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收到消息后表示很满意,这种爆料和拉人炒作不同,最容易引起大众反感了,而且就祁禹秋这种人缘,剧组里绝对没人会出来给他澄清,说不定还有人会出来踩几脚,
路人缘就是用这样的消息一点一点败坏的。
他心情大好,一改上午拍戏时拖后腿的状态,连着几个镜头都十分投入,终于在常言那里挽回了一点形象。
三点多时,刘瑞赶了过来,脸色却十分不好,常言安慰了几句他才勉强打起精神,化好妆后拿着剧本开始和祁禹秋商量接下来的戏份。
祁禹秋看着他额间和子女宫盘旋不散的黑红之气,合上剧本道:“刘先生,你儿子是不是出了事?”
刘瑞正在熟悉台词,闻言抬眼看向祁禹秋,眼神里明显带着不悦,他本人虽然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从来不愿意让家人和圈里扯上关系,所以外界虽然知道他已经有了孩子,但是孩子的性别年龄都不是很清楚。
这个祁禹秋,不知道从打听来的消息。
“我的孩子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刘瑞语气生硬。
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僵硬起来,一旁的盛玉柯有些尴尬的看了祁禹秋一眼,想说几句话缓解气氛,却发现祁禹秋倒是毫不在乎。
话不投机,刘瑞直接去化妆间上妆了,一旁的人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常言低声安慰祁禹秋,让他不要在意,刘瑞心情不好,但是拍戏绝对不会代入私人情绪的。
韩晨看到这一幕差点没高兴的笑出声,祁禹秋真是会自己送料啊,片场不尊重前辈,一句话惹怒影帝,发出去还不被影帝的粉丝骂死。
狗仔张超阳比韩晨更敏锐,立刻编辑好了文案,放在了稿箱里。
祁禹秋托着下巴看着那狗仔,等他抬头便招招手,让人过来,张超阳哪里敢过去,只装作没看见,赶紧换了个地方蹲着。
祁禹秋对盛玉柯道:“你看看,坏事做多了,连救命稻草都不敢伸手抓,这倒霉蛋。”
“他做什么坏事了?”盛玉柯好奇问道。
“歪曲事实,编造谎言。”
盛玉柯听明白了,那个人是混进剧组的狗仔,靠发一些断章取义的东西博眼球,大多属于水军或者专门的狗仔工作室。
“这种狗仔像苍蝇一样到处都是,出去吃个饭都能碰被围起来。”盛玉柯厌恶道。
祁禹秋摇摇头:“这些人啊,作孽而不自知,不,也许知道,但是不在意,可能觉得自己可以一直逍遥下去吧。”
刘瑞换好衣服上好妆出来了,他走过来,和祁禹秋还有常言一起商定了几个细节,仿佛刚刚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还温声安慰祁禹秋不要紧张。
这场戏是男主被正道人士公开会审时,曾被男主放出来的老魔头前来捣乱,师叔祖恰好出山,顺手阻拦。
老魔头便是由刘瑞客串,刘瑞身穿黑色长袍,头发披散在肩后,妆容虽然普通,但是站在场中后,整个人的气势便变得阴邪凌厉。
祁禹秋要和气势全开的影帝对戏,虽然他上午表现不错,但是没人觉得他能在刘瑞面前撑得下来,不少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想法在场外围观。
韩晨更是兴奋,祁禹秋面对气势全开的影帝,怕是台词都说不利索。只希望影帝给力一点,让祁禹秋多ng几次,也体会体会被压制道进不了状态的感觉。
随着场记打板,场中的演员全部进入状态。
男主沈瑞林匍匐在地,祁禹秋和沈瑞林面对面站着,一黑一白,一正一邪。
沈瑞林刚刚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一瞬间便切换表情,变成了邪肆的魔头。
“小辈,让开。”刘瑞眼神阴狠,声音粗哑的念出自己的台词。
距离刘瑞比较近的群众演员,都不由得暗暗退了几步,和刘瑞面对面的祁禹秋更是体会到,什么叫做演技。
这种一秒钟便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厉害。
他心中震惊,表情却不变,手提宝剑直直斩向魔头,动作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放肆。”祁禹秋开口,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无论正邪,无论前辈晚辈,扰乱秩序,便只有一个身份——他的剑下鬼。
对面的刘瑞惊讶,他在祁禹秋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冰冷的杀意,仅靠一个眼神就把角色那种高高在上表现的淋漓尽致,这真是别人口中零演技的新人吗?
镜头外的常言压抑着兴奋的心情,祁禹秋以前的作品他可看过,那真是啥也不是,这一到他的组里,立马开窍了?
