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存了想给人惊喜的想法,于是沈沐勾唇一笑,故意装糊涂,含糊其辞道,不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萧繁挑眉: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呢?便不陪孤了么。
盈盈一笑,沈沐语气戏谑,那得看有多不重要了。
孤不管,萧繁长臂伸展,环住沈沐的腰,掌心用力向内一环,眯着眼道,不过有没有事,三日后的一整日,你的时间都得是孤的。
不是时间是你的,是整个人都是你的,前倾身子凑过去些,沈沐偏过头,不轻不重地在青年修长的脖颈上留下印子,轻声警告道,
今晚我不在你身边待着,记得安分些,若是叫我捉到你往宫中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腰上一痛,耳畔便传来青年低沉沙哑的声音,你便如何。
沈沐没忍住嘶了一声,假意恶狠狠道,我便将你锁起来,让你再也不能看外面的小妖精。
青年闷闷笑了一声,话里是藏不住的笑意;他抬手摸上沈沐耳垂,一下下不轻不重的捏/揉着: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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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返回摄政王府时,天色已过了日头最烈的时刻,府中本就不剩多少下人,王叔与田婆婆都离开后,显得更加寂静。
仅剩的几名下人见沈沐前来,急忙放下手中忙活,一个个忙不迭地行礼问候。
摆手叫人退下,目不斜视地径直穿过长廊,走过拐角返回卧室,沈沐推开房门,瞧着映入眼帘的处处红色,在门外满意又尴尬地端详片刻后,迈腿进了屋子。
将上午交给阿青的图纸摊开放在桌案,沈沐看着图纸上自己密密麻麻写好的批注,抬头对上屋内相对应的摆设,凝眉,提笔又在纸上再添几笔。
不同于离开时单调简约的陈列摆设,屋内许多家居摆设都换成喜庆颜色,尤是榻上软枕和床上被单锦被,更是尽数换上大婚才用的艳红。
当时不过随口一提,可萧繁提起成亲时,眼底的闪烁和期待沈沐一直记在心中;而青年生辰就在眼前,思来想去,沈沐实在想不出一国之君还缺些什么,最后便下次决定。
他要和萧繁成亲。
于是他先叫阿青命人将屋中摆设进行调整调换,又在图纸上描绘出具体修改细节;今日回来,便是特意来检查还有何不妥的。
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然后阿宇略有些稚嫩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王爷,陛下身边的靖谙护卫正在前厅等候。
为防靖谙看见屋内陈设后,回宫告知萧繁,沈沐开口道,好,叫他在前厅等着。
来到前厅时,靖谙正垂眸站在阿青身边,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听见脚步声黑衣青年抬起头,恭恭敬敬朝沈沐一鞠躬,将手中包袱放在面前方桌上。
大人,陛下怕您吃不惯,特意叫御膳房做了些您爱吃的,让属下送过来。
熟练的将抱着食盒的包袱解开,指尖抚上木盒侧壁还能感受道意思余温;沈沐心中微微一动,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念某个脾气不好的人了。
打开食盒尝了口最上层的糕点,沈沐朝靖谙微微一笑,你替我谢谢陛下,同他说我明日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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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王府便迎来一名金银匠人。
男人已有些年岁,一身粗布衣服,面容老实敦厚,见到沈沐也不惧怕,笑呵呵地行过礼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木制提箱放在沈沐面前,轻声道,这是大人您要的东西。
点点头示意了解,沈沐将面前桌案上的盒子打开,看着静静躺在厚厚软垫中的金色铃铛,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前两日靖谙奉命将豫国赠与的金银首饰拿到明承宫时,萧繁便对其中一串铃铛很感兴趣。
面前摆着十几箱金银首饰要他过目,青年却独独落目在最旁边的、一串几乎不起眼的铃铛上,拿在手中看了许久。
久到沈沐都不由得心生好奇,从青年手中拿过铃铛打量一番,不解地开口问道,为何如此喜欢这铃铛?
当时萧繁回答的模凌两可,......喜欢这铃铛的声音。
这铃铛本是献给楚太后的,萧繁自然不好私自克扣,端详一阵后放回其原本的位置,命靖谙将离他最远的几箱首饰,都送去楚太后的紫阁宫。
不过是一个铃铛而已,沈沐记下模样绘在纸面,然后花费重金,特意找了京城民间最有名的金银匠人,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老匠人手上的活做的又精又快,原本约定的是萧繁生辰前一日,没想到今日便找上门了。
将老匠人送走后,沈沐算着此时早朝还没结束多久,萧繁应当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突然想起楚娉婷先前带他去过的茶楼,便叫阿青去备马车。
茶楼和上次来时一样有不少人,就连一楼的说书先生都是同一个,此时正在一楼正中央的桌台上滔滔不绝。
只是说的故事倒不是同一个了。
楼下人多眼杂,沈沐便直接走了木梯去了二楼雅座,在仅剩的一处单间坐下。
茶香四溢,轻抿一下口中便是清香阵阵;沈沐垂眸独自一人斟着茶水,耳边是说书先生洪亮清晰的声音,以他这个角度向下看,正好能瞧见说书先生的左侧面。
起先他并未注意内容,直到耳边倏地传来苏忻二字,沈沐指尖一顿,立即凝神静听。
苏忻?
他被留在宫中的事,这样快便传到民间了吗?
豫国王上亲自率兵前去攻打......上万人尽数死于一场黑夜里的一场大火,唯有苏忻一人存活,却被困于宫中......
说书人语言繁锁神情激昂,一个简单的情节点能来来回回说上许久;沈沐听了几句便知道他说的是苏忻与秦旌,而此刻正在讲的,正是两人过往纠葛。
依照说书人的说法,苏忻本是豫国周围的某个部落的王子;某次意外遇见后,秦旌对他一见钟情,誓要将人收入后宫;而部落领袖自然不愿将孩子送去做人质,几次拒绝后,生性残暴的秦旌怒火中烧,直接亲自率兵出征,将苏忻所有亲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将再无依靠的苏忻困在身边,不能踏出皇宫一步。
也难怪台下听众连连惊呼,沈沐闻言便想起那日男人同苏忻说话的模样,心底阵阵发凉。
若这说书人所言不假,苏忻自刎的决定,似乎也有了理由。
此时对面传来脆物倒在桌上的清脆声响,紧接着便是压抑而熟悉的咳嗽声;隔着一段距离,沈沐抬头望过去,就看见苏忻正在他对面的另一处雅座上。
手边的茶杯倒落,杯中茶水倾洒一桌,而苏忻此时无暇顾及,弓着身子止不住地猛烈咳着,双手紧紧攥着胸前衣领,胸膛剧烈起伏;他似乎是喘不过气,原本惨白如纸的脸涨得通红,病态中竟平添一份旖旎艳丽。
而他身边的男人,也是就是豫国王上秦旌,皱眉将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捏住苏忻,直接附身吻了下去,为他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