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是因为这个摆件,冯正才会出事的?
“我本以为,你是有意用这种方式害了你男友,顺便让他死前废物利用,挣一笔钱。”祁禹秋看着柳舒文几乎喘不过气的样子,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我误会了。”
“是我……害死了冯正。”柳舒文慢慢蹲在地上,死死按着胸口,张着嘴流泪,却发不出哭声。
柳妈妈慌张的一把抱住她:“文文啊,你别这样,你别吓妈妈啊!”
柳舒文精神本来就不对劲,听了祁禹秋的话,悲从心头起,竟晕倒在地,刘昊赶紧帮着柳妈妈把人放到沙发上,祁禹秋将一张符贴在她心口处,她才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柳舒文把脸埋在抱枕中,大声哭嚎,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无意间成了害死冯正的凶手,怪不得冯正这么恨她。
祁禹秋轻声道:“害死冯正的,不是你,而是卖给你摆件的那个人。你无需自责。”
“不,如果我没有把东西买回来,他也不会出事,都怪我,我杀了他,就该给他偿命!”柳舒文抬起头,神情空洞,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得知真相前,她是怨冯正的,两人相伴十年,就吵了几句他便记恨在心,死了都要来折磨她。然而现在知道了真相,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她自己该得的报应,她只有死了,才能偿还欠冯正的一条命。
“他知道是我害死了他,他恨我,我得跟他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柳舒文祈求的看着祁禹秋,“你能让我跟他好好说几句话吗,我不是为了钱才害死他的,没钱没房子的日子我们不是都过了这么久吗,我怎么可能为了钱害他!”
这一刻,柳舒文只想和冯正解释清楚,她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祁禹秋摆手示意她冷静:“你想和他说清楚,今天便是一个机会,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件事你要好好想一想,这个摆件,真的是你无意间自己买来的吗?在买的过程中,没有受到别人的引导或者蛊惑?”
柳舒文抽噎了一下,看向站在几人身后的橙橙。
“橙橙,当时,是你带我去那家店的吧?”她轻声道,“明明离市区那么远,你非要带着我去那边逛街,说自己喜欢手工制品,才挑中了这家店。”
橙橙眼,你怀疑我?我为什么要害冯正,我们从小就认识,我是个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说是不是你!”柳舒文发了疯一样大吼道,“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冯正!他没有的罪过你吧?”
“真的不是我啊,小文你相信我,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橙橙哭道,表情可怜至极。
祁禹秋啧了一声,看着橙橙道:“是不是你,今天晚上便见分晓,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冤枉,毕竟,就算冯正不是你害的,柳姑娘这阴婚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在餐厅看到两人的第一眼,祁禹秋就知道橙橙给柳舒文结了阴婚。当时不过是看柳舒文面相不对,觉得两人蛇鼠一窝,便没有直说,哪成想柳舒文是被骗才失手害了人。
橙橙表情一滞,可怜兮兮道:“你说什么阴婚,我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祁禹秋笑了,“你怕是不知道,给人做阴婚,是要折寿的。”
“让你做事的人,不会没告诉你吧?”
橙橙脸色僵硬,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阴婚,我和小文关系这么好,在魝城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害她。”
“行了,你跟我狡辩有什么用,他们两个的婚契是你写的吧?也是你带到冯正墓前烧掉的吧?那个人指挥你做这些事,可是只动了嘴,从来没下过手?”
祁禹秋的话让橙橙愣了,她站在原地,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柳舒文和柳妈妈哪里还看不明白,阴婚的事情,就是橙橙干的!
“你、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家文文这些年帮了你多少忙?你一个小女孩来到魝城孤立无援,租房子找工作,哪样不是文文帮你的?你不是人!”柳妈妈起身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砸在橙橙的身上。
橙橙苍白着脸,狠狠的瞪了柳妈妈一眼,一言不发的快步往门口走。
柳舒文起身,迅速拉住她,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橙橙被扇得一个踉跄,扑倒在门口。
“怎么,你要给冯正报仇?你手里又证据吗?”似乎被刺激道,橙橙不再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什么虫子害人,你去跟警察说,看看警察信不信,而且,拿东西是你自己买来的吧?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她越说越嚣张,一脸嘲讽的看着柳舒文:“来啊,有本事杀了我啊!”
