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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沈沐一顿,没想到消息传的这样快,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青年大叫一声,呀!王爷您的衣服怎么换了!


还有手!陛下是将您绑起来了吗?!


哪有绑人只绑一只手的,沈沐被阿青的关心则乱气的笑出声,上了马车后,掀开帘子叫人进来,夜间凉,你也一同上来吧,不然要生病。


谢、谢王爷!


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府中,进门穿过前厅时,沈沐见到府中王伯在往厅里搬东西,模样有些吃力。


此人是原身进京赶考时就一直跟着的,这些年坚定不移地守着他,沈沐见状停下脚步,开口劝了一句,王伯,明天再搬吧,不急。


摄政王府几乎日日有人送礼上门,起初沈沐还会阻挡一二,后来发现劝不住便任由他们去,叫人尽数堆在长廊后的院子里。


啊这些是九王爷前两日送来的茶叶,王伯擦擦汗,憨厚一笑,得找个干燥的地方放好,都是些好茶呢。


萧桓给他送茶叶?


沈沐上前打开其中一个木盒,取出一块包装精致的茶饼,放在鼻尖嗅了嗅,片刻后轻笑一声。


他没想到,十七岁的萧桓年纪不大,察言观色倒是挺厉害,两人不过是一同吃顿饭,他不仅看出自己喜茶,还能投其所好。


不过几块茶饼而已,沈沐只当萧桓是感谢自己不从中阻挠他办案,另外吩咐人将茶叶放进他屋中后,再将阿青唤来。


阿青,前两日让你去查高瀛的行踪,有结果了么?


自高瀛借言官之手递上奏折后,沈沐便命人暗中追查他的行径,白日在明承宫再见此人,心里更是怀疑。


阿青依令递过来一本书册,密密麻麻的小字中,详细记录了近几日高瀛的出行记录,甚至连他陪夫人上街都写的一清二楚。


蹙眉细细浏览,视线最终停在纸面酉时进宫四个字,沈沐搭在桌案上的手轻点着。


若他没记错,高瀛进宫的第二日,后宫便再传不出消息。


劳累一日的沈沐靠在长椅上叹了一声,吩咐阿青过来,明日你派人去高瀛府上......


讨厌高瀛的阿青一脸坏笑地哼着歌走了,沈沐阖着眼,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


既然你高瀛嫌命长,那便陪你玩玩好了。


-


纳兰宛过世,举国服丧整整七日,国人皆着麻布丧服,罢饮宴,戒百戏。*1


启殡仪式于翌日卯时举行,百官戴孝送行;除国君外的太后亲王、以及御前大臣列位于殡宫门内,余下百官皆在月台外静候。


天色微明,寒凉晨风带来刺骨意味,殡宫门外燃着两长排用于照明的烛炬,门内有司接连几次作以噫兴之声,用于慰藉死者亡灵。*2


殿内痛哭声不绝于耳。


沈沐跪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冷眼看着灵堂前痛哭流涕的年轻异姓亲王;若他没记错,此人在纳兰宛病重的近十日内,不曾一次来过宫中探望。


此时却泪如雨下,表情沉痛的仿佛只恨不能随人一同去了。


皇祖母,儿臣还记得您小时给我的香包,青年抽抽嗒嗒地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包,在地上用力磕了三个头,双手递上,您怎么舍得丢下儿臣走了呢


他身后的一众亲王大臣也应景般,齐齐发出凄厉嚎鸣。


最终这个异姓亲王竟情难自控,哭着哭着便径直晕了过去,被几名护卫小心翼翼地给抬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后宫的绮太后,面容姣好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在灵柩前,用指尖捻着丝帕,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几乎是哭天抢地的架势开始干嚎。


见她面色憔悴沉痛,旁边的皇族子弟面露不忍之色,纷纷开始劝,太后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太皇太后在天之灵,见您这般难过,也会伤神的。


尔虞我诈的皇宫内,竟在此刻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相亲相爱;若不是时机不对,沈沐几乎要讥笑出声。


说来可笑,纳兰宛性命垂危的这段时间,这殿内所有王公贵族探望她的时间,或许还赶不上萧繁一人多。


而年轻的国君此刻跪在最旁边的蒲团上,目视前方背脊笔直,宽阔的肩膀没有丝毫抖动,自背影看不出一丝悲痛。


萧繁跪在距灵柩最近的位置,只要略一偏头便能瞧见灵柩中人,可他不仅目不斜视,也不急于上前跪拜悼念,置身事外般腰背笔挺地跪着。


直到所有人、甚至连沈沐都在灵前悼念后,萧繁仍旧原地不动。


直到有司好心出声提醒,萧繁才宛若初醒般缓缓起身,在众目睽睽下于灵柩前弯下腰,面无表情地磕了三下头。


面对国君异常的平静,掩面而泣的众人也不约而同停止啜泣,纷纷侧目而望;青年眼中一派平静无澜,黑眸微垂,俯视着灵柩中故去的亡人。


良久后,萧繁捡起异姓亲王晕倒时掉落的香包,垂眸看了看,沉默不语地放在灵柩边上。


莫说眼泪,他甚至连一句哀悼的话都不曾说出口。


死一般的寂静中,只见披麻戴孝的国君站起身,没有分毫留恋的停留,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推门离去,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的皇族与御前大臣。


待脚步声完全消失,鸦雀无声的灵堂内终于传来窃窃私语,片刻前还悲痛难挡的大多人突然忘却了悲痛,三两结伴地交头接耳。


陛下这样便走了?


这有什么,他连太皇太后的手都敢断,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可我听说是太皇太后先动手伤人,陛下才


太皇太后神志不清又不是一两日了,我看陛下早看人不顺眼,不过是找个借口


说完了吗。


万年寒冰般的声线在低声言语里格外清晰,沈沐转过身,森寒视线在身后嘴碎的二人身上扫过;他朝四下淡淡一望,见所有人都闭嘴噤声才缓缓转回视线,平视前方,薄唇轻启:


方才所有妄议陛下的,自去刑部领杖刑一百。


-


萧繁径直回了明承宫。


即便他不去看也不去听,那个充斥着无尽悲伤和哭声的灵堂依旧让人窒息难忍;那么多同纳兰宛毫无干系的人,在她的灵柩前卖力地磕头、一遍遍感恩她给予的恩赏、无法自拔地倾诉着悲痛之情。


而他看见的,只是一个缺了双手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是冰冷的,知道今日的所作所为会将他永远钉在冷血无情的耻辱柱上,更知道只要自己掉下两滴眼泪,就能让所有人闭嘴。


可他并不难过,为什么一定要哭。


萧繁向来不喜和太多人同处一室,只有安静无人的明承宫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喘息;养神片刻后,他来到红木书架前,本想随意拿本书卷翻阅,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左下角的一个暗格。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做工粗糙的香包,上面还沾了两滴暗红色的血。


...


祖母特意给你们每个人都求了香包,快来选自己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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