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寒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眼睛一亮,我去看看,等会再来找你。
好。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饿了吗?
他记得从昨下午被拍进土坑之后,就没做过东西给苏子言吃,这一晚上不吃东西应该也饿了。
果然,苏子言摸了摸肚子,随后点头:是有点。
顾未寒打开乾坤袋,摸出两块糕点递给他,我只有桃花酥了,你先垫垫肚子,等逃出去后,我再烤肉给你吃。
第23章
苏子言接过糕点,点头道:好。
顾未寒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苏子言才刚把糕点吃完,他便回来了,手里紧抓着一块粘了泥土的黑色根茎状物。
苏子言一边擦嘴角一边问:这是什么?
墨鸟兰的根球。顾未寒摊开手掌心,眼里划过喜色:咱们或许有救了。
真的?苏子言半信半疑。
我曾经看过青云派的古籍《奇花异闻录》,南海临川岛有一种黑色的鸢尾花,花朵的形状像极了乌鸦,因此学名叫墨鸟兰。
墨鸟兰花无香味,凡人闻了容易晕厥,对修士没有任何影响,可它深埋在地底的根球却有剧毒,接触到血液后,会让修士浑身提不起劲,于是这个花又叫神不倒,顾名思义,只有神沾了此毒,才不会倒。
虽然杀不死公子羽这个妖皇,但放倒他一时半会应该是够了。
听顾未寒解释完,苏子言眼前一亮。
他道:我知道了,那等下我把这个磨成粉放在酒里面,再让公子羽喝了
不行。顾未寒摇头:吃到肚子里没效果,只有接触到他的血液才行。
那怎么办?我身上没有兵器,连尖锐的东西都没有。
我去找匕首。
等等,苏子言看着手腕,突然眼前一亮。
他道:我有办法了
***
吉时到了,公子羽穿着一身喜庆新郎袍走了进来,这袍子和他平时的红裳倒也差不多,只是边角绣了金线,胸口也秀了繁复的图腾,看上去贵不可言。
公子羽身材颀长,肩宽腰细,这种鲜艳的大红色,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浮夸,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邪妄又肆意,勾得人移不开眼。
连苏子言也不得不感叹,这妖孽真的长得极好。
公子羽刚入房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苏子言,看着他一身和自己同款式的喜服袍,昨晚的怒气似乎全消了,嘴角依旧是那抹熟悉的笑。
他走过来牵着苏子言的手,柔声道:哥哥,咱们该去成亲了。
好。苏子言乖乖点头,心口却蓦的有些紧张。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装作不经意的指着手上的银链子道:都要拜堂了,你能不能把我手上的这个给解开?
公子羽目光停留在那根银链上,居然还认真的想了想,半晌才道:入洞房的时候,阿羽再给哥哥取下来。
艹!变态。
苏子言努力笑了两声,又道:公子羽咳阿羽,我们要成亲了,我送一样东西给你吧。
他好紧张,心口狂跳,那心脏仿佛要从他的喉咙里蹦出来了一般,连手指都在发抖。
送东西给我?
公子羽倒没发现他的异常,只听到他要送东西给自己,顿时特别高兴,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开心道:阿羽也有东西要送给哥哥。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口里摸出一个木盒,塞到苏子言的手里道:哥哥,你打开看看,阿羽的这个东西,哥哥一定认识。
嗯,苏子言将他送给自己的木盒,随手放在桌上,道:好,我等一下再看,现在该我送你东西了,你先闭上眼睛。
好。公子羽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不准偷看。
好。
苏子言将一直带着的编织手链取了下来,那个手链是他很久以前做的,手链下的吊坠是他养的那条大蛇磕下的蛇牙。
那蛇牙牙尖锋利无比,刺破皮肤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蛇牙中间空洞的地方曾是大蛇发射毒腺的甬道,此刻那中空的甬道,简直是藏毒的利器。
蛇牙?公子羽的语气听上去比往日更加的低沉,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柔软和雀跃。哥哥一直戴着它?
苏子言吓了一跳,小声的抱怨道:不是说不准偷看吗?
阿羽没偷看,公子羽迅速伸手遮住了眼睛,听着他话里的不悦,赶紧解释道:只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它。
艹!修为高了不起啊!
苏子言擦了一把冷汗,小心的走过去,道:那我给你带上?
好。
苏子言将蛇牙缓缓靠近他,手抖的不行,内心也慌得一批。
冷静冷静,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现在得冷静,成败就此一举了,能不能逃出去,只能靠这一博了。
他握过公子羽冰凉的手,将宽大的喜服往手腕后褪去,眯眼找准皮下那根跳动的青色血管,咬牙狠狠扎了下去。
蛇牙牙尖锋利,轻易的便刺破了公子羽的手腕,那中间的毒药也顺利的进入了他的血液里。
哥哥公子羽睁开眼睛,看着插进血管里的蛇牙一脸迷茫。
但紧接着脚下就一阵踉跄,身体仿佛被抽尽了力气,连站都站不稳。
摇摇晃晃了几下,最终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到此时,公子羽哪能还不知道自己着了道。
他挣扎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模样颇为狼狈。
却依旧白着脸,不敢置信道:哥哥,你竟然用它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的语气里满是悲愤,听上去可怜兮兮的。
苏子言有些慌,他提着发软的脚往后退着,僵着脸道:我不是你的哥哥,我不喜欢你,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嫁给你。
他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你身体里的药并不会真的伤害你,只是让你浑身没有力气,这段时间你没有伤我,我现在也没伤你,咱们扯平了。
苏子言说完,扭头往外走去。
哥哥你要走了吗?公子羽此时全身无力,脉搏处流出的鲜血,将他的红袍染得更鲜艳,红得刺眼。
那太过艳丽的红,衬得他的脸色白如纸张,脆弱到仿佛一戳就能破。
他艰难的动了动,虚弱到甚至没有力气去拔下插/在手腕上的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