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应。
茭白心里头的不安瞬间跳出来,突突突地往他嗓子眼撞,他打过去,关机。
草。
茭白慌里慌张地往外跑。
戚以潦走进前院,迎面就刮过来一阵充斥着药味的夏风,他把人捞住:跑什么?
茭白一愣,对啊,跑什么。
就算《断翅》的重大节点发生了,他又不知道去哪找两位主角。
即便他知道他们在哪,他也不能干涉。
茭白紊乱地喘着气。
戚以潦皱眉:拖鞋也没穿。
不多时,柳姨将茭白的鞋送出来。戚以潦让他穿上。
茭白被戚以潦拉着往兰墨府走,被他攥在手里的手机猛然震响,他立即接通:沈而铵,你在
话声戛然而止。
不对。
那边的呼吸声里有崩溃的呜咽,不是沈而铵,是礼珏。
茭白哥哥你没死你在西城戚家对不对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死了
礼珏哭叫着,声音很哑,带着纯粹的怨恨,要不是沈而铵一直喊你的名字,我用他的手解锁他的手机找到你的电话打过来,我都不知道,你骗我,我这半年为了你有多难过,你为什么要
礼珏的质问一停。那一瞬间,茭白听见了痛苦至极的低吼。
刚成年的兽类正在承受人生的第一道伤口,皮开肉绽,深刻入骨,硬生生将他的生命一刀砍断,永生都不能愈合。
怎么办茭白怎么办啊,沈而铵一直在叫你,他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他不让我靠近,你快来啊,你救救礼珏崩溃无助的声音骤然僵住。
很显然,他是被他面临的处境弄崩溃了,神志不清了才打的这通电话,现在他已经清醒过来。
茭白这时候反而冷静了。因为主角受向他求助了,他是被动参与。
三哥,茭白抓住立在原地,没有走的戚以潦,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手机上这通电话的定位?
戚以潦碰到他被风吹乱的t恤袖口,撩了撩:很担心?
为数不多的朋友。茭白的脸色很沉。
戚以潦一只手放到他头上,揉他的发丝,一只手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茭白以为起码要等半小时,没想到几分钟就有了结果,他叫上戚家的几个打手跟司机,火急火燎地就要上车。
戚以潦捏住他的后颈:记得回来,别太晚。
在那之后,戚以潦就松开手,等年轻人坐进车里,便替他带上车门,目送他离去。
.
茭白赶到小旅馆,让一个打手把门踹开,他交代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刚一进去,茭白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强调地回头吼:都别进来!
茭白往里走,因奔跑而紊乱起伏的胸口汗涔涔一片。
礼珏呆呆地趴在床边,只穿着一件t恤,他的腿上有血,手上身上也有。
而沈而铵,
他被锁在床头,下巴跟脖子里一片鲜红。舌头被咬破了。
四肢上面也都是血淋淋的,碎肉黏着金属。
尽管他利用剧痛让自己不要失控,不要疯,不要被本能奴役,可他还是
茭白抓起掉在地上的毯子,盖在瞳孔涣散的沈而铵身上。
下一刻,茭白拎起一动不动的礼珏,看这部漫的主角贱受,曾经追漫时的崽崽,甩手就是两下。
第65章
茭白那两下的力道没有收, 打完指尖都跟窜了火一样灼麻。
礼珏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嘴角流出血丝,他却没有一丝反应, 人还傻着。
茭白揪住他血迹斑斑的t恤,将他往自己跟前提:钥匙呢?
礼珏的眼神没有对焦, 他像是在看被锢在床上的少年,想不通对方明明已经深陷欲望,为什么还在痛苦地挣扎。
好好一个值得用世间所有美好词句来形容的人,怎么就成了一副狰狞血腥模样。
礼珏又似乎在看不断震动的床头柜, 那得挣出多大的力, 才能让整张床都要散掉啊。
还有那金属铁链和镣铐抖出的声响跟频率,不疼吗
我问你钥匙呢!茭白用力晃他几下。
礼珏慢慢眨了一下被眼泪濡湿的睫毛,恍惚着看他,做梦似的:茭白,你找过来了啊。
茭白吼:钥匙在哪?!
礼珏微微抿起破血的唇瓣。
茭白指着床上的沈而铵:你看看他!
说着就去掐礼珏的脸,强行让他对着沈而铵:看到了吗, 他快被你弄死了。
礼珏不敢看地紧闭双眼, 睫毛直抖,通红得有些吓人的眼里掉出泪水: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我真的不是要伤害他, 只要他碰我就好了啊, 我都准备好了,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我很害怕, 但如果是他,我能忍受的
可是他不肯,他咬自己, 都是血我吓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礼珏语无伦次地说着,突然扭过头,睁开眼瞪茭白,哭哑了嗓子:他还喊你!他一直喊你的名字!
茭白没管礼珏嫉妒的眼神,他在看好友列表。
礼珏的活跃度暴涨,随时都会冲到40。
结婚证上的照片从彩色变成黑白。
礼珏沉浸在自己的妒恨情绪里,哭着笑着呢喃自语:他一直喊一直喊,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我想用衣服堵住他的嘴,我怕他再咬伤自己,他不配合,就只喊你他的意识都不清醒了,也不知道我是谁了,却还在喊你,为什么啊茭白,你是人是鬼啊,我都分不清
茭白没在精神错乱的礼珏身上费工夫,他自己找起钥匙。
最终让他从礼珏的背包里翻到了钥匙,开锁的时候他被沈而铵扑倒了。
沈而铵的两条腿跟一只手都还被禁锢着,他只有一只手自由了,却不顾皮肉被深勒的剧痛,疯狂地囚住茭白。
用他的整个身体。
他的渴求像一张又湿又烫的大网,猛一下缠了过来。
给我
血从沈而铵的嘴里往下滴,落在茭白脸上跟脖颈处,砸在他下垂的眼角,他大力扯住对方的头发:沈而铵,你看清楚我是谁!
沈而铵腥咸紊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唇上,一张俊美的脸早已扭曲不堪,骇人异常。
这时的他与被激怒的父亲一般无二。
残戾,暴虐。
劣质的灯管下盘旋着一些黑色小蚊虫,它们在俯视少年人线条青涩漂亮,渗满薄汗的肌肉紧绷,听他喉咙里发出兴奋又颤栗的低吼。
他要开始享用成年以来捕获的第一只猎物,蓄势待发,凶猛而急切。
脆弱的猎物后仰头,脖颈又长又白。
少年人滚烫,沸腾,本能地拱腰,他咧开血流不止的唇齿,眯着赤红的眼眸,缓缓靠近他的猎物。
就在他要咬上去时,
他听到猎物在向他发出哀鸣我背上的三根肋骨好疼。
少年人蓬勃疯涌的欲望猝然凝固。
紧接着,像是有一把小刀划过来,在他的欲念上狠狠划下一刀,鲜血淋漓,剧痛难忍。
茭沈而铵抽搐着,铁锈味道浓重的唇动了动,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舌头上伤痕累累,咬字吃力。他的额头抵着茭白的额头,癫狂的神情中涌出一分孩童般的信任与求助,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