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耶律越突然面容扭曲, 手按心口疼得满头大汗。
耶律月怕他就这么一命呜呼,赶紧贴伏到他身前,“怎么了?很疼吗?时晟眼看便要杀进来了!不如先调来夷兵玄军抵挡一阵儿!帅印呢?帅印在何处?”
耶律越心痛难忍,艰难喘语, “帅印……帅印在……”
“在哪儿?!”
“在……”
不行!不能让他说出来!
一旦爆出帅印所在,耶律月绝对会一刀捅死他!
余小晚心急如焚,可她是灵体,根本拦不住也挡不住, 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
她忽而想起耶律越曾说过,被灵体拥抱时,所有的痛苦都会烟消云散,若他保持清醒, 必然能察觉不妥。
离魂眼看便要到了, 她飞身过去, 一把抱住耶律越!
好像……真的有用,层叠的冷汗虽然还出着, 可耶律越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
耶律月还在焦急地抓着他的肩膀晃搡, “帅印在哪儿?快说啊!”
耶律越半敛琥瞳望着她, 形容憔悴,可神色却恢复了清明。
“你……为何能言?这哑药, 无解,除非……你不是她。”
耶律月眉心一跳, “晨之, 真的是我!不信你看!”
她举起断腕, “便是再如何伪装,这断手还能作假?”
耶律越转眸睨了一眼,这断腕是为玄睦而断,他心存芥蒂,平日很少细看。
“那便是……三不救出手助你……你……又想作甚?要我的帅印作甚?助时晟一臂之力吗?!”
眼看怎么也圆不过去了,耶律月猛然抽出短刃,寒光闪光,抵在他的咽喉。
“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就废话少说!帅印在哪儿?!不说杀了你!”
耶律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气息已明显有些不稳,“杀了我?你要杀了我?”
“对!”耶律月冷笑一声,“不说就杀了你,反正时晟赢定了。”
手下稍稍用力,割开皮肉,浓稠的腥血缓缓沁出,不似方才红得发黑,色泽鲜亮了许多。
“说!帅印在哪儿?!”
耶律越微微睁大眼,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隐隐颤抖。
“你,当真要杀我?”
耶律月不耐烦又压了压刀,“我可么什么耐心,再不说,可别怪我无情!”
“无情……”
惨白的面容抽搐了下,耶律越轻笑一声,只一声,转瞬即逝,若非余小晚紧搂着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好,好的很……到底是你更胜一筹……我……甘拜下风。”
“少废话!你到底说不说?!”
耶律越不语,只死死盯着她。
“呵!不说是吧?好!”耶律月转头瞪向折流,“去,把刘子拖过来!”
折流微微蹙眉,却还是依言进了内殿,拖了昏迷不醒的刘子出来。
“可看到了?那是你的忠仆,你若不说,我便杀了他!”
耶律越脸再度抽搐了一下,皓齿咬碎,“你敢!”
“我为何不敢?!”耶律月起身走到刘子身侧,抬脚踩在他胸口,高举匕首,笑意恶毒,“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
耶律越愤而起身,身形不稳,扑通一声摔下床,银丝散乱,一步步向她爬去。
“你……方才说的,至死不离,都是……骗我的?”
耶律月仰头娇笑,一脚踹在耶律越肩头,生生将他踹到一边儿。
“我说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从未爱过你,我……爱的一直都是玄睦玄临渊!他风流俊朗,智勇双全,还会讨我欢心,你会什么?木讷无趣,床上功夫也差了他一大截,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至死不离?”
“你!”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耶律月突然俯身,手起刀落!
折流:“别!”
晚了。
鲜血迸溅,刘子无声无息死在血泊中。
耶律越趴伏在地颤巍巍抬首,仰视着高高在上的耶律月,嘴唇在颤,勉强撑身的手臂在颤,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在颤!连那散乱的银丝都瑟瑟战栗!
“呵呵!你这样子倒是让我好生欢喜!”耶律月拔出利刃,娇笑连连,“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你若乖乖说出帅印所在,我便留你条命在,若不说……呵呵……”
唰!
刀刃划过,斩断几缕银丝,苍白的侧脸瞬间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深可见骨!
耶律月笑如银铃,“若你再不说,下次可就不是划在脸上,而是你那可怜的脖子。”
琥瞳死死盯着她,银丝散乱,如玉面容不复存在,只剩那半面腥色半面雪,痉挛抽搐的脸如那恶鬼临世,狰狞可怖!
“呦!干嘛这般瞪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帅印在哪儿?!”
咻!
刀刃已举了起来。
“说!”
余小晚交叠在耶律越身上,缥缈裙裾如云似雾,她只恨自己是个灵体,无论如何阻拦都挡不住那迎头扎下的寒光。
不,不要!
晨之快跑,快跑!
眼前陡然一黑!
离魂……
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