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贾琏不得其法而入,初时,他到不气馁,但是一遍遍失败下来,便有些浮躁了。贾赦见状,倒不强求了,以为御风诀也不是人人能练。半大孩子,正是慕强又争强好胜的时候,贾琏得到这样的宝贝,自然不肯轻言放弃,依旧按贾赦所授一遍遍的努力。贾赦为了替贾琏找到修炼法门,也将自己在末世得到的玉佩和在铁网山得到的玉佩都拿出来研究,依旧毫无进展。父子两个见强求不得,贾赦便告诉贾琏:私下研究修习功法是可以的,但是切莫强求,若是身体不适,便需立刻停止。毕竟事关修炼,贾赦就担心,一个不好,发生什么走火入魔的事。当然,走火入魔是没有的,无论贾琏多么努力,就是毫无反应。气得贾琏只得在武术上用功。至于贾赦,也没其他事好忙了,剩下的精力,便可用来整顿产业和潜心修炼了。过了一年多亡命徒般的生活,贾赦用在修炼上的时间并不多,修为上的进展也不大,但是现在的状态,贾赦十分熟悉。在末世,贾赦的异能也是觉醒之后一步步修炼上来的,现在的感觉就是突破前的临界状态;若是进阶成功,贾赦便能御风飞行了。但是不管贾赦怎么努力,那一层窗户纸就是迟迟不能捅破。为此,贾赦想了不少办法,也将在铁网山别庄得的玉佩拿出来研究过,都没什么进展。铁网山得到的玉佩是半只太极鱼的形状,除中间一个圆形为白色美玉外,通体为漆黑的墨玉;而贾赦在末世得到那块玉佩也是半只太极鱼形状,中间一个圆形墨玉,其他则为通体白玉。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太极图案,白色的一半上面黑色鱼眼;黑色的一半上面白色鱼眼。贾赦原以为将两个玉佩合起来会启动什么机关,结果试了几回也毫无反应,贾赦便暂时放弃了,将玉佩收入空间。除了修炼而外,贾赦还让左良寻了两个信得过的工匠。这二人原本是贾代善军中的铸刀师父,有一门好手艺。贾赦寻他们来自然不是为了铸什么刀剑,而是为了融金银。高明的铸剑工匠已经能够用独门方法冶炼合金,这也是古时候也能打造削铁如泥兵刃的诀窍。虽然黄金熔点很高,但是对于这样的工匠而言,也并不难。善永侯府和宁国府之间有一块空地,原著中是修大观园的地方,在上回三司查失窃案的时候曾经在此掘地三尺的找过地下室。这地方因为朝廷翻犁了好几遍,是不会引人起疑的,贾赦便在此处搭了房舍,建了炉灶,开始融金银。自然,对外宣称的是善永侯迷上了打铁,在家中亲自打造兵器。有两名铸刀工匠做掩护,贾赦也偶尔打一两把刀出来,刀上还刻了善永侯名讳,很像一个爱好者那么回事。除了打造刀剑掩人耳目,贾赦则和两个工匠一起,将空间里的金银融了,部分换成银票送到南面给周福,部分让左良就近采购物资。展眼数月,又到了收夏粮的时候,周福在江南采购的物资混着贾赦名下庄子的产出一并送入京城。至于京城附近的产出及采购的物资,也源源不断的运入善永侯府库房及左良开的粮行。自然,入库不过是做掩护,这些东西,最终都被贾赦收入空间保存。除了教导儿子和采购物资之外,贾赦还做了一件事。和永昌公主府周旋。自从贾赦回京,永昌公主府行事小心了许多。善永侯府的一举一动,也都落在永昌公主府眼里。当然,凭贾赦的敏锐和耳力,对这种监视不会一无所觉。但是贾赦并未拔出永昌公主府的所有眼线。一来,即便自己发现一个铲除一个,永昌公主府依旧会源源不断的派人来,如此还反倒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二来,既然永昌公主府已经盯上了自己,贾赦不介意将计就计误导一下永昌公主府。