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染顺势转头, 正对上了人群中许茗的眼。
许茗眼神微有慌乱和惊讶, 却很快趋于镇定, 她迎上汪染的目光,眼神淡漠, 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冲陶会躬身行礼:“外门弟子许茗,拜见宗主。”
师珊珊已然疯狂,她冲许茗呵斥道:“许茗,你快将那日~你对我说的,都说与宗主,让他们看清汪染的真面目!”
许茗心下生恨,暗道师珊珊虽位居掌座, 却是个没大脑的,竟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许茗本想继续隐在暗处,对付汪染, 可事到如今, 也由不得她隐藏了。
她面上平静无波, 不卑不亢, 缓声说道:“禀宗主,昨日我在外门一处石壁外,闻到了血腥腐臭味, 心中生疑,便用了那破壁的灵器进入了那石壁之中,在那里, 我发现了汪染的守门小童冬悠的尸体,他的背上,插着一把匕首,应该是致死之因。匕首之上,有刻着一个汪字。”
“我听说那日冬悠离开酒峰后,便再无人见过他,便想着来酒峰打听,拜见师掌座的同时,便将这事说给了师掌座听。”许茗继续说道:“弟子并未说此事与汪染有关,只是那匕首似乎是汪染之物,师掌座才会有此误会。”
这说出来的话,俨然与当初酒峰之中许茗所做的,有些不同。
师珊珊正要质疑,抬眼却见深巷不知何时来到了前方正对自己的位置,正对着自己隐晦的摇头,便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压了下去。
汪染此时,心里凉凉的,听着许茗的话,看着她的脸,只觉得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了。
许茗的脸还是如曾经一样秀美,带着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可她口中说的话,所做的事情,却是将汪染给推到了另外一边。
果真看脸轻信总会吃亏,而如今日久见人心,竟让汪染发现了许茗是这样的人。
那破壁的灵器,应该也是出自她的外库,却并不在当日许茗跟她说的拿走的灵器之中。
许茗撒谎了。
她想要对付自己。
只是为什么?
虽说汪染闭关八年,无法照看许茗,但闭关之前,她留下吩咐,给与许茗进入外库的权利,已经算是心意十足,很是照顾了。
她所做的这些,若是说想偿还当初清风阁的回护之情,也早就足够。
出关之时,许茗的刻意亲近,又让汪染相信了她,将她当做可以亲近信赖之人。
就算是为了利益,汪染本身的存在,便已经是足够的利益了,许茗又为何要对付自己?
汪染想不通。
但她随即冷然一笑,又觉得自己不必想通。
既然许茗已经背弃自己,那么她也无需理由,只管将她当敌人就好。
而许茗是自己领进修真一路的,总有一天,她也会亲手了解她的修真之路。
原书中,那经脉损毁,外门掌事的命运,对于如今的许茗来说,只怕还是太过于幸运了。
汪染眼眸沉沉。
思及闭关归来发生的所有,汪染觉得自己对人过于宽厚,以至于人人都当她好欺负。
她会让许茗付出代价的。
汪染挺身而立,扫了狼狈的师珊珊一眼,不屑的一笑,转而对陶会说道:“宗主,许茗这番话,漏洞百出,在座的人,有人会相信吗?”
“宗门大比,许茗败于我手,心有不甘,便勾结师珊珊想要陷害于我,”汪染继续说道:“刚刚司徒汶雨的事情,便是前车之鉴。如今,他们只是换了一套说辞罢了。”
“至于冬悠,”汪染眼神冷冷:“背弃主子的守院小童,我倚梅居不收。我本不关心他在哪里,只是近日我发现,倚梅居外库丢了不少灵器灵药,想必是冬悠监守自盗,我也在查他在哪。”
“怎么?”汪染的眼,瞥过许茗,带着玩味和嘲弄:“许姐姐,你说冬悠死了吗?”
“哈,他这一死,倒是轻松,”汪染的目光,刮在许茗的脸上,慢慢的说道:“倒是护住了他背后的人。”
许茗见多了场面,虽被汪染这般嘲讽捉弄,但面上仍是镇定,她看向汪染,在宗门面前还打算维持着面上的平衡,勉强笑了笑,说道:“汪妹妹,你不要误会,我并未怀疑于你。宗主彻查之后,定会还你清白的。”
“汪染的清白,早就已经证明了。”汪染却不打算和她虚与委蛇,直接说道:“这冬悠一事且不必说,倒是许茗你,我闭关八年,准你进我外库任意取用,你才得了今日的修为。可你发现冬悠之死,一不来告知于我,二不禀告我梅峰,而是专门去找了正和我有私恨之仇的师珊珊,便是狼子野心,故意与我为难!”
汪染这话一出,许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色也难看了起来。
她未想到汪染没有半分圆滑,直接撕破脸,将这话摆在了明面上来说。
底下弟子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说许茗一个外门弟子,无名无势,怎么修为涨的这么快?原来是背后有掌座弟子的外库任意取用,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