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流云絮絮,艳阳不骄,暖暖地撒在身上。
她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奔跑着,花香淡艳,草长莺飞,身心都与这碧天草原一般,心旷神怡。
一只杂毛兔子在长草中蹦蹦跳跳,她追着它一路进了密林。
林中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少了暖阳,凉气逼人。
她追着追着,追丢了兔子,却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那是……什么?
林中浓雾渐起,云雾缭绕中,一人浑身是血,趴伏在地,一动不动。
她蹑手蹑脚地过去,轻推了推了那人。
没有反应。
死了吗?
她小心将那人推翻过来,探了探鼻息。
死了。
那人死透了,满身的血,莫名刺痛了她的眼。
不,不只是眼,她的心,她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恶狼撕扯着,疼痛难忍!
她低头扯开那人衣襟,露出赤果的胸膛,歪头望了许久。
突然!
她猛地咬了下去!
刹那间,满嘴甜猩,血沫横飞,碎肉溅得到处都是!
她如野兽一般,撕开了那人的心口,咬断了肋骨,露出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
眼前渐渐模糊了,咸湿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眼眶,什么都看不清楚,连那人的眉眼都……分辨不出。
脑海中依稀响起一道声音,虚无缥缈,像是旁人的,又像是她自己。
【既然你死了,便把心给我吧……】
然后,她便真的……吞下了那颗心脏……
甜猩滑腻的肉感让她作呕,却也让她心如刀割。
你怎么能死了呢?
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怎么……可以……
……
脸上依稀有温热的手指在抚动,余小晚张开眼,正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
“怎么哭了?”
哭了?
她哭了吗?
余小晚从他怀中抽出手摸了摸脸,竟真的湿漉漉的。
她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没有,张开眼的瞬间还记得那梦,可看到玄睦后,瞬间便忘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心口隐隐的痛。
“没什么,像是做了个噩梦,却又不记得了。”
不等玄睦回话,身后传来拨高的声音,“爷,早饭好了。”
秦钟燕绕到玄睦身侧,递来一条冒着热气的布巾伺候他擦脸。
玄睦接过毛巾,没擦自己,直接捂到了余小晚脸上。
“你干什……唔!”
玄睦一点儿也不温柔,擦桌子似的在她脸上抹了好几圈,“刮着风带着土,你竟还敢哭,看这脸上两道黑泥印儿,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
黑泥印儿?不至于吧?她不是一直窝在他怀里的吗?怎么可能吹到风?
再说,这里到处都是草皮高树,即便有风也挺干净的,又不是二十一世纪动不动就是沙尘暴。
擦干净之后,将那布巾丢给秦钟燕,玄睦这才起身,顺便也把她拽了起来。
清晨的气温还是相当低的,尤其日头还未出来,再加上风,余小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玄睦俯身将那大氅捡起,披在了她身上,一言不发地系好。
余小晚怔了一息,赶紧拦他。
“别,我不要紧,还是主上披着吧。”
玄睦抬眸睨了她一眼,啪的一声脆响,拍开她阻拦的手,哪里还有半点当日对玄武小蛇的温柔,连眼神都凉飕飕的。
“我稍后再披。”
稍后?
余小晚还没反应过来这稍后是几个意思,玄睦已揽着她走到了火堆旁。
一大早的,也没有煮粥,人手一个冷馒头,一堆人围着火堆吃炖肉,无论莫非或是玄睦,都不见半点上位者姿态,一派其乐融融。
只是……为何大家伙儿的眼神总往她身上瞟?难不成方才真粘了两道黑泥条,这会儿还没擦干净?
余小晚抬手蹭了蹭脸,玄睦起身端着木碗招呼莫非去一旁吃,秦钟燕跟了两步便被喝止了,转了头坐在了余小晚身侧。
她拨弄着碗里的柔,突然转头笑嘻嘻地问余小晚:“秋水姐姐能教教我吗?”
“嗯?”余小晚正吃着,嘴里满当当,“什么?”
秦钟燕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姐姐好本事,能让爷与门主都对姐姐另眼相看,昨夜还……妹妹实在羡慕,妹妹不求多,只要爷一个就够了,求姐姐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