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宝钗见了礼,薛姨妈向她道:“钗儿,这两位大师说是能治不治之症,不如让他们给你父亲看看。”
只见这两位僧道,手在袖子里不知道摸索什么,嘴也不住地嚅动着,只是没有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已经两世为人的宝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僧道二人组,少不得打点精神问道:“不知二位大师仙山何处”
那僧道对视一眼,袖子里动得越发快了,少时只听僧人叹道:“天机乱了,天机乱了。”
道人则道:“仙山何处,来处即仙山。”
薛姨妈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还地味苦求二人救治薛父。那道人道:“天机已乱,机缘四现。你自己手中就有救人之物,何用再求我们。师兄,此间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不如去吧。”
和尚点头:“正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终非正道。我们还是回我们自己的仙山去。”说着二人已经飘然屋外,不知所踪。
竟然就这样走了?宝钗觉得这两个人实在不够敬业:就算他们发现自己鸠占鹊巢,不是也应该或说服或压制,命令自己不得扰乱天机,应该返本归源吗?怎么就这么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边薛姨妈见二人走得诡异,越发相信是有大本事之人,还让下人们快些四处寻访。只是那二人岂是凡人能寻得到、追得上的?自然是一无消息。而宝钗则在那里琢磨着,道人所说自己手中就有救人之物,又是什么东西。
回房之后,宝钗继续思索自己有什么东西能救得了薛父。可是想来想去,除了那自系统抽出的健康卡,还真没有东西能与薛父的病挨上边。因为不知道系统在哪里,宝钗只好自己用意念呼唤它,好在系统随叫随道:宿主有什么事?
宝钗问道:“我上次抽到的健康卡在哪儿?”
系统的页面就又出现在了宝钗脑海,页面的左下角有个储藏室,宝钗点开后,发现里面只有十个小格子,好在那健康卡都放在同一个格子里。看来这个储藏室只分种类不问数量,就是不知道系统外的东西能不能拿到这里面来储藏,要是能成的话,可就算是做弊神器了。
取出一张健康卡,上面倒是写着功用,那就是有病治病、无病防身,保证佩戴者的健康!宝钗头一次觉得系统有用,头一次觉得天道仁慈,对自己刚穿时对天道的不礼貌表示了十二分的歉意。
可是该如何将这健康卡让薛父戴上,又让宝钗头痛了一会儿。好在办法总是人想的,她想出一个主意,就去向薛姨妈请示。
“你自己也是刚好,还是好生在家里休养才是。祈福一事还是等你养上几日再说吧。”薛姨妈听说宝钗要亲去寺里给薛父祈福,即欣慰女儿懂事,又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得为家里奔波。
宝钗早有应对之辞,只听她道:“妈说得虽然在理,可是人都说心诚则灵。或许佛祖见我一片诚心,让父亲的病好起来呢?”
薛父终是家中的顶梁柱,就是薛姨妈再心疼女儿,也愿意自己丈夫早些离了病床。要不就算她还有两门亲戚可以帮忙,可是亲戚总不如自己丈夫。于是在宝钗的央求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次日宝钗早早地带人去寺里跪了香,又求了平安符,将那健康卡放进平安符里,回到府中便让薛父的丫头给老爷好生戴上:“这是佛前求来的,好生给老爷戴着。”那丫头不敢怠慢,早已经为薛父戴好了。
至得第二日,宝钗又是早早去薛父病床前侍疾,发现薛父正醒着:“父亲,您感觉今日可好些?”
那薛父点了点头:“感觉头脑清醒了些,身上也有了些力气。听说是你昨日去给我跪经来着,可见我宝丫头是心诚的,佛祖也保佑为父呢。”
宝钗也不居功,只道:“必是佛祖保佑,父亲可要按时吃药,能进了饮食就不碍了。”这健康卡还真是管用,一夜之间薛父脸色已经好了这么多。
薛父点了点头,在宝钗服侍下用了碗粥,又说了会儿话,才重新睡下。宝钗再心急,也得等薛父病好了再说,只好每日小心服侍着。
不足半月,那薛父已经能下地行走,喜得一家人都念佛,宝钗还特意去寺里还了愿。谁知等她从寺里回来,却听说薛父的病情又反复了,已经重新请了大夫。
顾不得多想,也来不及换衣服,宝钗忙忙地跑向薛父休养的院子。进了院子才发现,薛蟠正在房门前跪着,宝钗忙问:“哥哥怎么不在里面给父亲侍疾,反跪在这里?这样大的日头,要是晒坏了父亲和妈岂不心疼?”
