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双手往自己脸上挤了挤笑,叫李怀叙看看。
李怀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妃还是别笑了吧,可比哭还难看。”
这烦人的家伙!
公孙遥虽不愿承认,但的确是立刻便被他给逗笑了,百般无奈地看着他,终于与他一道,带着合适的笑意进了宁福宫的门。
淑妃今日又是备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在等他们。
李怀叙封王的消息,她也是刚刚得知,心下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毕竟年满弱冠的皇子,如今就剩他一个没有封王,到底还是难听的。
成了亲,给了爵位,还叫他去工部办事,位虽小,但到底也是与其他皇子无异了。
至于担忧的点……
有了王位,自然便意味着他的地位比从前高了不少,对于皇位的竞争力,自然也就更大了,难保不会有人从今日起,便要将他也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但好在儿子同儿媳似乎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淑妃叫他们落座的时候,特地观察,发现这对小夫妻的脸上尽是遮不住的笑意,似乎对于封王这件事,除了欣喜还是欣喜,没有一丝丝因此而产生的烦恼。
饭后,她单独留了公孙遥说话。
李怀叙则被赶出了宁福宫,去了别的地方打转。
“好孩子,今日不是陛下给你们封了王位还有食邑?怎么饭桌上还有些闷闷不乐的?”
这都能被瞧出来?
公孙遥自认自己已经伪装的很好了。
看她一脸无辜被发现的样子,淑妃笑了:“你到底还是个孩子,在母妃面前,能藏的住什么?说说吧,封了王妃,为何却不高兴?是因为同怀叙闹别扭了,还是别的什么?”
“倒没有与他闹别扭……”公孙遥咬紧了下唇,不知道那些话该不该与淑妃说。
淑妃循循善诱:“那便是陛下赐你们王位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叫你不高兴了?”
公孙遥闻言,没有否认。
淑妃便握住了她的手:“好孩子,说说吧,母妃到了这个岁数,早就是过来人了,什么事情没见过?”
可是这种事,真的能同她说吗?
公孙遥对此仍旧是持怀疑态度。
她是她的婆母,是李怀叙的生母,她在新婚第一日便告自己丈夫的状,岂不是显得她很爱抱怨,是个相当不合格的儿媳妇?
但是这件事,除了淑妃,她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可以再说……
“实不相瞒,母妃。”
她思忖再三,终于回握住淑妃的手。
“我其实从前在家中,与兄弟姐妹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那般融洽,所以有些时候很容易一眼便看出,什么人是在真心实意地为我高兴,又有什么人,表面上虚与委蛇,暗地里却希望我过得不好,适才殿下封王,殿中其实并没有几个人替他真心实意感到开心……”
“你便是因为这个,所以闷闷不乐?”
公孙遥赶忙摇起了头:“我知道,这世上除了我们自己同父母,其实并没有几个人会是真心希望我过的好,我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便也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感到难过,只是母妃,殿下他……”
“他看不清那帮兄弟姐妹们对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对吗?”
所以,身为李怀叙的生母,淑妃对自己这个儿子,其实早就已经了如指掌。
公孙遥松一口气,感激她的理解:“就是如此,我与殿下说起此事,他还说明明他们都与他道喜了……”
淑妃叹一口气:“那孩子,天生就是这样没心眼的人,有什么事都写在了明面上,我是教也教过了,骂也骂过了,却就是没用。”
她脸上的忧愁一时并不比公孙遥的少,显然这个问题也是真的困扰了她许多年。
但好在她想的开:“也罢,就叫他自己觉得是件好事吧,等他遇到坎儿了,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给他使绊子了,也就能真正读懂一点什么叫人心了。”
淑妃说罢,左右翻了翻公孙遥的手,聊起另一桩事:“遥遥的手腕上,叫母妃瞧着,还缺一只翡翠,你觉得呢?”
公孙遥当即福至心灵,知道又是该自己收礼物的时候了。
淑妃大手一挥,命人送上来成套的碧玉翡翠首饰,从簪子,到耳铛,再到项链,再到镯子……应有尽有。
“这可是母妃多年的珍藏,今日拿出来给你,算作是为你和怀叙新婚的贺礼,遥遥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母妃再叫人去选。”
这世上哪有人会不喜欢翡翠的?
公孙遥按捺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激动,乖巧点头:“很喜欢,母妃不必再费神去挑其他的了。”
“那便好。”
淑妃乐得开心,拿起那只翡翠镯子,想要亲自往公孙遥手上戴。
哪想,下一刻,便有个小太监模样的人慌里慌张地从外头跑了回来,道: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九皇子,九皇子……不是,瑞王,瑞王殿下和二公主,适才一道在太液池上泛舟,不小心双双落水了!”
作者有话说:
二公主:嘴碎的代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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