的伞。”然后沈成接过伞为他撑着,将伞倾斜在靠简时午的那边,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的为他遮住了吹来的风雨,他嘴上不留情,从不将温柔挂在嘴边,只用实际行动来表明。明明周围那么嘈乱,但简时午却恍惚的想起了前日,那个时候在庄园里凶自己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虽然对自己言辞令色,但为自己上药的动作却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即使那双手抖的厉害,可那是曾经在运动会上背后鲜血淋漓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沈成啊,却因为自己手臂上的伤慌了。而他那时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只知道一味的发脾气,其实他有时和前世一样,太多的时候都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从来都没有停下来为沈成考虑过半分,可是沈成从来都没有怨怪过他,只是如同现在一般安静而沉稳的站在身边,为他遮风挡雨。沈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我让王秘书过来了,上车吧,先回去。”简时午从回忆里抽身,应着:“好。”等一系列的事情办完后,几乎已经深夜了,怕回家被母亲看到自己受伤的手腕,简时午还是怂怂的选择了跟沈成回到季家住客房去,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而且现在和上次的心境不同了,之前离开的时候满心伤感,现在心里就是甜丝丝的,完全不一样。家庭医生深夜被找来,为简时午重新包扎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说:“现在夏天,容易感染,一定尽量避免碰到水,避免剧烈的运动和按压伤口,否则一旦严重起来的话,可能会引起发炎,还会留疤。”莫名的简时午觉得医生在说剧烈运动和按压伤口这两个词时咬的很重,就像是意有所指一般,然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不远处的沈成老僧入定一般的坐着,就像是完全听不懂一般,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最后,只能简时午一个人讪讪回答:“知道了医生。”医生当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简单吩咐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了,只是说如果后续伤口恶化了,或者半夜有什么情况便给他打电话就好,他随时随地过来。简时午又谢了一次。等医生走了,房间里就剩下简时午和沈成两个人了,原本以前没觉得有什么,自从晚间在车上说了些话后,这会就觉得有些别扭起来。简时午看着沈成房间的书架,随口找了个话题:“那本书不错。”“嗯。”沈成从坐着的沙发站起身,没几步就走到了简时午的面前,他刚刚才洗过澡,身上披着的是简单的浴巾,大夏天的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际,隐隐能透过衣服看到男人孔武有力的身材,他离的近了,弯下腰,对着简时午的脸伸出了手。简时午舔了舔唇,呼吸不由的紧张起来,见沈成英俊的脸凑近,下意识的想闭上眼睛。谁知男人的手落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试了试,低声:“嗯,没发烧。”简时午懵懵的眨眨眼。沈成淡淡的收回手:“医生说你伤口有发炎的倾向,今晚有可能会发烧,要多注意。”“……”简时午一口气仿佛哽在胸口。他讪讪的应着:“哦,这样。”沈成挑眉:“没发烧很失望?”“才没有!”男人直起身,转过身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说:“困了吗,时间不早了。”简时午的确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有点。”沈成说:“那正好,起来吧,床铺都是现成的。”这会是在沈成的屋内,不远处就是男人那张铺着柔软床铺,意思好像是有点明显,前世他们婚后也都是一起睡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没结婚啊,他不是随便的人。简时午白皙的小脸蛋扬起,声音清脆:“会不会太快了,我还是睡客房吧。”沈成挑了挑眉:“我就是要带你去客房。”“……哦。”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沈成走在前面,简时午跟在后面,好在男人后背没长眼,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瞪他一眼,以泄心头之恨,这个狗男人以后求他,他都不会一起睡的!