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西楚]霸王无独>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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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1 / 1)

楚兵怒气冲天地瞪他们, 他们亦纷纷面露凶狠。吕布在霸王枪出前惊天一喝, 顺利抢下心心念念的聘礼, 想着婆娘马上就能娶来,心情正爽利着。哪怕见此情景,他只一挑眉,倒也不怒, 仅睨了睨身旁面无表情的项憨子:陛下若他日还想攻克月氏、流沙等族,这波降卒可就杀不得。项羽神色威严,双目却已悄然放空,不知在想着什么。被这话忽唤回了神, 他微一阖眼,缓缓颔首。自吕布入楚以来,曾因残杀降敌的严酷手段、为世人所惧的项羽,就彻底绝了此类行径。匈奴降卒不驯,但在范增等谋臣手里,比起杀戮,可还有更多叫人有苦难言的手段。见项憨子这回空前沉得住气,身上毫无怒意,吕布不免觉得稀奇。他才盯着项羽瞅了片刻,便被项羽给察觉了。项羽眼也不眨地伸出一手来,紧紧攥住他的,根本不等诧异地瞪大眼的吕布反应过来,就一边将人拽着走,一边气定神闲地撂下话来:明日班师回京余下事宜,由尔等处置。章邯一脸茫然:喏。他话音刚落,楚帝便微微颔首,于众目睽睽之下,将爱将给生拉硬拽走了。吕布本能地使劲儿甩了两甩,自是不敌这憨子一身蛮力。只他转念一想,横竖将要成亲,这婆娘虽生得高大、脾气凶悍了些到底是个待他好的,索性由其亲昵去。于是二人一脸若无其事地弃了马不骑,以紧紧牵着手的古怪姿势,一路走入了楚营大帐中,入了本归章邯与钟离眜坐用的主账。甫一坐下,项羽即下令道:传大夫来。亲兵领命而去,吕布也不问,小心翼翼地先将聘礼放到一边,才盘腿坐好。心里却不住纳罕:自己这回至多擦破点油皮,莫不是这憨子在他错眼时受了不得了的严重伤势他还琢磨着,一道阴影忽从上头落下,将他罩了个严严实实。吕布愕然抬眼,那憨子已如一座大山般朝他压了下来!作甚,作甚!吕布下意识地慌喊道,却未躲开。而项羽面沉如水,二话不说地伸手就要扒他战袍!吕布虎目圆凳,满心的不可思议。这聘礼还未正经给出去,亲也未成,怎这平日老爱讲究、又恶又憨的婆娘却恨嫁至这境地,仍在军旅帐中就要投怀送抱,还亲自上手扒老子衣裳项羽浑然不觉爱将正瞎想什么,他靠着一身不讲道理的蛮力,眼也不眨地将那被敌血染红的战袍给撕开了,露出底下一身白皙皮肤所裹覆的漂亮肌肉。他垂下眼眸,朝记忆中那处看去。果不其然,就在劲瘦紧扎的腰腹左侧,有遭兵刃所创的一道偌大豁口。一头雾水的吕布顺着他关切的目光瞟了眼,见不过是一道早已停止流血的浅划痕,嘴角不由一抽。原来项憨子火急火燎的扒他衣裳,不过是为了这茬!吕布悻悻地撇了撇嘴。这会儿的滋味他也说不出究竟是庆幸居多,还是失望居多。大夫很快赶至。他战战兢兢地提着木箱入了帐,却见吕将军神色傲然地赤着上身,与皱着眉头的陛下面对面地坐着,膝头亲昵相抵,然气势却凌厉似对峙。闻听他来到,项羽方移开落在吕布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划伤的目光,淡淡道:先为奉先疗伤。大夫自是不敢迟疑,连忙上前,为陛下这因悍勇多智而声名远扬的爱将治疗。吕布惯了被伺候的,这会儿懒洋洋地往毡子上一躺,就舒展了四肢。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闭目养神,由大夫拿着药膏和绑带朝身上招呼。项羽始终在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在他眼中,爱将身上虽是新伤叠旧疤、却半点不显狰狞,反倒似是猛虎身上皮毛的斑斓条纹。既因威武强悍而摄人,又不失惊心动魄的美。吕布连战数百人,挂彩自免不了。但他武艺高强,且对敌经验比项羽还远来得丰富,虽落得一身伤,却都只在表浅,根本未伤着底下筋骨。真要他说来,还是初谏这死脑袋的憨子时,落得伤筋断骨的那次倒霉!等大夫在陛下亲自监督下、心惊肉跳地为吕大将军疗完伤了,项羽才神色漠然地将战袍解下,露出一具极雄壮健美、上头亦遍布着旧伤疤与新创口的身躯来。