师叔祖一剑斩退魔头,留下一句话便带着徒弟施施然离开了。
从头到尾,祁禹秋表情高冷,明明外表妆容十分年轻,却有种活了几百年的沧桑与威严。他淡然的走完一场戏,完全没有任何不对的感觉。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和影帝对戏的祁禹秋,比上午时表现的更加贴近角色,仿佛他就是从书中走出来的师叔祖。
一个镜头毫无卡顿的拍完,已经做好ng无数次准备的常言喜不胜收道:“好,小祁表现的不错。”
刘瑞也跟着夸道:“小祁是个有天赋的。”
他对祁禹秋的看法已经从喜欢作妖的小流量,变成了可造之材,现在看着祁禹秋时眼睛都要发光了。
场外的人看到祁禹秋的表现,也议论纷纷,他们可没想到,祁禹秋竟然真的和影帝对戏还能不落于下风。
“网上不是说他演技很烂吗,这不挺好的。”
“烂是真烂,不然也不会被评为最辣眼男二,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开窍吧。”
“这祁禹秋有两把刷子啊,好好演戏不愁没出路,天天做什么妖呢。”
祁禹秋脸皮虽厚,也觉得自己担不起这夸奖,他不过是记起来那些年追着偷米小妖满山跑时的心情,本色出演罢了,和刘瑞这种真正有实力的没法比。
祁禹秋和刘瑞的戏完了后,是男主据理力争,舌战众长老,最终脱罪的一场戏。
这场戏里好几个老戏骨,每个人都情绪饱满,表情到位,平时毫不起眼的人,一旦进入镜头,便成了戏中人,或张扬或冷酷,丝毫没有自己平时的影子。
祁禹秋坐在一旁看完了整场戏,只觉得这些人大概和盛骏一样,是将演戏当做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
“感觉怎么样?”刘瑞坐在他旁边,温和笑道。他一向惜才,难得遇见这么有天赋的人,刚刚那点不悦也散了。
祁禹秋敬佩道:“都很厉害,而且他们很喜欢这份工作。”
刘瑞看着场中的几个前辈道:“是啊,和他们比起来,我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你也很厉害,好好努力,前途无量。”
说着朝祁禹秋比了比大拇指。
祁禹秋摇头:“我不是谦虚,今天只是歪打正着才能演下来,这是实话。”
他不能拿一时的运气,和别人几十年的努力比较,投机取巧终不是正途。
刘瑞笑了笑,年轻人谦虚是好事,这越发的让他对祁禹秋高看一眼。
眼看刘瑞脸上黑气越发浓重,祁禹秋犹豫了一下,便又开口道:“我觉得,你可以往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孩子是不是还好。”
刘瑞笑容凝固,然后缓缓收了起来,他看着祁禹秋的眼睛,道:“你看出了什么?”
“你的孩子出事了。”祁禹秋认真道。
刘瑞摇头道:“你说错了,我家里确实是出了点事,但是和小孩无关。”
昨天上午他的母亲接了个电话便突然晕倒,送到医院醒来后,他才知道他的大哥不小心伤了人,被伤到的受害者还在重症监护室。
他忙了一天,实在没办法赶过去,已经让经纪人联系了人去处理。
祁禹秋笑道:“我从来不会看错,眼见不一定为实,事情的真相,可能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话音刚落,刘瑞的助理拿着手机走过来,刘瑞接过电话,祁禹秋隐隐听到是一个女人在哭。
“你别怕,我马上回去。”刘瑞眉头染上忧虑,挂了电话后,看向祁禹秋,“能麻烦你,去我家一趟吗?”
19、第十九章
刘瑞和妻子柳笑都是艺人,平时工作很忙,孩子都是他的母亲在照料,这几天他的妻子闲下来,便回到家里陪着孩子。
昨天他母亲晕倒,家里乱七八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母亲和出事的大哥身上,就忽略了嘉嘉的异状,今天他妻子才发现小孩异常的沉默,总是一个人对着墙角说话。
更吓人的是,一向亲近奶奶的嘉嘉,在看见出院回来的奶奶时疯狂嘶吼,攻击她,甚至将她特意炖好的汤打翻在地,把家里的阿姨都烫伤了才罢休。
柳笑想要带他去医院,本来安安静静的小孩又开始大喊大闹,甚至跑到三楼,把自己关在阳台上了。
现在小孩一个人蹲在阳台,又开始拿着玩具自言自语。
刘瑞带着祁禹秋回到家时,柳笑和刘瑞的母亲都在三楼阳台三米外,柳笑已经哭得站都站不稳,刘瑞的母亲也憔悴不堪的站在一旁。
柳笑看到刘瑞,哭道:“怎么办,嘉嘉他不愿意出来!”
刘瑞的母亲擦擦眼泪:“都怪我不好,平时就觉得嘉嘉太安静,没有多留心,哪知道会成这样啊。”
刘瑞扶着妻子坐好,抬脚便走向阳台,背对着玻璃门,正在玩毛绒兔子的小孩突然转身,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眼珠上翻,死死贴在玻璃,吓得刘瑞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阿瑞,我们请心理医生来家里吧,嘉嘉他不想出去就不出去。”柳笑有了主心骨,止住哭泣,抽噎道。
刘瑞的母亲也附和:“对,我们可以把医生请到家里来,小瑞啊,你有认识的人,赶紧打电话啊。”
刘瑞看向祁禹秋。
靠在楼梯口栏杆边的祁禹秋这才走到几人面前,柳笑同为娱乐圈里的人,自然对他有所耳闻,脸色有些不好的看了看刘瑞。
刘瑞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低声问祁禹秋:“我儿子是怎么了?”
