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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2 / 2)

茭白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火上浇油。他等小助手宣布他完成任务,就立刻解释。


齐子挚不信啊,他只信自己弟弟的无措和眼泪。


后脑勺一疼。


茭白还没顾得上挣脱,就被齐子挚拽住头发,往地上一砸。


那一刻,茭白头晕眼花,耳朵里全是杂音。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跟西瓜一样破开了。茭白无意识地摸了摸,没摸到血,指腹下是一个他这辈子都没撞到这么大的包。


似乎只要他稍微用力一按,包就会露馅。


手感很可怕。


茭白靠强大的意志力跟怒气值跳起来,疯了样扑向齐子挚,狠狠扇他一巴掌。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茭白扇完左边扇右边,老子说是在给小珏哼歌,哄他睡觉,没存别的心思,也不会打他的主意,你当老子放屁!


老子是他妈的0!000!


茭白吼声的尾音闷在了喉咙里,齐子挚掐住了他的脖颈。


这动作,这体会,熟悉啊。


太熟悉了。


茭白一边在心里的小本子上记齐子挚的账,一边死命抠他的脸,抠得稀烂。


礼珏吓到了,一动不动地坐着。


茭白都伤得那么重了,怎么还跟他大哥打架。


大哥也是,半边脸上的肉都被抓下来了,腿更是


这是为什么啊?


他们不是要共患难,一起想办法走出困境的吗?为什么总是这样?


别打了礼珏喃喃,眼泪淌了一脸,你们别打了,求你们了大哥茭白


没人听。


茭白跟齐子挚都疯了,他们借此机会发泄,两人像一大一小两头兽类,没有技巧,只是动用最原始的手法去撕咬对方。


这场充斥着巨量负面情绪的交锋,以齐子挚把茭白踢飞终结。


茭白用额头抵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手臂颤巍巍地打弯,他又倒回去,青紫的脸歪向齐子挚,咧出带血的虎牙。


齐子挚粗喘着,样子比他好不到哪去,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茭白本来不想再继续了,可他一看见泪汪汪的海豹就来气,他凭着不知哪来的劲站起来,晃动着走到齐子挚跟前。


对着他的脸吐了一口。


呸!


齐子挚抹了把脸:你是个疯子。


他的尾音还飘在血气未散的空中,脚下突然一震。


整艘船的船底像是被什么东西顶冲了一下。


茭白眼皮猛跳。


遇到什么了吗?海底火山还是?


礼珏的哭声充满无助,齐子挚往他那赶,瘸掉的那条腿因为没得到治疗,本就在强撑,今晚又遭遇了船员的踩碾,和茭白的攻击,现在那股疼痛扩散到了全身,导致另一条腿都使不上力。


齐子挚咬牙坚持,满嘴血腥:小珏别怕,大哥在这



背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齐子挚回头看了一眼。


大哥大哥礼珏惊恐不安地大喊,哭得快昏过去了,船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哪了要沉啊?我们怎么办啊?!


齐子挚收回了视线没有再看,他绷紧面部线条,脚步对准了弟弟的方向。


茭白躺在地上,眼睛肿得睁不开,他把两只手放在腹部,就像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


安详地等


等齐子挚吃屎。


那一架让他憋了半年的怨气都泄掉了,舒坦。


茭白发现了什么,骂了声:草。


礼珏的活跃度又涨了,这是连他和齐子挚打架都能引起好奇心?小朋友的兴趣很好培养啊。


茭白擦掉嘴边跟下巴上的血,外面的嘈杂声若有似无地飘进来,他费力呼吸。


船出事了。


最浓的狗血就要来了。


沉睡的船员们全都醒了,赶往同一个地方。


刚才那一震,导致其中一个仓破了个洞,海水大股大股地冲涌了进来。


第56章


这一晚是大年二十九, 除了在驾驶室指挥的船长,几个副手跟瞭望员,其他人都在慌里慌张地检查各个仓, 直到将近黎明,他们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确定只破了一个仓, 也被他们及时发现了,阀门以最快的速度关上,海水漫不出来。


大家瘫坐在小餐厅里,对讲机与安全帽全都丢在一边, 身上的衣物潮乎乎的, 全是汗。


一个仓漏水,船是不会沉的。


可他们还被困在这里,明天,后天,或者下一个小时,又会遇到什么呢?不知道。


四周没其他船只, 就他们这艘船孤零零地飘在这片海域, 根本无法发出求救。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见到海盗。有船员握拳捶打酸硬的腿,他暴锤两下, 绝望地嘶吼了声, 啊!海盗呢, 为什么连他们都没个影子?


旁边的船员嫌晦气,连着呸了几下:你疯了吧?海盗来了,咱们还有活路走?


你知道个屁!他们一直在不明海域出没, 比我们了解深海,有他们在,我们可以跟在后面啊!


卧槽, 你真疯了,你想海盗给你带路?凭什么?你是天运之子还是海的王子?他们来了,只会抢了物资,把我们杀了抛海,再让船沉下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那两人吵起来,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脖子也伸得老长,像极了两头荒野里徒步许久的旅人,濒死前的回光返照。


没人劝架。


就在极度躁乱又极度沉闷的氛围下,海平面上缓缓出现了一条浅橘色的细线。


那线条周围晕染着柔和光晕,和冰冷昏暗的海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看了眼睛刺痛,内心澎湃。


天亮了。


赵叔搓着脑门安全帽留下的印子,蹦出一句:今天过年。


已经叠在一起你死我活的两个船员都一愣。


过年啊。老头把廉价的香烟头嘬了好几下,实在嘬不出味儿了才丢开,大家今天捯饬捯饬,中午好好吃一顿,再喝两杯。


是啊,别想太多了,生死有命。


说不定年夜饭一吃,罗盘就恢复了呢,先前不是有反应吗


有部分人刚离开航线的时候很惊慌很崩溃,他们都想跳海游游看能不能游出去,有几个还真尝试了,最后落水狗一样游回了船上。这些天下来,他们渐渐就看开了。


过了会,干了大半辈子的老船员发声:只要信号恢复了,海图显出来了,就算那时候船撞了哪要沉,我们也能活。


赵叔附和:是啊,罗盘一恢复就代表我们已经离开了那块鬼怪海域,到那时就算是翻了船,我们都还有希望。


可别乌鸦嘴了!经验略少的小船员听不了这个。


乌鸦嘴?这按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叫f,f什么来着?老头笑呵呵地来了一句。


小船员拒绝回答。


大家喝了些水,看了会早就看腻了的日出,气氛缓和了一点点。


过年毕竟是喜庆的日子,也传统,大家都过,就有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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