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师姐也是仁义,八年来任她取用,毫无怨言。”
“这许茗也真是恩将仇报,那冬悠之事都还未查明,怎么就直接去找师掌座,要推到汪染头上呢,这师掌座和汪染的关系,最近正僵着呢。”
“没准就是许茗联合那个冬悠,监守自盗,然后她未免事情败露,杀死了冬悠,将脏水彻底的泼了出去,把手里的东西都给吞了。”
陶瀚义夹在人群中间,看着站在中间握紧手中剑柄的许茗,听着周边弟子的各种猜疑,又想到那日他所见的许茗破壁入内一事,心中已对刚刚听到的那话信了八分。
在他心中,许茗并不会是那杀人害人之人,陶瀚义觉得许茗是有苦衷的。
或许是师掌座故意逼迫的。
陶瀚义的目光投向师珊珊,见她自刚刚就不发一言,心中诧异。
此时,堂内陶会开口说道:“此事颇有疑点,今日就暂且放下。茶峰派人跟着许茗,去找那冬悠的尸体,此事我必会彻查,到时候,那凶手残害同门,我必定不会姑息!”
宗主直接发话,显然并没有将汪染认定为疑凶的想法,甚至连暂时限制汪染的命令都没有下。
反而是许茗,虽说暂时被放走,但那派出去的茶峰之人,只怕不是找到尸体后便能甩脱的。
显然,之前师珊珊和司徒汶雨那出诬陷大戏,已经让许茗此事的真实度大打折扣,以至于陶会的心里,已经偏向了许茗故意杀人诬陷汪染的可能。
这心思,在座的弟子,都能明白。
许茗面色难看,只怨自己被师珊珊拖累,对汪染有宗主依靠这事未曾察觉,以至于今日,全盘算计,竟然全部成空。
她面上露出冤屈不甘之情,心中已经在思考怎么利用霍诚助自己逃走了。
甚至于,要是能在逃走之前,借助霍诚,杀死汪染,出了今日心头这口恶气,也是好的。
人群中的陶瀚义却是分外焦急,他不知此时许茗心中的恶毒心思,只当她是委屈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陶瀚义想起曾经许茗的主动靠近,自己受伤时的温柔关怀,以及她眼中谈论修真大道时闪耀的光,对她的爱意占了上风。
脑中一时冲动,陶瀚义便冲了出去。
反正他这个人,也无亲无故,并没有什么人关心,那么还不如用这一条命,好好的保护那个他想要保护的人,哪怕能暂时护住她这一刻也好。
陶瀚义直接跪倒在地,冲着陶会说道:“宗主,杀死冬悠的人是我!汪染和许茗,都与此事无关,有何责罚,都冲我一个人便好!”
这变故来的突然,在场的人都未反应过来,几乎是有些呆愣的看向跪在中心的陶瀚义。
陶瀚义一向沉默寡言,不爱和人群接触,有些弟子甚至不知他的名字,听了周围认出他的人说了后,才知道他是谁。
有人恍然顿悟:“哦,原来他是宗主的那个侄子。”
陶瀚义虽是陶会的侄子,但两人亲戚关系极偏极远,陶瀚义能进兰峰,已经是靠了这层关系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叔叔。
陶会事忙,亲戚众多,自然是也没有功夫管这个偏门远房的侄子。
陶会一时也没有认出陶瀚义来,听了周边弟子的嘟囔,他才意识到眼前跪着的人是谁。
虽说关系不近,甚至淡漠的连弟子都不如,但总归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侄子,陶会不敢放松,问道:“瀚义,你是承认是你杀了冬悠吗?”
“对,”陶瀚义跪的比值,他的视线落在虚空之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内门弟子,不爱言辞,也不愿与人起冲突,可冬悠一个小小的守院小童,竟然常常欺辱于我。大约半月前,我又被冬悠欺辱逼迫,心有不甘,便夺了他身上的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后背,将他杀死。”
“自那日后,我心中惶惶,”陶瀚义低了头,继续说道:“我虽想来茶峰自首,却又心中害怕,不敢出来。只是今日,其他弟子又因我这杀人一事而被卷入纷争,我更觉惭愧。宗主,翰义不愿再受此心道折磨,便出来坦白此事,还请宗主责罚。”
陶会的眼越渐深沉,他眼神严肃,看着陶瀚义,压迫感十足。
可陶瀚义迎上了他的目光,避也不避。
“好,”陶会淡淡开口:“既然凶手已经承认罪行,汪染和许茗,你们便都清白了,今日事了,无需再议。”
陶会又看向师珊珊:“师珊珊在酒峰禁足,一年不可外出。”
陶会重又看向陶瀚义:“你虽与我有亲缘关系,我却不会徇私。上元门规,禁止同门相残。五日后,我亲领天雷十二咒,为你降罚。”
天雷十二咒,又是出窍期修者亲自动手,自己是绝对没有活路了。
也好,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追查此事了。
至少,许茗是安全的了。
陶瀚义嘴角泛起微笑,跪地叩首:“谢宗主!”
☆、第 5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