善永侯府偶尔也会查出一两个盯梢的人,但是贾赦会偶尔露出一丝线索,误导永昌公主府,让永昌公主府觉得自己警惕的仅仅是景怀帝。永昌公主府离间过景怀帝和自己,也离间过景怀帝和许岩,这样的结果,既能令永昌公主府满意,又能令永昌公主府觉得自己的计策凑效。将永昌公主府的自信培养起来,他们才容易犯错。因为盯着善永侯府的人多,贾赦只是偶尔出一趟门,要么古董文玩铺子逛逛;要么去庄子上巡查一番。因为有爵之人无旨不得离京,贾赦最远也就去去京郊。为了误导永昌公主府,贾赦没派人盯梢公主府方向。司徒家起内讧,只要不连累自己,于贾赦而言,没有介入的必要。倒是北疆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北疆的信自然是柳萱送来的,信上说侯爷见多识广,北疆果然能种稻谷。冬日从鞑靼军中缴获的十几石稻谷播种下去,今年大获丰收,不但足够二万将士并马匹一年的口粮,还有些许盈余。加上朝廷运至的军粮,柳萱部如今粮草充足,已经可以在当地招兵买马了。古时候交通不便,边疆守军又多有折损,所以守军将领是有招兵之权的。当然,为了避免朝廷对边疆驻军的掌控力削弱,朝廷都往驻军里派有监军。伤亡多少将士,又新招多少,都登记造册,送至兵部,兵部会根据花名册派发辎重粮饷。看了柳萱的信,贾赦淡笑了一下。东北黑土地十分肥沃,种上稻谷,产量就比本地作物高粱、大豆高上不少,且大米作为主食,煮熟之后膨胀率也比很多作物高,同样一石的粮食,足够更多的人吃。北疆苦寒,光柳萱部拥有大量粮食这一项,就能够吸引不少当地人参军。景怀帝是有意让柳萱和聂开城部相互牵制,那么即便柳萱部有了大量的产出,朝廷发给柳萱部的物资也不会被克扣太多。柳萱部这一二年内,是会持续壮大的。当然,凭景怀帝的多疑;凭永昌公主府离间景怀帝和肱骨重臣的手段,柳萱部再壮大一二年,永昌公主府和景怀帝都坐不太住了。另外,柳萱还在心中说,欲将家小接去北疆。柳萱名义上是境王府属官,若无意外,这一镇守北疆,只怕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因为上次离京,情况紧急,前往将士都没带家小。现下柳萱在北疆一战立功,是受了朝廷嘉奖的,又招兵买马充实了实力,又种了稻谷粮草充足,便起了接妻儿至北疆团员的心思。自然,想接家小的不独柳萱一个。柳萱带二万京营官兵去北疆,其中成了家的将士,亲人多半在京城的,于是柳萱便托贾赦将想要接家小北上的人家组织一下,大家结伴同行,路上有个照应,人多了,也不怕遇到匪患。这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要一同北上的人家,也都写信告知了家人,到时候贾赦只需派人组织一下,另派几个向导便足够了。倒是柳萱部实力再壮大,恐怕朝中容他不下的猜测十分要紧,贾赦不得不提醒一二。将自己的猜测隐晦的写了放入信封,刚用火漆封好,左良便来了。若非要事,左良一般不会来侯府。贾赦一面命人请左良进来,一面将信收入空间。相处时间越久,左良越知道贾赦行事干脆,抱拳行礼之后,省了寒暄,左良开门见山的道:侯爷,属下奉命在各地购粮,发现另有一伙人,也在暗中与咱们相争。听到这里,贾赦挑了挑眉毛,心中有些猜测,也没打断左良。果然听左良继续道:属下已经派人暗中跟上另一伙买粮的人,发现大部分粮食运往了晋中、衡水等地的满鼎粮行及其分号;属下又监视了各地满鼎粮行的一阵子,发现满鼎粮行隔些时日,会派人前往京城永昌公主府。永昌公主是皇上姑姑,又有辅国之功,地位超然,属下原想着,永昌公主府有些产业也不足为奇。