听了宝钗的问话,那薛蟠难得羞红了脸。他也听说是自己妹妹去寺里给老爷跪经,才使得老爷的病有了好转,谁知现在却让自己给气得反复起来。这样的话,可让他如何与妹妹说出口。
好在宝钗没心思与他纠缠,只进屋看视薛父。进屋正见薛姨妈守着薛你啼哭,见了宝钗如见了主心骨一般:“钗儿呀,你哥哥那个不成器的孽障,一天只会惹祸。可让我如何是好呀。”
如何是好?熊孩子不听话,直接打一顿比什么都管用,要是不管用,那就再打一顿好了。可惜这样的话,定不是溺爱的薛姨妈爱听的。现在薛父未醒,宝钗少不得悄声问起原由。
要说这薛蟠还真是能惹祸的:这几日薛父见好,自然就问起自己的儿子来。薛姨妈哪儿有不给儿子上好的,把个薛蟠夸得是日日侍疾,时时祈福。要不是服侍薛父的丫头早把宝钗去寺里求了平安符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个功劳也得安在薛蟠身上。
就算是知道自己儿子没有薛姨妈说得那么好,可是薛父也愿意自己儿子是个孝顺的,听了也算是高兴。谁知眼错不见,薛蟠自己就又出了府,还让赌场的人给押了回来——不到一日,这小子竟然输了近万两银子!薛父是养家之人,向来只有往家里拿钱的,哪儿有见过这样大手笔败家的?一怒之下,人就又倒下了。
“你哥哥也知道自己错了,这不没用人说,自己就去外头跪着了。”薛姨妈到此时,还不忘记给自己儿子说好话。
宝钗听了,只摇头叹息:“妈,哥哥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是十几岁的人了。可是这样的年纪就去赌场,何时才是个头?那赌场是什么地方,我们家里就是有座银山,少不得也有输光的一日。”
薛姨妈也知道儿子这次闯祸不小,嘴里只说:“你哥哥如何能知道那些地方,还不是跟着的人调唆的。等我把跟着他的人换了,也就好了。”
这儿子立身不正,跟着的人换多少又管什么用。宝钗借机劝道:“妈说的也是理。只是哥哥即已经知道了门路,就是换了眼着的人,怕是也拗不过他去。要我说,还是得让哥哥好生读书,不求他将来如何,总该明白些道理。”
薛姨妈倒也同意:“也是。等明日你父亲好些地,再请个好先生来家就是了。”
宝钗再次摇头:“若还是在家里,哥哥身边跟着的都是家里的人,那先生但凡管上一管,那起子小人就得从旁边说先生的不是。咱们家气走了那么些先生,不都是为此?依我说,不如将哥哥送到书院里去。身边没了助兴的,哥哥气势就先弱了一分,又不得出书院,就是想淘气也没了地方不是。”
薛姨妈还在犹豫,不想已经醒了的薛父却觉得宝钗的话大近情理,在枕上问道:“那钗儿可知道哪家书院管得严些?”
正说悄悄话的两母女,不防薛父已经醒了,忙回过身关心他的身体。可是薛父此时一心都在薛蟠身上,也不理会薛姨妈问长问短,只问宝钗可有什么好书院没有。想那宝钗本是闺阁女儿,能听说过几个书院,少不得将前世的青山书院拿出来搪塞。
不想薛父也听过这个书院,道:“这青山书院我也听说过,据说进内的学子,连小厮也不准带的。正好,让你那不争气的哥哥去了,好生磨磨他的性子。”
“老爷!”薛姨妈一听不让带小厮,那还了得,忙道:“蟠儿自小体弱,要是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如何使得?”
薛父气道:“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平日纵着,他如何能成了今日的样子!”说罢胸口发闷,少不得咳嗽起来。薛姨妈这才想起丈夫就是让儿子给气得再次病倒,也不敢再说。
至于薛蟠的意见,有薛父在,显然并不重要。何况那小子也不过是言语骄傲了些,并不全为无心,见老父病床上还不放心自己,也就口不对心地答应下来。
只是这青山书院,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少不得薛父拖了病躯,四处托人写了荐书。薛姨妈再是不同意,薛蟠再是想反悔,都让宝钗用老爷仍在病中,尚且如此操心,母亲哥哥还是体谅父亲等话劝住了。
至薛蟠入书院那日,薛父身子也好了些,更是亲自带了儿子,郑重拜托了书院里的先生,才算是把薛蟠送进了书院,从此过上了半个月回家一次的读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