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晟这小院余小晚可是半点好感没有的。
她可没忘了第一次进这院子是如何被关进柴房,又是如何被时晟拎到卧房强了八百遍的!
往事不堪回首, 说多了都是一刀捅死他的冲动。
时晟直接将她丢进了浴桶, 又唤了丫鬟吩咐要将她从里到外浆洗干净,连丁点味道都不准留。
浆洗?
她又不是袍子褂子, 求问怎么个浆洗法?
好吧, 不用问了, 她已经知道了。
望着两个孔武有力的粗使丫鬟,人手一把马鬃刷, 余小晚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苍天啊!上帝啊!满天如来佛祖玛利亚!
求把时晟那极品抖s变态收走吧!
她是人,不是马!
拒绝用马刷!
实在是恶人遗万年收不走他的话……
求换个浆洗工具。
各路神仙显然没听到她的祈祷,她还是被两个, 不, 三个粗使丫鬟按进浴桶从里到外刷了个干净。
原本的衣裙脏了不准她再穿,余小晚可以理解, 可谁能跟她解释一下, 为嘛她要穿那件明显比她大了n号一看就是男子的里衣?
拒绝无效, 横竖她也不是初次穿男子衣袍,时晟的她穿过,玄睦的也穿过,有甚了得?
余小晚淡定地穿好, 只着里衣, 连外袍都没有, 就那般被丫鬟引到了一旁的厢房。
时晟端坐主位, 墨染的黑瞳半敛着, 目不转睛地望着掌心贪睡的小呼呼,眸光幽暗。
“奴婢见过将军。”
听到请安,时晟抬眸:“过来。”
余小晚还未抬步,送她进门的丫鬟竟退出厢房,还顺手关上了门!
余小晚有点不淡定了。
“将军,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只怕不妥。”
时晟懒得啰嗦,将小呼呼小心放入一旁春花韧草缠绕的藤篮,篮中的鹅羽垫蓬松虚软,小呼呼半点反应没有,小脑袋窝在翅下依然睡得香甜。
安置好小呼呼,时晟这才起身大步行至她近前,二话不说,拽起她的手就往鼻下凑。
余小晚本能的抗拒,自然敌不过他的力气,脚下踉跄了一下,还是被他拽了过去。
她所着里衣是男装,又是云缎织就,宽松丝滑,幸而丫鬟专门给她加缠了数圈束带,缠得还算结实,这般扯拽依然着装完好。
可宽袖却是挡不住的,宽袖随着被拽起的手腕滑落,露出了荒郊野外根本看不清楚的莹润玉臂。
时晟眸光微黯,自她掌心一路嗅到手肘,顿了下,又将那宽袖向上撸了撸,继续一路嗅去。
这般拽着女子的手臂赤果嗅闻,可谓猥|琐至极,可偏偏时晟的神情却正经的紧,一副研究什么艰深课题的禁欲系教授即视感。
余小晚会被他这坐怀不乱清心寡欲的假象迷惑吗?
开什么海绵宝宝玩笑!
他可是有前科的啊摔!
想起当日上官锦瘸着个腿儿还被他按在床上酱酱酿酿直接折腾到昏迷不醒,余小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算了,还是别想了,先调出离魂备好才是当务之急,等下万一时晟兽性大发,她也好速度离魂遁走。
不过就调出离魂的工夫,时晟已嗅完她的手臂眼神不善地望向她掩紧的襟口。
余小晚下意识得捂住,后退了半步。
“将军,你这般左嗅右闻已数次了,奴婢不曾用任何香粉,请将军自重。”
时晟抬眸扫了她一眼。
“本将军很是好奇,为何锦儿出现之前,你身上的气味那般陌生,可锦儿一出现,你身上的味道立时便变了?现下你刚沐浴而出,又穿了没有丝毫熏香的里衣,照理说任何味道都该洗去了才对,为何那肖似本将军爱妻的气味不疏反浓?”
纳尼?!
时晟你莫不是在逗我!
她又不是变色龙说变就变的。
况且变色龙变的也是颜色不是气味啊摔!
她抬臂左右嗅了嗅,甚至还极其不雅的嗅了嗅腋窝,哪有什么爱妻的味道?连惯常的皂角味都不曾闻到半点。
时晟的鼻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还有,他那般爱妻爱妻的称呼上官锦,难道丁点都不觉得害臊吗?
爱妻?
呵!
时晟转头望了一眼酣睡的小呼呼,拽着她的胳膊,开门便出。
“照看好锦儿,再丢了,唯尔等是问!”
门口守着的小厮丫鬟唯唯诺诺,赶紧进门寸步不离地守在小呼呼身侧。
“将军!你……你这是要带我……奴婢去哪儿?”
时晟大步流星,余小晚被他拽得踉踉跄跄,一路小跑都跟不上他的步伐,还得提着过于宽长的里裤免得踩到,形容颇为狼狈。
时晟拽着她一路来到离他的望归院最远的角落,将军府东南角,这才止步。
不等她喘口气,手臂再度被抬高,宽袖滑落,拥在了手肘附近。
时晟贴近,轻轻一嗅,剑眉立时蹙起,墨瞳古井幽寒。
“果然变了,变得越发淡了。离锦儿越远,这味道便越淡,你说奇不奇?”
余小晚低头闻了闻,还是什么都不曾闻到。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心中才越发的不安。
小呼呼根本不是凭借身外的味道寻到她的,它是循着她灵体的味道。
时晟摒除了一切可能散发气味的障碍,甚至不给她可能熏过香的女眷新衣,而是给了她全无味道的他的崭新里衣,可以说,她现下身上已没有半点味道,为何他还那般笃定能闻出气味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