只是,这满鼎粮行购入的粮米也太多了些,于是,属下又打听了满鼎粮行的生意。发现满鼎粮粮食价格不高,因此生意倒也过得去。但是满鼎粮行卖的,几乎皆是陈米陈粮,也是因着便宜,许多贫苦人家购买。只是,若要卖得好价钱,还需多做些新粮生意,这样,粮行才有赚头。若是年年买新米,卖陈粮,折去损耗,这偌大满鼎粮行不但没有进益,反而是在做贴本买卖了。这生意做得,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完,左良若有所思的看着贾赦。显然,他有自己的猜测,却没继续往下说了。不愧是当年常胜将军荣国公贾代善的探子,这敏锐度,不用任何人命令提醒,人家就能将军情刺探得清清楚楚,还能一击抓住要害。独木不成林,若非身边有此等能人扶佐,贾代善就是再出色,也难以成为八公之中唯一平级袭爵之人。左良原本就是贾代善军中得力干将,对于粮草之事何等敏锐。这满鼎粮行买新粮,卖陈粮的法子,正是储备粮草之法。哪怕是到了后世,有恒温恒湿的仓库,有各种灭鼠灭虫设备,储备粮食也是一件颇有难度的事情。粮食存放久了,会变质。所以古时候储存粮食,除了设置极大的仓库外,库房中还需有大量的密闭容器,尽可能的保证粮食少被虫蛀,被老鼠吃。所以,存储粮食,每年新粮上来,都需要将前一年存的陈粮换掉。这一年的损耗都是损失。但是为了防备兵祸灾荒等,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或是大户人家,只要有余力的皆会存粮。但是像满鼎粮行这样的储备规模,依旧是令人咋舌的。贾赦笑:如今三爷知道我为何会储备粮草了。左良满面肃色,凭他的敏锐,既然能察觉到永昌公主府大肆购粮恐有内幕,自然也知道贾赦采购物资的规模也大大超过一座侯府所需。只是他原本是贾代善的家将,受国公爷大恩,贾赦不提,他也不便明言罢了。如今借着永昌公主府的事,贾赦索性将话说开。沉吟半晌,左良道:侯爷,如此大事,侯爷不怕我将侯爷卖了,去搏富贵前程么?贾赦笃定的摇头:若是三爷看重富贵前程,大可不必随父亲卸甲。我信得过三爷。倒不是左良一点不在意富贵前程,只是他追随贾代善多年,知道国公爷为何退步抽身,也知道景怀帝的脾性。景怀帝见不得国公爷势力坐大,自然不会重用国公爷的亲信。自己就算当年留在军中,前程也有限。左良之隐,和贾代善之隐一样,乃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左良心中真的甘心吗?大多数时候,左良觉得自己是甘心的,但是午夜梦回,偶尔也会觉得有多少本事不如自己的人,如今已经飞黄腾达。当初入伍,谁不是冲着建功立业去的呢?那些年战场拼杀,血染战甲,为的仅仅是隐于闹市吗?左良不是没有雄心壮志,是不得不抛却雄心壮志。如今贾赦所谋,乃是成王败寇之事,只要决定一搏,便没了退路。经过数年相处,左良知道贾赦的本事,也知道贾赦的处境。但是仅凭一座侯府,面对朝廷实力终究显得太过单薄了些。侯爷,若是侯爷决定了,属下原做侯爷先锋官。只是这一步,侯爷需要想好了。凭侯爷的本事,择一位王爷扶佐,只怕几位亲王都求之不得。有侯爷相助,那位王爷也如虎添翼,此法虽不及侯爷现在走的路贵不可及,但更加稳妥。左良认真分析道。贾赦轻叹一口气:不瞒三爷,我当初只想保住祖宗基业,连从龙之功都不想搏。但是三爷也看到了,我被一步步裹挟进乱局,皆非我刻意钻营的结果,但是我却没有退路。如三爷所言,我可择一亲王追随,但是此举依旧成败难料不说,就是成了,不过是将我父亲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琏儿依旧会处在我今日的尴尬境地,殚精竭虑,也不一定能保住祖宗基业。