与躺得舒服随意,除必要时翻个身外,根本不带挪动的吕布不同,项羽连受治疗时亦端坐着,腰杆笔挺,面容冷峻如一樽石像。大夫屏息为其疗伤时,吕布则微眯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派端庄凛然的项羽。这憨子憨归憨,在外人跟前,却远比貂蝉那狡猾的小娘皮还会装模作样!就这威严深重、自持守礼、不苟言笑的俊模俊样,他都险当那日按着自己笨拙地啃个不停、刚又三番四次猴急地要抢他聘礼做嫁妆的是旁人了!吕布如此想着,莫名感到几分得意,不由无声发笑。项羽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捕捉到那抹笑意时,不由稍稍前倾。而吕布这会儿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待翻到项羽身前,就骨碌一下坐了起来。神光精炯的虎眸,一下对上项羽幽深的重瞳。二员绝世猛将坐得如此之近,虽是默然无语地对视着,但那身由疆场上杀伐多年、饮血无数所凝练出的磅礴气势却不会就此隐没。可怜一直抖着手,先为吕布、后为项羽疗伤的那大夫被二人不相上下的气势压得心跳如擂鼓,一身冷汗,好几回差点没能喘上气来。好不容易熬过这段漫长时光,他一等告退获允,即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趋出。面对亲卫们同情的目光,他才觉重返人间,无声地擦了擦额上一层薄汗。他哪知晓,自己刚一出帐,那股子在他眼里剑拔弩张的氛围,就一下散了。项羽平静开口道:奉先缘何一直这般望着朕?吕布一挑眉,理直气壮道:布见将讨的夫人生得好,怎就不能多瞧几眼了?对爱将这既直白又透着亲昵劲儿的话,项羽显是有些始料未及。他微微睁大了眼,愣在当场。吕布抢回话势,干脆一鼓作气,伸臂将那单于的脑袋一捞。想着这脑袋虽意义非同一般,但到底是团血肉模糊的死肉,便由它继续被布包着,莫露出相来煞风景了。只是事到临头,刚还下定决心的他,莫名又有些局促起来。许是头回高娶之故?这么一想,正因那股莫名冒出的紧张之意而感到口干舌燥的吕布,才稍稍释然。如此想来,倒确实如此。上辈子他虽有妻有妾,但无不是低娶低纳。加上她们性子温顺,他又谈不上有多喜爱重视,随意拿些唾手可得的便宜物件糊弄糊弄便是。哪似这回的项憨子,不仅出身高贵,如今又是天底下至为位高权重之人。最不得了的是,这一身蛮力竟还比他更大!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吕布再暗中提了口气。他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都不曾高攀过,更没正经八百地提过亲,还早没了能为他主持婚事的高堂。他哪晓得具体章程当如何办?想着按这憨子的性子,八成也不会计较便是了。虽可之后问问便宜韩兄,但连他也不晓得,心里为何这般着急,根本不愿等那十天半月。遂直接将这由他亲手割下、再拿布包得严实的冒顿脑袋双手郑重捧着,转放在了项羽下意识朝上摊开的双手手心上。项羽低着头,看了看那还温热的布包。又抬起眼,看了看眸光熠熠、却透着任谁都能一眼瞧出的紧张与期待劲儿的心上人。吕布哪里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思已全写在了眼里、摆在了脸上,连这天底下的头号大憨子都能一眼看穿。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目光游移了下,双手暗握成拳,攥得紧紧的,面色却极正经:布这聘礼已下你可愿意?面对的这场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求亲仪式,项羽面色沉静,实质上胸腔中心脏狂跳,丝毫不亚于吕布此刻的紧张。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浑身紧绷、等他答复的吕布,似在沉吟。吕布亦不催促,只定定回望。在他眼里,这世间至为英武绝伦的雄主的眉间霜雪,就此徐徐化了开来。将他身影投映其中的眸底波光粼粼,像是春日最早绽开的一朵桃花落入湖心、悠悠荡开涟漪,漾开那缕柔软的笑意。半晌,神色恍然的吕布,才朦朦胧胧地听见项羽的回应。今生得奉先相合,吾愿毕矣。