柳舒文眼睛通红,抄起旁边的凳子就要狠狠砸在橙橙身上。
祁禹秋赶紧让刘昊拦着她,柳舒文呜咽着挣扎,眼看着橙橙带着讥笑开门离去,再次恨声大哭起来。
刘昊看了一眼祁禹秋,得到示意,立即跟了上去。
祁禹秋蹲下看着她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种事情,还是要用非常手段了结,为了这样的人赔上自己下半生,不值得。”
“我还有什么下半生,我害死了自己的爱人,我就是一个杀人犯。”柳舒文陷入先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祁禹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还是要冯正自己来说,到底谁对谁错。”
柳舒文深吸一口气:“他恨我,今天晚上我就同他走。”
“那你妈妈呢?”祁禹秋问。
柳妈妈捂着嘴哭,柳舒文看着她,脸上出现了挣扎的神色。
“一切,都等冯正来了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你看到的冯正就是真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聊天框码字大法,我又可以了,简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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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橙橙从柳舒文家出来后, 便打车匆匆离去,她神思恍惚之下,并没有发现, 自己身后跟着一个刘昊。
橙橙坐的出租车一路开往魝城郊区,最终停在一个旧货市场。
她从车上下来,朝四周看了看, 便往市场里面走去, 走了一圈才停在一间店铺前,刘昊遥遥看去, 那家店正是一家手工精品店。
他给祁禹秋发了消息, 祁禹秋让他打开视频,远远围着那家店转了一圈。
“人已经跑了, 你回来吧。”祁禹秋看过之后, 对刘昊道。
刘昊挂断视频, 果然看到刚刚走进去的橙橙哭哭啼啼的走出来, 在精品店门前站了一会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祁禹秋对柳舒文道:“你们准备一件冯正的衣服, 晚上我会再过来。”
“你……你现在要走吗?”柳妈妈抱着女儿小心问道,眼睛里满是惶恐。
祁禹秋安慰她:“白天不会出事,你们好好休息, 晚上可能要熬到很晚了。我也需要做一些准备, 我晚上七点会准时过来的。”
“好、好,谢谢您啊。”
柳舒文抬眼看了看祁禹秋,又低下了头。
离开柳舒文家, 祁禹秋让刘昊来接他,两人直接回了工作室。
李琦本来和朋友约好了去见见几个小孩,但是他们今天刚好要参加一个活动,便只发了照片资料过来。
祁禹秋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李琦正在一堆资料里面挑选,他看到祁禹秋,赶紧把人拉到桌子前,把资料堆在他面前:“看看,哪个有大火的命,咱赶紧把人签了。”
祁禹秋翻了几下,道:“这几个都不行,再慢慢找吧。”
李琦嘿了一声,随手拿出一张,照片上的男孩大约十七八岁,长着一张时下最受欢迎的脸,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笑起来煞是可爱。
“这个不好吗?你看这小孩多俊,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光靠脸也能小红啊。”李琦说着看了一眼祁禹秋,“当然,前提是不要作妖。”
“况且,人家是正经电影学院毕业的,这好苗子竟然没被签走,我们能遇见简直是捡到宝了。”
祁禹秋道:“你也说这是个好苗子了,那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公司呢?人家这么好的条件,会愿意呆在咱这个小工作室里?”
李琦叹了口气:“你说的我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么好的机会,总得试一试,他不来,不是还有另外几个吗。”
祁禹秋揽着他的肩膀:“李哥,这小孩是个会闹事的,签了绝对是□□烦,你要是和那个朋友关系不错,记得提醒他一句。”
李琦脸色立马变了,收起遗憾的表情:“这小孩有问题?”
