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舜手指描她轮廓:“原来不是做梦,你半夜跑我房间来做什么?”
钟冉眨眼:“你睡迷糊了?这里那么危险,我自然是趁晚上穿来,一间间探查你的下落啊?”
她偏头,“还真让人惊讶,怎么…”
卫舜忽然抵唇吻上。
钟冉感觉他的手绕于脑后,氧气被他吮尽。她缩脖子推人,卫舜却吻得更急更重,擒她脖颈,感受指下脉搏跳跃。
是温热鲜活的生命。
卫舜只手将她搂紧贴合,钟冉压得喘不过气,试图偏离双唇:“卫舜…”
一吻毕,两人额头相抵,鼻尖交错。
卫舜眼帘低垂,并不与她对视:“冉冉,我好像睡昏头了。”
钟冉眼睁得一动不动:“所以你耍流.氓来验证自己还醒着?”
卫舜抱紧,体重承她身上:“嗯。”
他头埋脖子,钟冉指尖戳他肩膀:“…其实我觉得你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重量,我有点点喘不上来…”
卫舜微微支起体重,仍压着她,在她发间呼吸:“现在不重了?”
“…还行…”
钟冉挣了挣,卫舜哼唧一声:“别动。”
他虽然说过人生病会脆弱,但钟冉很难想象能脆弱成这样,仿佛自己推他,他就能哭给她看。
钟冉斜眼盯煤油灯,又斜回来:“要不…你换个姿势压我?老压右边我有点受不了…”
卫舜哄笑,翻身仰躺。钟冉爬起来,支楞胳膊,似笑非笑地俯视他:“你这样做,万一把病传给我怎么办?”
卫舜枕胳膊,好整以暇地看她:“那也没事,反正你恢复得快。”
钟冉佯怒掐他:“那换了旁人,不都说病了我来照顾你之类的,怎么你还挺理直气壮起来了?”
卫舜抓她的手腕:“那是因为你很特别啊…”他将手搭上自己颊边,“冉冉,你会永远这么特别,对吗?”
钟冉愣了愣,在她愣神之余,卫舜手指渐渐发冷,蓦然松懈力气。
钟冉抽离手掌,笑道:“那当然啊,不然哪经得起折腾。”
卫舜眼底烛光晃荡,钟冉竟觉得心虚,直到他叹气般轻笑:“对,你向来经得起折腾,你要是普通人,我或许也不会认识你。”
钟冉手指张了又合,迟疑良久最终攥拳:“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跟陶勇说是来查探一会会,再不去说明情况,陶勇那哈巴儿该急得满地打转了。”
卫舜从抽屉摸出手电,撇除裴元易相关,向她简略说明今日遭遇,提醒到:“这边情况复杂,除了深夜偷偷来,其余时候别冒险,静观其变。”
钟冉晃手电:“知道的,放心。”
她下床要走,卫舜突然起身,从背后将她搂住。
钟冉觉得卫舜十分反常,刚打算问明白,卫舜却放下胳膊:“去吧。”
钟冉怔愣愣答到:“哦……好。”
***
洞口燃了火堆,隔老远便能看清霍霍挥拳的陶勇。
钟冉止步于五米外,陶勇停下动作:“嗐!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俩真出啥大事儿了,正盘算要不要救一救。”
钟冉盘腿坐暗河边,拿石头打起水漂。石片飞旋几圈沉底,陶勇在哗哗声里开腔:“那边到底咋回事儿?”
“嗯,那个洞上建了房子,很大,卫舜被徐家人扣下,目前还算安全,他打算先静观其变。”
陶勇舒了口气:“那还好,还好。”
钟冉抱膝,下巴搁膝盖上,盯着水波粼粼的河面发呆半晌,忽然问:“诶,你说,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特别热情?”
陶勇抱胳膊:“您这是要秀恩爱?”
钟冉摆手:“不是,我是真的很疑惑,虽然他平时也挺热情,但这样撒娇黏人还是头一回。”她疑惑皱眉,“他说是因为生病,可我总觉得不对。”
陶勇摊手:“那有啥不对的,我生病时啥样,你能想象吗?”
钟冉脑补他捶胸撒娇的模样,一拳下去她得抖三抖,迅速摇头挥散画面:“嗯…不太能。
陶勇一拍手:“这不就结了嘛,这每个人生病的调调都不一样,有人爱死扛,有人爱撒娇,可能你恰恰碰上撒娇的,而且有句话叫啥物极必反嘛?平时越坚强的,这种时候越脆弱。”
钟冉懒得捋极必反该不该这么用,手指划水圈:“哦,可能吧,是我想多了。”
***
卫舜一觉醒来,身体已松快不少,发烧症状也消失。
他推窗,洞顶飘进细雨,水汽氤氲,在光晕中尽显朦胧。
卫舜感慨这儿湿气颇重,也不知徐太爷为何选址这里,毕竟这种山旮旯,能确然得到的东西,大概就剩关节炎。
小唐脚踩藤蔓地,鞋面湿得发光,远远瞧他开窗,指他大喊:“那个…你!”
卫舜闻言望去,小唐大拇指往身后横去:“老大说,找你吃个饭,顺便再谈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