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已经入了眼帘,钟冉呵斥到:“赶紧跳!再不跳别说媳妇了,自己都要成童养夫!”
陶勇硬着头皮哀嚎:“求祖坟再冒青烟!”便一脚踏上了土坡!
钟冉调整呼吸,瞅准即将迎来的歪斜树干,奋力一跨,紧紧扒住了树干!
她心有余悸地怔神片刻,转头望向远处的陶勇。陶勇骂骂咧咧地脱离树干,正趴土堆上喘气。
卫舜拖着不情不愿的老头儿往他们走来:“先去坡顶。”
陶勇接过他扔来的人,听他忽然发问:“对了,我那辆车你们给停哪儿了?”
钟冉和陶勇对视一眼,陶勇支支吾吾地说:“额……停,停火车站旁了。”
“车还好吧?”
“还,还行…就是蹭破了点儿皮,然后……后视镜断了而已…”
“……还有吗?”
“车,车前灯碎了一个。不过没关系!我打电话找车行的修好拉这儿来就是了!”
卫舜不忍卒听,要不是念陶勇是赶来救人,他真想给他来个十大酷刑,如今却只能默默为爱车点蜡。
三人拖着老头儿沿手机指示地图去找珉县。珉县地处秦岭北支,不仅灌丛矮树居多,还得顶着高原毒辣的太阳,长时间的行走令人干渴难耐。
卫舜拧开水壶倒了倒,里头半滴水也没流。他问老头儿:“你们这儿有溪或者其他水源吗?”
老头儿转眼珠想想:“咱珉县有渭河源头,水质好,乡里都去那儿弄水。就沿这道儿往西,翻过那座山包便是最近的流域。”
陶勇舔舔开裂的嘴唇,终于来了力气:“我去我去,你们拖那老头在这儿等我。”
老头儿连忙说到:“我也想去!去…方便会儿。”
陶勇皱眉:“就地方便哪儿不是方便?非得去河边?”
老头儿为难地暼向钟冉:“这不还有个女人嘛,河边有灌木能遮遮我这薄脸儿。”
陶勇无奈地瞪他一眼,将绳头拉长绑自己腕上:“走走走,我看你能耍啥鬼注意。”
***
陶勇急不可耐地拉着老头到河边,渭河蜿蜒曲折,绕过山丘伸往远处。河水宽广且清透澄澈,沿岸浅水区可见水底石子,但中心往深,微蓝逐渐变暗,显得河水深不可测。
陶勇先喝几口,偏头见老头儿也俯身喝起了水,便问道:“你不是去方便吗?还嫌容量不够你撒的啊?”
老头儿沾湿双唇:“这不太干了嘛,我也不急。”说罢他拂水上脸,“等会儿去也来得及。”
陶勇懒得再理,拧开壶盖准备灌水,忽听老头“啊”的一声,急忙看去:“干啥呢一惊一乍的?!”
老头捂着渗血的手指:“这地里的草梗很锋利,不小心割破了。”
丝血渐渐汇聚成团,滴入河中,随着水流消散。
陶勇无语:“大男人这点儿伤叽叽歪歪,赶紧方便去。”
老头儿笑笑:“好嘞好嘞。”
陶勇目送老头儿跑灌木丛里蹲下,透过隐隐缝隙能见他在动作,遂放心地将水壶沉底,任凭河水拍打着进入。
正悠闲地哼歌等人,陶勇忽听水声变大。他抬头,远处一层层的浪头逐渐变快,暗蓝的河心被搅得不再宁静。
他嘟嚷几句,手腕猛地被牵引,偏头见老头儿的手在丛顶高高举起,手里石块猛然下砸──
咔擦!
石头应声而碎,锋利的边沿握在老头手中!
陶勇暗叫不好,赶紧出声阻止,余光却瞟到水中忽现一闪而过的黑影!
他惊得头皮发麻,双腿顿时僵在当场。
黑影倏忽接近,搅得水花濡湿膝盖。陶勇本能地伸手去挡,突然脚踝一阵剧痛,他双目狰狞着望去…
是条大鲶鱼!
鲶鱼与他胳膊等长,通体黑得发亮,滑腻腻的鱼尾拍打岸边,白中泛乌的尖牙死咬人肉不放,直到大片血色蔓延至水流深处。
晶亮的浪花被染成透明的嫣红,而远处,一波突高的浪头正朝岸边袭来!
老头听见惨叫和落水声,腰部被陶勇一阵接一阵牵拉,连忙加快了磨绳速度。
就在麻绳毛边的同时,冰冷触感忽然贴近。
老头停下手中动作,顺着刀刃看去,卫舜腮帮紧绷,厉声问道:“陶勇呢?”
未及回答,延伸至河中的麻绳蓦地绷直!
老头尚未作出反应,便感腰部剧烈扯动,一股大力拉着他往河岸方向摔去!
一切发生于眨眼瞬间,卫舜伸手去抓,指尖堪堪错过老头的衣角。老头迸发撕裂喉咙的惨叫,声音几乎破出天际,卫舜快步上前,也只捞来一只磨损严重的布鞋。
他手指握紧,听身后喊道:“卫舜!”
卫舜回头,钟冉握着匕首:“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得下水看看。”卫舜脱下外套叼住刀柄,一头扎入尚未平息的水流!
作者有话要说:无论是卫舜,还是超超,都是八字纯阳,不信你们可以测测。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