“反正和他搅在一起绝对麻烦缠身,咱工作室可不能刚开始就被这些人搞得乱七八糟的。”祁禹秋道。
“好,听你的,我这就去和我那老友说一声。”
李琦收起资料,出去和朋友打电话,祁禹秋则进入另一个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工作室专门分了两间房间出来给他和刘昊,一间是两人的办公室,另一间则摆满了前几天他带着刘昊转了大半个魝城淘来的东西。
房间里靠着墙壁的是三个木架,架子上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朱砂黄符单独用两个木箱装着放在靠另一面墙的桌子上。
祁禹秋化了朱砂,写了几张符,然后从架子上拿了几块玉髓,用淘到的一把旧刻刀开始雕刻。
冯正每个月都出现,却从来没带走柳舒文,这其中定有其他牵扯,他今天晚上要将冯正的鬼魂扣下,问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祁禹秋觉得,这件事和橙橙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事情和他猜想的是不是一样。
等刻好四块牌子,祁禹秋便将东西收在包里,又用红线编了几个特殊的绳结挂在包上,做完这些之后,他和刘昊再次来到橙橙去过的那个旧货市场。
那家手工木雕店大门紧闭,连中午时看店的服务员都没影了,祁禹秋随意转了转,将四块玉髓牌子随手扔在地上,脚轻轻一踩,玉牌便被踩到了地下。
“报警吧,就说,这家店里挖了别人的坟,把棺材木头摆出来卖。”祁禹秋对刘昊说。
刘昊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听到竟然和盗墓有牵扯,立马派人过来调查。
在确认联系不到店主之后,警察把最后离开的那个店员找来,让他打开了门。
“我们老板经常不在啊,只是店里的木雕紧缺的时候他才会一连几天呆在店里,我们真的没干过什么违法的事。”店员一头雾水的打开门,把人领进店里。
来办案的张警官和祁禹秋走进店里,这间小店空间不大,三面墙两面是陈设木雕的架子,正对着门的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还未完工的木雕和各种工具。
“您看,这些木头都是普通的松木冷杉木黄杨木,没有违规的东西,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店员把那些木头一一拿给张警官看。
张警官看向祁禹秋,祁禹秋则走到桌子前,一把把桌子掀翻,上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一个刚雕刻好的兔子掉在地上,磕断了耳朵。
“喂,你干什么!”店员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怒声喊道,“警官你看到了,他这是可以损坏我们店里的东西,是犯法的!”
祁禹秋笑着对张警官道:“要找的东西就在这桌子里。”
说着他拿起一把刻刀,在桌子下面的划了几下,表面的木头被化开,露出藏在里面的一抹惨白。
张警官看到白色便是一惊,他见多了这些东西,自然一眼便看出露出来的东西是一块骨头。
祁禹秋继续往里面挖,最终挖出来一截小小的指骨。
店员看着这东西吓得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假的吧?这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祁禹秋把指骨交给张警官:“这店里还有其他东西,你们仔细查一下吧。”
张警官小心的把指骨装好,通知外面守着的同事进来封锁现场,并让警局再派人来仔细搜查。
他没想到,这挖坟怎么还把骨头带回来了。
祁禹秋录了口供后,便离开了。
对于他是如何发现这家店里藏了这些东西的,祁禹秋只道他是从柳舒文买的木雕发现了异常,才大着胆子报了警。
“下次一定要谨慎一点,不然搜不到证据,你就是报假警了。”张警官把笔插在口袋里,说道。
祁禹秋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在找出骨头的第一时间,警方便开始行动起来,寻找这家店的老板孙柒,然而明明昨天还出现的人,今天却仿佛凭空从魝城消失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
警方查了他的住处和附近的监控,发现他从昨天回去之后,便没有他再出来的身影。
可是找物业开门之后,屋里并没有人。
“人间蒸发了啊,这么高的楼,他也不可能爬下去啊,而且下面也有监控。”年轻警察感慨道。
张警官瞪了他一眼,沉声道:“继续查,去车站调出记录,绝对不能把人放走!”
警方的行动祁禹秋并没有关心,他报警一方面是为了让警察帮忙调查那个死者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进木雕店里面,拿些东西出来。
离开旧货市场后,祁禹秋坐在车上,从兜里掏出那只断了耳朵的小兔子。
小兔子雕刻的活灵活现,眼睛甚至能够微微转动,虽然是木头,但从某些角度看上去,甚至会觉得它是一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