客房到了,门被沈成打开。干净整洁的客房被佣人们打扫的整齐,沈成走到茶几处,上面有送过来的药和煮好的热水壶,他弯腰将水倒好,回头说:“别看了,过来吃药。”“…来了。”简时午从小就讨厌吃药。因为他的喉咙很细,每次不管喝多少水药都下不去,最后在喉咙把外面那层药衣化掉,苦的他脸皱成一朵花,所以他能不吃就不吃,如果是感冒发烧的话,一般选择挂水,或者趁着甄美丽不注意,把药丢掉。看着桌子上的药,简时午开始了他的表演:“水有点烫,我一会再吃。”沈成沉默。“你先走吧。”简时午一脸坦然,演技满分:“我一会水凉了就吃。”沈成慢条斯理的在他的身边坐下:“没关系,我不困。”简时午震惊的看着他。男人英俊的脸近在眼前,勾唇:“不赶时间。”简时午开动了小脑瓜,他端起水杯,把药拿在手里说:“那你在这坐一会,我拿到窗边吃,一边欣赏雨一边吃。”还没起身,手臂便被握住了。沈成撩起眼皮,目光幽深,语气不容置喙:“在这吃,吃完了看。”“……”简时午有情绪了!那么凶干什么,难道自己会怕吗?他深呼一口气,端起杯子开口:“吃就吃。”明明只是吃个药,他却吃出了英勇就义的感觉,仿佛即将饮下去的是毒酒一般,把药往嘴里一扔,然后咕噜咕噜的喝水,结果水咽下去了,药片果然还在,而且苦味开始蔓延了,他只能又咕噜咕噜不停的喝水,最后才勉强咽下去,结果嘴里全是苦了吧唧的药味,能苦的人掉眼泪。“砰!”水杯被放在玻璃茶几上,简时午气呼呼的喘了一口气。沈成的声音慢悠悠的从旁响起:“吃完了?”“嗯。”简时午瞥他一眼,眉宇之间带着点怨气,但是看起来更像是生气的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满意了吧。”沈成慢条斯理的说:“那么苦吗。”简时午委屈:“这不是废话吗,你没吃药是不知道有多苦,下次你要是试试你就知道…”身旁的男人俯身,将喋喋不休的人环顾在怀内,他修长的指捏住简时午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漆黑黝黑的眼眸,动作有些温柔的稳上怀里人的唇瓣,是一个有些缠绵的吻,含着缠绵的情意,当他将怀里的人放开的时候,英俊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的确挺苦的。”?!简时午震惊了!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外面原本停了的风忽然又吹起了,有轻微的风声在窗外响起,沉闷的天空忽然炸响了一声闷雷,声音很大,划亮了整个天际。简时午僵了一下,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沈成低头对他说:“害怕吗?”简时午犹豫了一下,就听到沈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起睡?”这话让简时午再次震惊,他抬头看向他,却有些犹豫,虽然表白了,但是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好了要在一起,主角受的事情还没解决,自己的事业什么的都没走上正轨,好像还有一些事情全都没有处理好…沈成看着他犹豫的模样,勾唇:“逗你的。”“……”简时午还不待生气,就被沈成拉起身到床畔,他走近了才发现床上被放着一盒耳塞和眼罩,都是新的。沈成:“我让佣人准备的。”简时午轻轻拿起,指尖摩挲过耳塞盒,心中情绪有些复杂,沈成让他坐下,又从房间的箱子里拿出中午的黑金of:“如果实在害怕睡不着,就把这个戴上,里面有很多虚拟环境游戏可以玩,不影响睡眠,也可以隔绝外面。”为了拆盒子,男人半跪在地上,坐在床畔的简时午安静的望着他,沈成为他安装好后,对上了简时午圆溜溜的眸子,那双眼睛干净清澈又明亮,真的像极了十五的月亮。沈成说:“不高兴?”简时午轻轻摇头。沈成一边安装和对游戏舱做初始设置,一边淡声说话:“从我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高灿和沈大山一起吃过一顿饭,躺在一张床上过,他们各过各的日子,不像是一对夫妻。”可能真的是夜色正好,也可能是为了缓解简时午的紧张情绪,男人从前从来不会提及过去的往事,但是今天却从容的讲了出来:“其实高灿在外面有人,不止一个,有一次我在一家大排档洗盘子,回去时路过一个小巷,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箱子后面亲热。”沈成讲述的时候,面无表情,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情绪。简时午不自觉皱眉:“那时…你几岁?”沈成说:“十岁”十岁简时午简直很难相信一个孩子看到那一幕的冲击多大。“我感到恶心。”沈成的声音低沉,他撩起眼皮看着简时午,颇为郑重的承诺:“所以你可以放心,在没有确定正式的关系前,我不会做出任何越线的亲密行为。”简时午反应过来,脸慢慢的染红。外面下着雨,他看着沈成,慢吞吞的,声音细若游蚊:“那,那你不是亲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