我如今,搏的不是万世基业,而是痛痛快快的活路。是的,贾赦搏的仅仅是一条痛快的活路。不必如贾代善蜗居梨香院,不必如之前的贾敬道观避祸。但是到了贾赦如今的地位,也唯有改朝换代,才能痛快的活了。左良听了,又是一阵沉默,经过深思熟虑,道:男子汉大丈夫,该当活得轰轰烈烈。这缚手缚脚的日子,我也过够了,这一票,我随侯爷干了!第64章缚手缚脚的日子,左良过够了。谁又没过够呢?当年贾代善建立不世功勋,在军中威望无俩,不也退步抽身了吗?自那之后,景怀帝便有步骤的削弱贾家旧部的势力:贾代善原是北疆总兵,但是后来北疆总兵换做了候照;宁国府的贾代化原是京营节度使,如今京营也早换了人;只平安州节度使是贾代善推荐的裴四海,也是贾代善旧部唯一实权在握的人,还险些在平安州一案中被陷害落罪。这些年,贾代善的旧部谁不是过着缚手缚脚的日子?景怀帝还活着的时候,明面儿上还有些情分在,不会将贾代善旧部如何;眼看着景怀帝一年年的春秋不在,若是换了新帝,只怕一朝天子一朝臣,还不知道等着当年一众同袍的是什么日子呢。侯爷,若是侯爷当真要图谋大事,我这就去联络当年的旧人。这些年,大家的日子过得颇是憋屈。左良道。贾赦笑道:我不过做一手准备在这里,相机而动罢了。若是还有转圜余地,倒也不定要走那搏命求生的路子。搏一个自由自在,富贵无双自然是好,但是就算成事,也必是有极大伤亡。若是有法子,我自然愿意更多的人活着。三爷现下可以寻些绝对信得过的信差,至于其他,倒也不必急。省得咱们现在才只买了米粮,就走漏风声,被扣上谋逆的帽子。左良面色凝重的点了一下头,提醒道:侯爷,咱们购买米粮的事,满鼎粮行必然知道,永昌公主府也必然查到咱们头上来。凭着永昌公主府的身份,皇上必然是信公主府的,若是永昌公主府略推动一下,便可借朝廷的刀对咱们不利了。咱们的武器是否也要张罗起来。朝廷盐铁专营,贾赦上回买了些私盐,若是省着用,也够三五万的jūn_duì 支撑一段时间。至于武器,则只有上回在白驹号上取来的十多箱一千多把军刀。但是自己大规模的寻找铁矿,冶炼金属,必然会被朝廷知道,若是朝廷和永昌公主府不发难,贾赦也不想起兵,徒增牺牲,因此现在还没打算到兵器头上。一旦私铸兵器,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还不到不得不反的时候,不必徒增风险。三爷只需联络些靠得住的信差便是。若是他日不得不起兵,通信是第一要务。贾赦经历过末世,其实反倒更尊重生命。若让贾赦选择,他倒不愿起兵,但是永昌公主府野心勃勃,兵祸一定会来。那么善永侯府首先要有本事自保,到时候再看能否借势问鼎。侯爷虽然心善,但谋大事,不能太过仁慈,更不能怕死伤人命。若是准备得迟了,到时候咱们吃亏。在左良看来,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这件事有可能已经被永昌公主府察觉到了,现在还不准备武器,无异于坐以待毙。我心中有章程,三爷不必担心。时机到了,该准备的,我一件都不会放弃的。贾赦笃定到。兵器什么的,只要有空间在,到时候到敌营搜罗也是一样的。一旦打起仗来,贾赦身具空间的事便不好隐瞒,也不必隐瞒。左良虽然一时半刻想不通贾赦的用意,但是这几年贾赦办的事向无差错,分析局势贾赦也算无遗策,左良自忖本事不如贾赦,便也不再坚持。转而一面打理粮行的生意,一面联络信得过的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