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按捺吃大餐的欲望,拽出最后二十块:“□□泡面,你们吃啥口味?”
三人齐刷刷蹲在酒店外台阶旁,万家灯火敞亮,比那地底溶洞不知强多少倍,久未摄盐,泡面也香得出奇。
陶勇裹貂绒,泡面吸得贼溜,三两口喝完面汤,袖子擦嘴:“你们事儿都解决完了?”
卫舜摇头:“没呢。”
“还有啥没解决的?”
“我的生死吧。”
卫舜吃着面,语气轻描淡写,陶勇却端斜了面汤:“…生死?生啥死?”他嘴唇抖三抖,“你、你会死……”
卫舜抬胳膊堵钟冉双耳:“你丫不会说话就别瞎说,惹我媳妇儿难过,小心我明天让你上不了车。”
钟冉目光别开,沉默地挑面,陶勇抻长脖子:“但你不是就为了解决这事儿才来的吗?怎么会没解决?失败了?”
卫舜微叹气:“那人跑了。”
“谁跑了…”陶勇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要找的徐家人跑了?!那人去哪儿了?”
卫舜摇头:“不知道,我也正在想,有了一点点眉目,”他看向钟冉,“如果你的推测没错的话。”
尾页的三川地图,起始点都落于同一圆圈,包括他们曾去的珉县,既是渭水源头,也是幽精坟墓。金矿在圆圈中央,所谓的岐山,不过是障眼法。
真正的金矿,是圆心所指向的地点。
卫舜回忆三川图案入了神,陶勇搡他:“前台的叫你去接电话。”
卫舜大步跨去,前台小姐递来手机:“您留的号码。”
卫舜借她的手机叮嘱过教授,一旦翻译完成就用这个号码通知他,看情况,教授的速度比他预计快许多。
前台小姐低头,状似忙碌,偷偷翻眼打量他。卫舜察觉目光,扯嘴角礼貌一笑,前台眼睛眨巴眨巴,唰地胀红脸颊。
卫舜略离远些:“教授。”
“卫舜啊?”那端回,“你发我的图片我看过了,但我有点不明白,这东西…说得挺玄乎,是类似巫蛊祭祀的活动吗?”
卫舜隔空冲钟冉招手,钟冉递来帛书,摊开,卫舜脑袋凑上:“您先说说翻译吧。”
“翻译并不难,但有些词我不明白。”教授说,“譬如…存命人?存在的的存,生命的命,存命人,也许是我们未曾考察出的某种职位或官名?”
卫舜瞥钟冉一眼,钟冉扬下巴示意,卫舜说:“嗯,然后呢?”
“这上头说,存命人的命脉在金脉里,这个金脉,掌他们的生死财富,且有未知力量,使死人进去复生,活人进去长寿…嗯,还有这种地方吗?”那端略带笑意,“这古人啊,知道的越少,就越比咱们有想象力,死人要能活,这世界岂不要乱套?”
“您说的对。”卫舜抿唇看钟冉,“这世上……怎么能有死人复活的道理。”
电话里响起噼啪键盘声,过后,教授又说:“你问的那个地点,我研究过了。三川至今源头未变,渭河在鸟鼠山,泾河在六盘山,洛河在草梁山…这三源头所指的圆心,在沙坡头附近,也是周朝时的羌戎混居地。”
“沙坡头附近…哪个沙坡头?”
“宁夏。”教授回到,“宁夏沙坡头。”
***
接到电话时,大朱正蹲戈壁晒太阳。信号不好,他爬坡又下坡,折腾许久才填满信号:“喂?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大朱吗?”卫舜坐车里,刚过一个急转,钟冉无意压到胸口,他气息陡乱,“咳咳…你在哪儿呢?”
大朱仰望天空飞过的棕尾鵟,眯眼:“南疆,你要是再晚点打,就得等我失联两天了。”
陶勇吹茶杯热气,兴冲冲地同司机聊天。电话杂音本就多,此时更有点影影忽忽,卫舜提高嗓门:“陶勇,小声点。”
陶勇悻悻,卫舜脸贴手机,捂左耳:“我有事想拜托你,我记得你在宁夏呆过,有没有认识的人,熟悉腾格里沙漠?尤其东南部,我想请他当向导。”
大朱就地下蹲,无意识后坐,犬牙交错的土层硌得屁股生疼:“…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他起身拍屁股,“急吗?”
“挺急的。”
卫舜语速快,大朱听出了急迫,“那行,我今天就帮你打听清楚,明天再去徒步。”
大朱挂断电话,陶勇问:“你这么急,干嘛不直接去宁夏,还非得跑回去一趟?”
卫舜攥手机:“有样东西,我必须得回去取。”
作者有话要说:别怀疑古代人找圆心和测绘地理的技术,商朝就有勾股定律了,咱们大中华的古人就是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