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江传雨的座位上,看着曲桃低声道:
雨神没事了,他现在去校医室洗澡换衣服。
曲桃点头,那边有个观察室,他以前常去,里面还有床,估计还会睡会儿。
钟念恍悟,哦对,吃了药是该睡一会儿。
看到曲桃瞥着自己,钟念解释道,
富马酸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嗜睡,以前家里有人吃这个药,所以知道。
曲桃一挑眉,那你俩还真是绝配。
这话让钟念没由来地高兴起来,哼起小曲儿回到自己座位上。
徐婉跟孙茂交换了好几个眼色,由徐婉出马,找钟念套话。
徐婉试探:念儿,雨神跑完了?
钟念毫不设防,跑完了。他心情不好,已经回家去了。
徐婉继续:他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钟念思考着回答,就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说出来都矫情。
徐婉了然,又问:那你怎么心情也不好了?
钟念瞪眼,我没心情不好啊?
在徐婉洞察秋毫的目光里,他只得改口,白天那是,那是昨晚没睡好,你看我都睡了一天了,早精神了!
徐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神情专注地继续刷题。
钟念松了口气,也掏出试卷,准备装模作样地做一做,冷不防听到一句,
你俩的心情还挺同步的,是因为同一件事吗?
钟念想也没想地接嘴,不是吧,他还不知道我为什么
他蓦地住了嘴,愤然扭头,就看到徐婉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念儿你永远那么好骗!
徐婉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得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
她到钟念面前,贼兮兮地问:你俩到底嗯?
嗯你个头!
常年栽坑的钟念不高兴地哼道,雨神是个好人,把你们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收一收!
徐婉眨巴眼,表情无辜,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为什么就预设我想的跟黄色有关?难道你自己想的就是这个颜色吗?
偷听墙角的孙茂也转过身来,用手垫在耳朵后面,一脸的兴致勃勃,
来来来,把黄色内容掰开了揉碎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讲给我听!
向衡面无表情地转过来,朝徐婉递了个开着录音界面的手机,
太远了我听不清,帮我录一下。
钟念右手夺了向衡的手机,左手一巴掌拍在孙茂脑袋上,急得脸都红了,
滚啊!我们是清白的!
我们?
清白的?
黑灯瞎火的操场。
小风吹着,小酒喝着,小心情聊着。
钟念抓狂:没喝酒!
那你为什么脸红了?
声音还有点哑。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这三人的步步紧逼,操场边的那一幕蓦地浮现在脑海里,让钟念面红耳赤,还结巴上了。
没、没什么!我们没什么!
就是没什么啊!
抱,平时大家都搂搂抱抱的,高兴了还要掐脖子,这很正常啊!
亲,亲这个有点少,基本没有,但疯起来也会咬胳膊啊!
上次茂狗咬了向衡,大半个月牙印都没消!
他这副目光闪烁,眼珠子乱瞟的模样,让其他三个惊喜地睁大了眼
这是诈出真东西来了?!
孙茂控制不住声音了,念哥,你这是把我们的顶a拿下了?
徐婉喜极而泣,念儿,你居然也有脱单的这一天!麻麻好开心,好欣慰!
向衡正要说话,被砸了下脑袋,诧异回头,就看到老成拿着卷好的试卷开始打地鼠。
讲小话我一般都懒得理,你们不仅不收敛,还开上座谈会了是吧!
话那么多写到作文里啊,真题6的作文,马上写!不写完别想回家!
四只地鼠抱头鼠窜,含泪打开了作文本。
钟念看了一眼,发现是那种读都读不通顺的材料作文,饱含悲愤打开手机,给江传雨报信,
念:雨神我被抓着写作文,可能会晚一点,你在校医室睡会儿吧,我下了晚自习来找你。
江传雨收到微信时,刚准备洗澡,正要脱衣服时,消息来了。
放下手机后,他眼皮开始打架,药效加跑步,让他的疲乏堆积到了临界点,等会儿在路上想跟钟念说说话,那现在睡觉是最好的。
这个观察室平时少有人用,病床需要现用现铺,倒是符合江传雨的洁净要求,他从衣柜里拿出床单被褥,铺好后还没顾得上做别的,一倒上去直接就睡着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晚自习结束。
钟念好不容易才从老成手里成功逃生,连跑带跳地赶到了校医室。
江传雨没回他信息,他怕他在睡觉,也没打电话,探头探脑地找了一圈,发现了那个亮着灯的观察室。
他凑到门边,闻到隐约的海水味,顿时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