柳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拉拉刘瑞的衣角,满脸疑惑的看着他,祁禹秋又不是医生,找他来做什么。
祁禹秋走向阳台,躲在玻璃门后面的嘉嘉开始狂躁起来,他起身拿着毛绒兔子狠狠甩向玻璃门,同时大吼大叫,一不小心碰到旁边的凳子,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柳笑顿时大叫起来,挣扎着起身拉住祁禹秋:“你别过去,别过去!刘瑞你快拦住他,嘉嘉,你别怕,妈妈来救你!”
被誉为优雅女神的柳笑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风度,死死抓着祁禹秋的胳膊,大喊大叫,脸上满是心痛和哀求,比把自己关在阳台的小孩还要歇斯底里。
刘瑞也下意识的挡住了祁禹秋,作为父母,他们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痛苦。
祁禹秋叹了口气道:“想救他,就让开。”
柳笑哭道:“你要干什么,刘瑞你把他赶出去,不要动我的嘉嘉,我们请医生,最好的医生。我以后再也不拍戏了,嘉嘉,妈妈以后在家陪着你,你赶紧好起来好不好?”
“请医生没用。”祁禹秋拉开她的手臂淡声道,“再拖下去,你的孩子就算救回来,也会变成傻子,还要拦我吗?”
柳笑的手猛然缩回,有些不知所措,她颤抖着抓住刘瑞,泪珠子不停滴落:“他说的是真的吗?嘉嘉到底怎么了?”
刘瑞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候终于绷不住红了眼眶,安慰妻子:“嘉嘉没事,他好着呢,小祁会救他的,你放心啊。”
说着说着,他眼眶中的泪水也忍不住掉下来。
两人退到一边,祁禹秋看了一眼仿佛已经晕厥过去的刘瑞母亲,抬脚便走到了玻璃门前。
嘉嘉趴在地上,一双白眼睛死死盯着祁禹秋,指甲划在玻璃上,发出令人汗毛直立的声音。
祁禹秋蹲下来,扣起手指隔着玻璃敲了一下嘉嘉的额头,嘉嘉停下动作,眼白转动了一下,诡异的笑了起来。
祁禹秋看到,他的两只眼睛的眼白中,分别映着两个不同的身影,他了然的冷笑一下,起身对刘瑞道:“你儿子变成这样,是被人做了手脚,给别人挡了灾,只要毁了。”
刘瑞和柳笑有点蒙了,刘瑞本来就知道祁禹秋有点特殊,但是带他回来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柳笑更是一脸茫然,不明白祁禹秋一个小明星,怎么会说出这种玄而又玄的话。二者身份互换所用的魂盘,他便能恢复正常。
不过只要能救孩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都能接受任何荒谬的说法。柳笑哭着就要给他跪下:“祁先生,只要你能救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答应,钱还是资源,只要我能办到,求求你!”
祁禹秋抬手阻止他的动作:“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是不找出下咒的人,就算这次把人救回来,你们能保证没有下次吗?”
刘瑞和柳笑这才抓住他刚刚话中的重点,他们的儿子变成这样,是有人在害他!
他们身处娱乐圈这个名利场,肯定会因为资源和别人不对付,刘瑞也听说过有些人会去东南亚的小国算命测前途,甚至给对家下咒。但是有什么事不能冲着大人来,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要下替魂咒,必须知道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拿到他的头发、指甲和眼泪,且魂盘不能离太远,应该是和你儿子比较亲近的人下的手。”祁禹秋再次走到玻璃门前,在上面摸索了几下,往前狠狠一推,整扇玻璃门便碎裂开来。
躲在里面的小男孩敏捷的跳开,恶狠狠的朝祁禹秋次了呲牙。
柳笑想要上前,却被祁禹秋拦住,她激动道:“一定是刘阿姨,除了我们就她和嘉嘉接触最多。怪不得嘉嘉要打翻汤烧她,我们对她不薄啊,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你不要太激动。”祁禹秋拿出一张静心符递给柳笑,“到底是谁做的,我自然会把人找出来,放心吧。“
柳笑接过有些皱巴巴的符纸,只觉得一股凉意传遍全身,急躁的情绪瞬间变平复下来,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
她惊讶的低头,只见手中的符纸上似乎有流光闪过。
“谢谢。”柳笑知道这样一张符纸的价值,十分感激的朝祁禹秋道谢,她擦擦眼泪,突然就像吃了定心丸。
祁禹秋走进阳台,嘉嘉似乎知道他不好惹,脸上诡异的笑容变成了慌乱,不停呜咽着往角落里缩,刘瑞和柳笑虽然心疼,却没有再上前。
祁禹秋伸出手,十分迅速的扣除了他的后脖颈,他掌心的驱邪符紧紧贴在他皮肤上,瞬间冒出了一股黑气。
嘉嘉大声惨叫,想挣扎却动弹不得,刘瑞紧紧抱着泣不成声的柳笑:“没事没事,儿子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