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大的突兀,话音刚落,果然有不少人转过头看向聂济, 神色各异,而嘉宾席位上的司昌却是脸都黑了。
输了还不够丢脸,还要撒泼!
司昌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姚锦好不好他清楚,也就是富豪家送去读书混个学历而已,司昌攀的是朱家关系,江向笛如此优秀,他忍一忍便罢了,但是聂济
这个他好好培养倾囊相授的徒弟,竟然如此急躁冒进且冲动!
江向笛转过头望过去,眸色冷淡,连嘴角的笑意都消失了。站在他身侧的曹奕然顿时愤愤道:你这是在污蔑!
聂济说:你看这幅画的大小、色彩和设计,这像是一天一夜能全部画完的吗?
曹奕然很自信:天才没有不可能,我江哥就是奇迹。
聂济:
眼看着两人吵起来了,不少人上前劝,聂济又疯,一时推搡拥挤起来,江向笛忙先护着童老扶出去,中途右脚被人绊了一下,江向笛的身形一晃,伸手试图抓东西平衡,被人拽住了手臂从背后揽了一下肩膀。
江向笛感受到了熟悉的冷冽的气息。
靳北皱眉:有没有碰到哪里?
江向笛摇头,靳北这才去看童老,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说:我去叫保安过来。
江向笛按住他:先等一等。
此时的争论已经到了白热化,曹奕然嗓音极大:聂济,你是在质疑美协的公信力吗?!你是在说前辈领导们包庇他人、或者是眼睛瞎了不知道有人作弊吗?
他这话说的太过直白难听,有几位小有名气的画家评委脸色都黑了。司昌面色更加不好看了,如果说聂济这次输了毁掉了自己的职业生涯,然而再这么闹下去,就是拉着他一起下水了。
司昌便道:是年轻人不懂事,比较冲动,我来说一句,美协内部是非常公正公平的。至于小聂的猜疑,可能是由于被刺激到了,大家谅解一下。
曹奕然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难听,看着客气,实则还是为聂济开脱,明明聂济故意污蔑江向笛,聂济应该道歉才是,而不是被谅解。
我并没有全部画完,江向笛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有力,让大家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到他身上而安静下来。
我刚刚数了一下,瑕疵共有十一处,因为时间太赶,来不及处理。
不过已经装了画框,江向笛如今也无法修改了,遗憾也是一种美。
江向笛相当严谨,语气近乎笃定,同样,此刻也是不退不让而从容不迫,说:至于是不是在时段内完成可以把那一日的监控拿出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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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美协选择采纳了江向笛的意见。
聂济被带到房间里反省思过,期间仍是不服,直到靳北看了他一眼。
他本身威严很足,不同于江向笛的冷冽,他的气息阴鸷,眼瞳是乌沉沉的黑。
至于监控证明,靳北不会允许让聂济看到一秒。
同时,靳北抹掉聂济在这个圈子里的存在,以后,就不会再出现这里了。
这不只是靳北的操控,聂济之前种种对贫寒出身的美术生说过不少侮辱性言辞曝光,引来不少人的愤怒,即便靳北什么也不做,他也会因为激烈的声讨而退圈。
至于司昌,没过多久,就突然宣布了封笔,从此以后不再作画,面对公众的惊疑不解,他没有解释,只是很快离开了s城,其中藏着的靳北的施压和手段,旁人并不清楚。
布置完这一切后,靳北才悠然自得的去找江向笛。
大家都聚在一起吃饭,江向笛周围围着不少人。
似乎不少人喜欢跟江向笛说话,曹奕然就坐在他旁边,跟他小声交流,看的靳北直皱眉。
男人的直觉也很敏感,至少靳北觉得曹奕然对江向笛有心思。
只不过还是稚嫩了些,靳北不放在眼里。
靳北忍不住开口:江向笛,走了。
曹奕然被打断,皱眉:江哥,他是谁?
江向笛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再说。
他起身,腿有些酸麻,不过还是可以忍耐,他先去跟童老告别。童老看了眼靳北,目光里带着打量和嫌弃,皱眉对江向笛说:喜欢归喜欢,没必要做的太多了。
江向笛一愣:您是听到了什么?
童老对年轻人的世界不是很理解:我都信你,但咱不需要去做替身。
江向笛:
走过来的靳北也听到了,面色一顿。
童老倒是不怕权势,对靳北哼了哼,对江向笛说:又帅又有才家境品德又好的男生多的很,想要结交就跟我说,我给你介绍。
以江向笛的相貌性格,更别说才华和背后的老师,条件非常优异,不能说人人喜欢,起码讨人喜欢,性子踏实认真,是适合作为伴侣的那种。
靳北:
江向笛哭笑不得,又看了看靳北,转头说:您回去好好休息,我送您上车。
靳北面色复杂地看着江向笛跟周围的人一一告别,嘴角带笑,谦和温柔,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比起那种醋味的酸意,靳北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惶恐和不安。
江向笛的才华,差点就因为那三年给埋没了。而所有的开始就因为他协议结婚的一念之间。
他虽然多次想狡辩他后来没有半点把江向笛当作姚锦,但他也知道这是多么苍白无力,说出口,也只会让江向笛更失望寒心而已。
但是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慢慢抽痛了起来,连头痛症也仿佛复发了一样,他曾经的冷漠强势和自以为是都是推开江向笛的利器,最后再等他转头的时候,江向笛已经不在身边了。
更令他心悸难受的是,江向笛身边可以站着其他人,能对他更好的,即便靳北再怎么费尽心思,才让江向笛回头看一眼他,而别人却可以轻松靠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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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笛从童老口里确定了对方过来,受的是闻自明的托。
闻自明常年在外旅游,他自己说是流浪,但还是关心自己这唯一一个徒弟的。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让江向笛有些惶恐,他走了回来,有些走神,没注意到靳北在车边,等回过神,被对方一把抱住了。
靳北的力气很大,怀抱紧实宽厚,只有在此刻,才稍稍显出他冷峻持重外表下浓烈的近乎失控的情感,你赢了,就我没有抱过你。
江向笛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委屈,像是毛茸茸又湿透了有点可怜的兽,便没挣动。
靳北皱眉:你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
江向笛一愣,自己也低头嗅了嗅:你这怎么闻出来的?我要回去洗澡。
靳北:来我那儿吧,你还有半幅画还没有完成。
因为江向笛的缘故,靳北在家里也放了不少美术工具,江向笛有想法的时候,便会忘我地投入画作之中,但往往因为时间问题,总是无法完整地完成一幅。
但是因为能够很快进入专注的状态,江向笛产出很高。他顿了顿,觉得拖延太久会导致那幅画失去本来的意境,也更会让他中途放弃,索性一下完成,他道:好。
好字刚落地,江向笛才回过神:你可以给我送过来。
不可以,靳北给他拉开了车门,高尚的艺术家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