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苏神色微变:“那里头啊?东西更老,先秦的,早前带个女人进去看,那婊.子差点打翻一陶罐,气得我直接动手。”
见钟冉有意前往,他提醒到:“谁要是敢翻了那些东西,小心不保小命。”
他的语气半带玩笑,顶灯照过货架,条条道道的影子投落肉脸,明暗割据,倒给表情添了丝阴恻恻。
钟冉不怕威胁,但也不想徒惹麻烦,手老实地背背后,就用眼睛扫视。
卫舜站她身边,对比外界的大方陈列,这里头倒是非一般的保护,并不多值钱的陶罐陶碗,也都用泡沫板围好。
孙宝苏开腔:“几位也看得差不多了,再看也看不出名堂,不如跟我出去喝上几杯?”
屋主下逐客令,三人不好觍脸继续逗留,钟冉率先折返,孙宝苏跟在她身后:“看到那个残缺的镂雕玉佩了吗?”
钟冉顺他手势张望,孙宝苏略带讨好:“那东西和你脖子挂的是同款,我巴巴盼着完整的,没想到能碰见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他把“缘分”咬得极重,仿佛能逼钟冉承这份凭白的情,钟冉将玉佩揣紧了些:“不卖。”
孙宝苏当场变脸,几个大步跨远,袍摆反光跳得比心火还旺,甩手直接下楼。
胡压价插腰,指桑骂槐地说守卫不知好歹,光拿钱享受不晓得办事。
等孙宝苏下了四五阶,他拔高嗓音收尾,熟练地跑回主子身边,一胖一瘦宛若阿拉伯数字“10”,跳着脚离开众人视野。
钟冉掂掂玉佩,陶勇问卫舜:“她这能行吗?”
卫舜压低声音:“对于孙宝苏这种脾气,不是事不过三,而是可一不可二,越得不到,越挠心挠肺地想要。”
他眼睛一转,“等着吧,他很快就要派存命人出场了,只要解决存命人这种潜在麻烦,孙宝苏的一切就尽在掌握。”
陶勇不明白:“存命人是啥?”
卫舜拍他肩膀:“你只用记得,很能打且打不死就行。”
陶勇皱眉:“这技能,咋听着有点耳熟啊…”
孙宝苏怒气鼓鼓,敦实身子走路带飓风,胡压价跟得略显吃力:“宝爷,宝爷!”
孙宝苏翘腿往凳子一坐,拿烟嘬两口,尼古丁扑灭烧心的火气,他抖抖烟屑:“叫四方脸明天来,让他引路,送他们上黄泉。”
胡压价佝偻背:“宝爷打算怎么处理?”
孙宝苏邪笑,笑得脸颊鼓囊囊:“记得五六年前跟蒋老头最后一笔生意吗?一样处理,就说有出价更高的,让他们自己去谈。”
他抹两撇油胡子:“我把那玉佩弄到手,多的不用管。”
胡压价有点忧虑:“我看那懂行的小子,像比陶勇还能打,要不保险点,药晕了再…”
“诶!”孙宝苏摆手,“跟你强调又强调,死的药的都不要,我只负责挑货,又不需暴力手段,你.操啥瞎心?!”
胡压价懂事闭嘴,退离了书房。
中庭竹影修长,延伸至楼底折断,余影朝楼顶蔓延。细瘦斑驳的叶片影,如攫人的利爪,在窗边张扬舞动。
月光隐入云端,树影与黑夜交融,风也似随之停止,沙沙声陡然寂静。
云散月出,影现风不动,竹影尖稍却一阵突兀摇晃,但很快重归沉默。
一团雾浓的白烟,在窗口渐廓其形。
影瘦长,远观即是人样,身体如雾气渗进窗缝,弄不出半丝声响。
钟冉侧躺入睡,黑暗中,感官变得十分敏.感。面临危险,她的身体做出本能预警,脸颊鸡皮肤聚拢,鬓角碎发竖起。
钟冉摸入枕下,睁眼,一刀朝上空扎去!
刀锋受阻,似乎扎进硬物,她听见什么碎裂,很细很淡,但足以让人彻底警醒。
钟冉瞪直双眼,望着四肢趴床做蛤.蟆状,身躯肥大的来客,嘴唇有些许嗫嚅:“孙、孙老板?”
不是人,也不是存命人…?
你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小故事:
楼下有些健身器材,我每天都会去锻炼锻炼,今天下了一天雨,所以没去。
晚上的时候我正码字,头秃怎么接下去,突然听到嘎吱声,是那种金属器材晃动时,连接部位磨出的响动。
声音来自楼下,我很奇怪,这么晚了还下雨,谁会在楼下玩呢?
我以为自己幻听,没码几个字,又听见声音──
嘎吱…嘎吱…
我掀开窗帘向外探头,楼下器材淋了雨,湿淋淋泛冷光,赤脚的我感觉一丝寒凉。
这时,肩膀好像被人拍了拍,我回头,有个湿头发女孩对我笑:
“要陪我玩吗?”
【深夜小短篇hhh,突发奇想而已,确实听到了这种声音,但我没下床也没掀窗帘,不然屏幕这头,给你们发文的可能就不是我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