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圈着她, 重重的掐着,低头在她耳边道:“觅觅, 你是我的妻子, 我喜欢你也好,喜欢你的身子也好, 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你还要我喜欢别的女人的身子不成?
想到这个,他也呕了一下。
阮觅听到这个觉得他就是强词夺理,这怎么能一样呢?
他是边咬着她边在她耳边说着话, 她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不行,尽力侧开, 避开他的亲吻, 道:“那以后呢, 等我老了以后呢?”
赵允煊听她这么问也是一愣。
他稍稍顿住了,这话要他怎么回答?
现在又还没有老......虽则就算她老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就会嫌弃她......是她会比较嫌弃他。
嫌弃他不懂得那些风花雪月。
嫌弃他不能陪她做她喜欢做的事, 周游天下。
嫌弃他每日里除了忙于政事, 就是想着战事, 没有时间陪她谈书作画。
想到这些他就有些郁愤,不是滋味。
她在陵江城每日里做过什么,甚至说了些什么话他都知道。
先是梁衡,再是郑绪,再是韩城。
一个一个的都让人烧心,偏他自己知道, 她是个什么性子,这三个人,若真要说她的要求,怕都比他符合。
尤其是那个韩城。
梁衡背后有梁家,他自己也有野心有抱负,而郑绪背负的更是沉重,这两人都有顾忌,要顾虑的太多,这只要一顾虑,就不足为惧。
但韩城却没有。
那日在陵江城,他只和韩城对视一眼,就看到了眼中隐藏的敌意。
还有他眼神中对阿觅的关注。
在外人可能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端倪。
所以这段日子他在京城也不好受。
韩城那样的人,才是百无禁忌。
只要阿觅对他起了一点心思,他便可能毫无顾忌的从他手中夺走他。
可他再不好受。
也只能忍着。
只能赌,她会回到他身边。
他想着这些一时没有出声,面色也是阴晴不定,阮觅却是以为他在犹豫,轻哼了一声就要推开他,他便一把掐住她,回过神来看着她道:“我比你年纪大。”
阮觅:......
她不意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愕然间他却已低头吻住她的耳垂,阮觅一个激灵忙侧首用手掌抵着他......虽则她已经决定重新审视和他的关系,也尽量往好的方向努力,但却没还打算现在就跟他妥协,更没打算直接就睡上了。
很多事情她都还没有弄清楚。
而且就他这个样子,她真是实在气不过。
她沉着脸,道:“陛下,我有话要问你。”
虽则此时她面色绯红,眼若流波,故作郑重的声音下面却满是娇媚,哪怕沉着脸也没有多少威势,但赵允煊却不敢不理会她。
他今日过来本来就不是为了她的身子的......他也被她带歪了。
只是一时情难自禁罢了。
此刻见她板了俏脸,若真是不理她,怕是真要生气了。
这并不是他过来的初衷。
他伸手摩了摩她的脸颊,道了一声“好”,放开了她,就转过了脸去不看她,径自退到了桌案的另一侧,伸手把原先那杯饮尽的茶杯斟满,喝了几口,才转头看向阮觅,柔声道:“你想问什么?”
阮觅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毕竟曾同床共枕了多年,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她还是再清楚不过的。
不过这样最好。
她轻咳了一声,手也握住了桌上的杯子,平了平心跳,道:“先前你说北鹘三王子是受人挑拨才向陛下求娶于我,可是我自己便也罢了,明禾县主这个身份京城根本无人识,是谁想要我,她去和亲?”
他看了她一眼,又转开了眼睛,道:“是接待北鹘三王子的一位鸿胪寺少卿严良,他父亲是温时正的门生,温时正曾为内阁次辅,曾任国子监祭酒,门生旧识无数,朕虽然已经将温家人下了大狱,却不可能将所有跟温家沾点关系的官员都给铲除了......这位鸿胪寺少卿担心北鹘三王子向朕求娶明珠,便在他面前分析了利弊,力荐了你。”
明珠便是温淑妃所出的明珠公主。
当初这位北鹘三王子的叔叔也曾求娶过的。
阮觅很有些无语。
她道:“他父亲才是温时正的门生,关系都转了几重了,这位严少卿竟敢搬弄这种是非?他也不怕长公主殿下事后对他清算。”
“他做的很有技巧,从言行上是挑不出什么错的。”
不过是带着三王子去听了一次说书,那说书先生说的正是长公主和明禾县主的事迹,那三王子素来只知大周女子相夫教子,少有在外行走的,听了自是好奇,再问一问严良,严良便就着三王子的喜好顺势说了一番,但说的也并无虚辞。
三王子不喜养在深宫或深闺中的女子,听了明禾县主的事迹又兼听说她绝色无双,且新帝能派长公主带着明禾县主去赈灾,显见得对她们是看重的,这远比联姻一个虽有公主之名,却遭了新帝厌弃的公主要强,这才动了心思。
“不过,”
他嘲讽地笑了一下,道,“你说的是,这关系都转了几重了,能让严少卿做这事的,并不是因他父亲和温家的关系,而是在那之前明珠曾经寻过他。”
阮觅一愕,明珠公主去寻过他?
她不由得想得多了些,有些好奇的看向赵允煊。
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
她眼睛黝黑水亮,赵允煊最受不得的就是她这个眼神。
他咽了咽,喉结滚动了一下,转头又喝了口水,道,“嗯,是这样的,严良一直爱慕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