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
否则无法解释因窒息造成的轻微缺氧。
江传雨松开钟念的唇,额头抵上他的,几乎要挨上的鼻尖, 缠绕着两人乱了节奏的呼吸。
片刻后,江传雨退开,伸手蒙住钟念的眼睛,哑声开口,
对不起,没忍住。
他的掌心柔软,微烫,像他的唇。
钟念伸手将它轻轻拉下,眨了眨眼睛,意识回笼了。
刚才那是?
他莫名做了个吞咽,浑身热得像刚出锅的栗子,被缠绵的海水味包覆着,是海盐炒栗子。
江传雨微垂着眼,神色还算平静,但急速起伏的胸口暴露了他的慌乱,他在清醒的状态下亲了他,甜蜜又惶恐。
但不后悔。
只想要更多。
钟念脑子里有千万个念头,千万种声音,从嘴里冒出来的,偏偏是一句,
比拥抱更有效吗?
江传雨长睫轻扬,跟钟念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交缠片刻,再下落,停在刚才尝过的唇瓣上。
嗯。
每一次触碰,都是解药。
但不敢贪多,怕有停药的那一天。
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钟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解释。
刚才那一吻,不带情|欲,更像是幼兽急不可待地寻求安抚。
而且,你自己不也没忍住,先亲了人家嘛,被亲回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通之后,钟念抬起头,亮出脖子,意犹未尽地问:
要不要咬一口?
小甜o的信息素,效果应该更好吧!
江传雨怔了怔,移开目光,舌尖擦过犬牙,舔了舔唇,上面还有草木的清甜。
不用,我已经好多了。
声线已经回落如常,看来是真平静了。
钟念略带失望地哦了一声,捧起饭盒催促道,
那快吃饭吧,真的要凉了。我刚才一直捂在衣服里的,别浪费我的心意嘛。
这话立竿见影地让江传雨动了起来,他拿起饭盒,看也不看地就往嘴里塞。
等钟念吃了一半,他已经把那盒饭菜吃得一干二净,连颗米粒都没剩下。
钟念露出慈爱的笑容,一边给他递水一边问,
饱了吗?要不要吃我的?
他啃排骨啃得满嘴油,双眼亮晶晶的,像吃得正欢的猫崽。
江传雨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唇,伸手拂下他唇边沾着的米粒,放进自己嘴里,再摇一摇头,
够了。
糖醋汁的酸甜在口中泛开,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钟念的脸又烧了起来,赶紧埋下头使劲刨饭。
艹,雨神这个动作,怎么比刚才的亲亲还要还要那个呢?
日,心跳好快!
你争气点啊!
这很正常啊,你跟茂狗和婉儿不也经常抢吃的吗?
别露怯,淡定,淡定!
钟念囫囵吞枣地吃完剩下半盒饭,刚盖上饭盒,江传雨就伸手拿了过去,跟自己的饭盒和喝光的矿泉水瓶收拾在一起,起身去丢垃圾。
等他回来时,钟念已经站在看台最上面的台阶,笑吟吟地等着了。
身量比普通omega高,清瘦的少年剪影,沐浴在昏黄的灯光里,发色和眼神都透着暖意,眼梢含情,唇角带笑,成为了所有美梦的具象化表达。
年轻alpha的呼吸都变得轻了。
如果可以,他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面前这个omega的爱。
哪怕只有一天。
钟念见他愣愣的,一歪头,问道,还去上晚自习吗?
江传雨反问,你呢?
钟念撇嘴,不上我也不能回家,时间没到我姐又要叽叽歪歪问半天。
江传雨立刻说:我等你。
钟念笑了笑,要送我回家吗?
江传雨正色,可以吗?
钟念想了想,抛了个wink给他,别让我姐发现。
风围着他俩打旋儿,带着北风的寒气与萧索,秋夜暗沉无光,连虫鸣都难闻一声。
但刚才钟念笑的那一刻,江传雨觉得天都亮了。
omega没alpha抗冻,钟念搓着胳膊问江传雨,先回教室?
江传雨见他这样,下意识就想脱衣服给他,外套脱到一半,停了下来。
你先回去,我去一趟校医室。
钟念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江传雨冲他安抚一笑,洗澡,换身衣服。
等会儿要一起坐车,他得把自己弄清爽干净。
钟念独自回了教室,第一时间就去给曲桃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