第103章在这场北伐之中,楚军誓师出击,攻势凌厉,共歼匈奴军近三十万,俘十万人马, 缴得牛马羊等牲畜数不胜数。且诛尽单于冒顿血脉,俨然大获全胜。甚至当真如吕布先前打算的那般, 赶在凛冬来临前,掐着晚秋的尾巴,就踏上凯旋之路了。楚军将始终如附骨之疽般不断滋扰边境、祸害边民的匈奴军, 予以毁灭性打击的喜讯很快传回楚地,叫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欣喜万分。大军陆续班师回朝的途中, 每至一处,皆有百姓自发前来相迎,怀抱家中食物以犒劳这战无不胜的铁军。楚军将士感动之余, 自不愿受, 只是推辞盛情之间, 总免不了耽误一阵功夫。成亲心切的项羽与吕布见此情景, 想着已至大楚境内, 索性撇下大军,二人各骑着乌骓与玉狮,马不停蹄地就朝咸阳先进发了。皆是天底下骑术拔群的骑士,又驭着世间难寻的神驹, 二人怀着如出一辙的期待与欢喜,一路风驰电掣,未出十日,竟已至咸阳。当风尘仆仆、仍不失器宇轩昂的皇帝陛下与吕大将军联袂出现时, 顿叫守城将士看傻了眼,险些以为身在梦中。大军呢?他们恍惚了片刻,便得吕大将军不耐烦地抬眼一瞪,沉声催道:还不放行!老子赶着要成亲的节骨眼上,怎碰上这般没眼色的一群憨兵!全然不知吕大将军在着急甚么,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让开了去,就要俯身拜于道边,恭迎圣驾。只是他们人刚让开,未来得及下拜行礼,火急火燎的二人二马就已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进来。被激起的尘土扑了一脸,他们亦无知无觉般,愣愣看向威风八面的二道背影,心中叹服。吕布本还想回府沐浴更衣,再进宫议亲。孰料他刚露出要拐弯儿的迹象,就被眼疾手快的项羽伸手一捞,拽住缰绳,将刚拨动的玉狮脑袋给掰回来了。他眸光沉静地盯着一脸莫名的吕布,理所当然道:随朕回宫。吕布眨巴了下眼,陷入沉思。也是。这天底下,又有谁能赶得上自个儿这憨婆娘的家大业大?他帮着干了一路活儿,如今除个府邸和俸银外,赏赐都给丢军里头激励将士去了,与憨婆娘相比,简直称得上穷得叮当响。哪怕是高娶不得不做个上门赘婿,他贴了这么多辛苦劳力进去,进驻宫里也确实是顺理成章!又何必分府里宫里的那么清楚?如此想来,吕布当场决定厚下脸皮,来个从善如流。见奉先当真顺着他的话,跟他入宫来了项羽面上虽还绷着,心里却是又惊又喜,无限欢欣。待回到奉贤殿后,吕布就毫不犹豫地占了皇帝的汤池,在宫人的伺候下,舒舒服服地泡着,涤去一身尘土。而项羽仅简单洗漱更衣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臣子们召入宫来。因皇帝御驾亲征,早朝已停了许久。在各自府邸处理公务的大臣们才刚得了陛下仅与吕将军先赶回京的消息,正觉诧异时,下一刻就被召入了宫中。在步行前往奉贤殿时,一些相熟的臣子们面面相觑,具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迷茫。若说是为犒劳将士、轻功设宴、巩固边防等务,重要归重要,但按楚帝的脾气,总不至于这般十万火急。能让素来沉稳持重的陛下不惜撇下大军,日以继夜地狂驰赶回京中,又一入宫即召入群臣表现得这般心急,究竟是何等要紧的大事?而跟在范增身后的官员队列中,还混入了着一张新面孔:正是不久前还以为必死无疑,却只被带到牢狱中,留待处置的萧何。陛下说打仗就要打仗,却叫范增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将自个儿掰开分成几十个人使。当随何奉君命上门请示时,方叫他一拍脑门,猛然意识到在那刘邦手里俘来的人里,还有好些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那么短的时日内,就能将巴蜀经营得有声有色,以至于供得起刘邦发兵北伐的偌大损耗,又怎会是无能之辈?哪怕是干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比放在牢里吃干饭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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