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瞬间强烈的悲伤碾过心脏,接着是绵密的针扎般的疼,让江传雨顿时僵在原地。
钟念抬头瞥了他一眼,抽回手,闷闷不乐地继续往前走。
我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尽添乱了。
没了接触后,江传雨猛吸一口气,感觉心脏缓和了过来。
刚才那是钟念的心疼?
被强塞进别人的情绪,这是第二次。
依然来自同一个人。
而且,那强烈得喘不过气的悲痛,是他在心疼我?
江传雨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置信。
钟念带着点小情绪,窝进客厅沙发里不愿动弹了。
布艺沙发软软绵绵的,让人莫名安心,他顺势把脚也收上去,将拖鞋让了出来。
喏,
他朝江传雨抬了抬下巴,让他过来穿鞋。
他这会儿陷在情绪里,思来想去,自己先招了。
那天在医院真是碰巧,不是有意打探,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放心吧。
江传雨走过去坐到钟念身边,目光被他露出来的脚踝吸引着,好一会儿才问:
那补课是因为可怜我,所以想办法给我钱?
不是,我有好好学,你不也看到了嘛。
说起这个,钟念还挺委屈的。
那阻断剂呢?你并没有喷我给你配的。
他俩天天在一个房间,钟念用的什么,逃不过顶a的鼻子。
江传雨目光上移,审视地看着他,
身为alpha,你每天喷阻断剂的理由是什么?你信息素的味道,不会让你自卑。
钟念转过头,跟江传雨对视了几秒,忽地漾开笑纹,
大家都有秘密,不是吗?
这话答得漂亮。
江传雨怔了怔,继而勾起自嘲的笑。
是啊,自己那些秘密,又何尝能示人?
先前他只觉得钟念傻白甜好相处,现在仔细想想,他不仅不傻,反而聪明得近乎狡黠。
江传雨把头一偏,借着这个机会,明目张胆地打量起眼前人。
蓬蓬的发,瓷白的皮肤,五官实在生得好,杏眼含情,鼻尖挺翘,笑起来先露出犬齿尖,眼梢会自然下垂,带上几分讨好的意味。
没人能拒绝这张笑脸。
江传雨更是不能。
秋雨夜温度降得快,家居服又软又薄,挡不住渐起的寒意,钟念搓着手臂,看看时间,准备回家,
都七点半了啊,我得走了,晚上还那么多卷子要做。
身子撑起了一半,他想到什么,停下动作,
不能穿这个出去,还得换校服。
吃一顿晚饭,并不能让包里的湿掉的校服变干,钟大少爷不爱受委屈,嘀咕着埋怨,
你给我身校服也好啊,穿这个干嘛,我又不是要住这儿。
说完,他双手一掀,扯掉了白t。
随着他的动作,一大团微甜的草木香在江传雨面前炸开,他脑子里的烟花也跟着炸开了。
白生生的一段,有着少年特有的清瘦、单薄,可见肋骨,刚吃过饭的小腹微突,肚脐是可爱的扁圆,两道浅浅的人鱼线顺着腰脉没入裤腰里。
江传雨知道那腰有多细,
不盈一握。
他腹中有火在烧,换了个坐姿,倾身扯住那白t,半真半假地答:
有何不可?
钟念的双手还笼在t恤里,看见江传雨瞟的地方不太对,嗖地收回手护住胸口,夸张地叫:雅蠛蝶!奴家卖艺不卖身的!
江传雨揪着t恤使劲一扯,钟念连衣服带人栽倒过来,小傻子双手来不及撑住,下巴直接磕上江传雨锁骨,登时眼泪就出来了。
痛!
钟念捂着嘴,口齿不清,咬到se头了!
噗
江传雨瞬间破功,什么火烧火燎的念头都没了,笑着去掰钟念的手指,想要查看伤口。
钟念心里有气,跟他较劲不肯撒手,都四你害的!
是我是我,
江传雨笑得手软,连哄带骗地安抚他,你别使劲,碰着伤口更疼,血都出来了,快松手。
嘴里有铁锈味漫开,真出血了。
钟念不闹了,可怜兮兮地张开嘴,舌尖小心翼翼地朝外挪。
江传雨捏住他下巴,凑近了仔细瞧。
艳红的舌尖探出个脑袋,羞怯怯颤巍巍,只一眼,就让某些熄掉的火星重燃了起来。
几道血丝蜿蜒着浮上唇瓣,凝于唇角,要坠不坠的样子,便是在火星里吹了口气,火随风涨,呼啦啦散开,顷刻间有了燎原的势头。
见江传雨的眼神转深,钟念担心地用鼻音哼哼:严重吗?
还好。
江传雨用拇指蹭掉那滴血珠,嗓音发哑:破了个小口子。
他俩离得太近,呼吸相闻,海水和草木的味道纠缠萦绕,相生相辅。
像悬崖边的草地,伴在大海畔,被同一片春风拂过,交融在星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