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真的是错怪江声了。如果不是上个游戏里江声被他们划入了“自己人”,这个游戏里又坐得近,江声可能永远不会向他们迈出那一步。
……
当晚的夜自修也很快就落下了帷幕。虽然江声不住宿,但另外两个却要留校。遇上他在教室门口冲他们挥挥手,说了声“明天见”。
两个人站在教学楼大厅目送他离开,回了句“明天见”。
陆时雨则没忘了提醒他:“回家要小心。说不定对你们这些走读生来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说的时候笑着。江声自动在脑内浮现了刚才秦争讲的那个故事,自带滤镜地觉得他眼里有化不开的悲伤。顿时语气里多了点怜惜。
他回答道:“我会的,你们也要小心。”
结果秦争和陆时雨有没有遇到危险他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家”里还真的是过的心惊肉跳。
他坐着着他爸的车回家,一路都很沉默,结果一到家门口,就有一个小孩抱着皮球直直地向他冲过来,撞在他的腿上,差点摔了个屁股墩。
他下意识地扶了他一下,说了声“小心”。瞬间,四周投向他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奇怪。
倒是那个只有他小腿高的小孩“咯咯”地笑了,江声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口鲨鱼似的尖牙。
江声感觉到自己手里抓的小手冰凉地诡异,仿佛一块寒冰,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结果那个小男孩还是不依不饶地向他扑过来,让他陪他玩游戏。江声生怕他说出“要哥哥和我一起拍皮球”这样的话来。
他的妈妈在冲那个孩子招手,她叫他:“声声,别闹哥哥,过来妈妈这里。”
如果说江声本来还觉得得救了,那么他脑子的那根弦在听到他‘妈妈’对于这个孩子的称呼之后立刻绷紧了。
他想,或许他得找个机会和这个孩子独处一会儿。
所以在他爸爸皱着眉说出“带着弟弟玩一会儿怎么了”的时候,他立马装作不情不愿地蹲下抱起这个孩子走了。
江声本来打算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结果他在江声的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哥哥,我想去院子里看月亮。”
无法,江声只能抱着他掉头去了花园。他把他放在秋千上,让他抓紧了,然后开始晃荡。
江声看着他真的在耐心看月亮的小脸,戳了一下他的脸,却被冰的起了鸡皮疙瘩,他问他:“你叫什么?”
那个孩子“咯咯”的笑着,用手抓住了江声戳他脸的那根手指,顺势在上面蹭了两下。他说:“哥哥,你不知道吗?我叫江声啊。”
他那张婴儿肥的脸上陡然露出以个可怖的笑容。
江声在心里波涛汹涌地感慨道:“果然。”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云淡风轻地问他:“你是想杀我吗?”
却没能把小孩儿的名字叫出口。他默默叹了口气,算是知道别扭是什么感觉了。
那个小孩儿以为恐吓失败,就恢复了原本那张无辜的脸。他说:“没有啊,我只是想跟哥哥玩。”
江声感受着指尖的冰凉,最终还是输给了他带着奶香味的□□。他让那个孩子坐在原地等会儿,然后匆匆到屋子里拿了床厚被子出来,把他整个人包在里面再搂在怀里。
那个小孩眼里的阴霾慢慢散去,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模样。他说:“哥哥,我给你背一首我最喜欢的诗吧。”
江声没在意,以为小孩子每天都能产生几百个“最”的东西。直到他听到那首诗的时候才惊觉或许这是这个孩子馈赠给他的提示。
他笑吟吟地在背:
“乡下小孩子怕寂寞,
枕头边养一只蝈蝈;
长大了在城里操劳,
他买了一个夜明表。
小时候他常常羡艳
墓草做蝈蝈的家园;
如今他死了三小时,
夜明表还不曾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