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简令和罗一慕在温存,厨房里头一锅丸子已经炸扎好了,宝宝迫不及待夹了一个,胡乱吹了两下就放进嘴里,烫得边哈气边吃,“唔!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不一会儿一小碗丸子就下了肚,吃得满嘴都是油。
“一个礼拜前就在电话里吵着要吃你小姨做的炸小肉丸,这回总算吃着了,满意了吧?”俞轻寒给宝宝擦了擦嘴,笑话她:“这么能吃,小心吃成小胖墩。”
“小姑又骗人。”宝宝咯咯笑,“我妈说了,吃垃圾食品才会变小胖墩,我吃的是小姨做的炸小肉丸,是充满爱心的健康食品,才不会变成小胖墩呢!”
掷地有声的清脆童音,乍听之下还挺有道理,连萧桐听了都忍不住直乐,俞轻寒看着萧桐笑,心里喜欢得跟什么似的,刮了下宝宝的鼻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丫头伶牙俐齿,歪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跟小姑你学的啦!”
“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俞轻寒抱着宝宝,呵她的痒。
萧桐提醒她们:“别在厨房里闹,一锅热油呢,待会儿烫着怎么办?俞轻寒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宝宝一样?”
也许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气氛太好了,萧桐带着小小抱怨的提醒就这么脱口而出,显出不同于以往的亲昵,俞轻寒先是一愣,而后竟然心头滚烫起来,从心底扩散出来的笑容,耀人眼球,萧桐表情不自在地别过脸。
“听见没有,小姨都发话了,不许在厨房瞎闹。”俞轻寒笑着说。
“当然听见啦!我最听小姨的话了!”
俞轻寒看着萧桐,今天一天,竟比过去几年加在一起的时光都让人觉得高兴。
俞轻寒也爱吃萧桐做的菜,第一锅炸出来的肉丸被她和宝宝两个人消灭了干净,直到炸第二锅的时候,萧桐让俞轻寒把买回来的骨头洗干净下锅焯水,俞轻寒才想起来还有一堆菜没做呢。
第二锅丸子出锅,宝宝招呼简令和罗一慕也过来吃,简令早就被炸丸子的香味馋的直咽口水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去搅合萧桐和俞轻寒的相处,她听到了宝宝招呼自己,忙拉着罗一慕过去尝萧桐的手艺。
“怎么样怎么样?我小姨做的炸丸子好吃吧?”
的确好吃,夹起一个呈现出些微焦褐感的小丸子,仅用筷子就能感觉出它的酥脆,牙齿咬下去,伴随着诱人的咔擦声流进嘴里的是浓郁的油脂的香气,细嚼起来,又会咬到调在馅料里的莲藕和马蹄,清新的口感中和了肉馅的油腻,让人吃了一个就忍不住想来第二个。
“这也太好吃了!”简令惊喜得眼睛都亮起来。
“是吧是吧!”宝宝一脸骄傲的表情。
俞轻寒又笑她:“小丫头,夸的又不是你,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哼!”宝宝冲她皱鼻子做鬼脸。
罗一慕就着简令的筷子尝了一个丸子,也说好吃,看到厨房还有好些没洗没切的菜,挽起袖子上前帮忙,简令放下筷子后带着宝宝去洗手,俩小孩在一块玩心重,洗着手也能打起水仗来,互相往对方身上甩水,弄得厨房地板都湿哒哒的。
“别在厨房闹,这一地水,滑倒了怎么办?”萧桐开口教训她们。
一大一小对视着吐了吐舌头,乖乖加入帮忙洗菜的阵营。
宝宝是个小唠叨,即使择菜嘴里也不能嫌着,她和简令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门边,一会儿问简令香菜为什么这么臭还有人喜欢吃,一会儿又问简令为什么有的豆角是长的有的豆角是短的。
简令自己就是个高中毕业的水平,读书的时候还是差等生,考试老垫底,哪会知道这些,一连好几个问题把她难倒了,干脆随口乱编。
“喜欢吃香菜的人是因为他们比咱少一个味觉基因,吃不出臭味来,有的豆角长着长着,残疾了,所以就特别短。”
罗一慕乐呵呵地笑,也不纠正她。
俞轻寒把炸过丸子的油舀起来,放在桌台上,一边笑一边骂:“简令你给我闭嘴,别教坏了我们家宝宝。”
连萧桐都对宝宝说:“别听她的。”
简令嘟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她带着宝宝掐完了一盆豆角,拍了下宝宝的后脑勺,“去,端给你那没有幽默感的小姑洗去。”
宝宝小跑着,屁颠屁颠地把豆角端给俞轻寒,萧桐又提醒了一遍:“别在厨房跑,危险。”
“知道啦,小姨,你都说了三遍了。”宝宝拿着俞轻寒递给她的一把青豆,准备回到她的小板凳上继续剥豆子。
简令站起来伸伸筋骨,晃晃悠悠溜达到一直没说话的罗一慕身后,恶作剧地捏她的腰,“慕慕,你腰真软。”
旁边的俞轻寒听了一脸嫌弃,“注意点,还有小孩在场呢。”
“嘁,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人多聚在一起,互相拌拌嘴也挺有意思的,简令和俞轻寒互不相让,东拉西扯的,话题已经不知道扯到什么地方去了,简令觉得嗓子已经有点干了,正想喝杯水休息一会儿再战,忽然听到宝宝一声尖叫。
“啊!”
四个大人同时回头,不约而同地脸色煞白!
宝宝不小心滑倒,两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寻找支撑,忙乱间竟然扳倒了那一盆先前炸丸子的热油!
眼看着油盆要倒,浇到小孩子身上还了得!情急之下四个大人都想护住宝宝,简令离得最近,把宝宝猛地往前一推,正好推进了从另一侧赶来的萧桐的怀里,她的手臂来不及收回来,一盆热油直接泼在了她的手臂上!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宝宝年纪小,已经被吓傻了,只知道抱着萧桐哭,萧桐赶紧四处检查宝宝有没有受伤,俞轻寒则赶紧去客厅找萧桐家里常备的急救箱。
初夏时节,简令只穿了件开衫,油浇下来,瞬间手臂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她疼得五官皱成一团,痛呼还没出口,只听罗一慕撕心裂肺叫了一声阿令!
她的呼痛声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让我看看!”罗一慕的脸上血色尽失,慌张地捧起简令的手臂,她想小心地揭开简令的衣袖检查伤势,可她的手抖得厉害,连碰都不敢碰简令一下。
“慕慕,我没事的……”简令强忍着痛苦,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她的脸已经疼得扭曲了。
“让我看看!”罗一慕厉声喝道。
她像头发了狂的野兽一样咆哮,她眼珠里的赤红一直蔓延到整个眼眶,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往出冒。
她这样的表情简令只见过一次,就是当初简令的轮椅被熊孩子猛地推去撞墙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