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一听被简令小瞧了,不甘示弱地怼回去:“你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这么没心没肺?”
她撅着嘴,头抬得高高的与简令对视,眼珠子黑黝黝的,可爱极了,尤其是气鼓鼓的小腮帮子,简令忍俊不禁,伸手去戳她的软软的脸蛋。
“没心没肺不好么?没心没肺才活得高兴,小孩儿你懂不懂啊?小小年纪想太多容易得抑郁症的知不知道。”
宝宝眼中非常明显的鄙视,哼了一声,不理她,趴在茶几上继续拼她没完成的拼图,简令才和她拌了嘴,也不放在心上,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玩。
两个人都玩心重,不一会儿就重新玩到一块儿去了,脑袋凑在一块儿,琢磨这块拼图应该放在哪儿,那块拼图是不是摆错了,忘记了刚才的小小拌嘴。
罗一慕参与不进去她们两个小孩儿的活动,笑着看了一会儿,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用手机查看工作上的事。
客厅里只剩简令和宝宝细碎的小声讨论。
相比起来,本应该碗勺碰撞非常热闹的厨房,此刻比只有小声讨论的客厅还更安静一些,连偶尔的交谈都没有,只有洗菜和切菜的声音。
简令一心二用,玩了会儿拼图,把视线移向远处的厨房。
萧桐和俞轻寒都在厨房里忙碌,一个在削莲藕,另一个则在剥虾,萧桐心无旁骛,专注于手里的莲藕,俞轻寒手上剥着虾,眼睛却时不时地往萧桐身上瞥,每次都只有一两秒钟的停留,不过频次极高,有时看怔了,萧桐和她对一眼,她就像受了惊吓似的缩回目光。
爱一个人爱到这样卑微的地步,其实也挺可怜的。
竟然能对一个人的卑微视而不见到这种地步,萧桐大概不是太绝情,就是太绝望了。
简令叹了口气。
“不舒服?”罗一慕放下手机,略带关切地问。
“没有。”简令摇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向罗一慕走去,硬挤进她的单人沙发里,搂着罗一慕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玩累了,想抱你一会儿。”
厨房里已经开始烧油炸丸子,抽油烟机开足了马力,仍有一点香味飘到了客厅里,勾得宝宝馋虫都出来了,顾不上拼图,哒哒跑进厨房,守在锅台边等新鲜出锅的炸小肉丸吃。
罗一慕换了个姿势,让简令靠得更舒服一些。
她察觉了简令心里有一点不安。
“要是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也会对我那样么?”突然,简令指了指厨房。
罗一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两个人中间像是隔了一层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山。
原来不安的起点在这里。
什么时候起,简令也有了这样的患得患失。
好像她们的关系中,简令担心她自己会恶习难改抛弃罗一慕的时候,比担心罗一慕有一天会不爱她的时候多多了,所以她突然这么一问,罗一慕还真有点懵。
罗一慕压根没想过自己会不爱简令的可能性。
“爱情这种东西是很复杂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简令的眼神里有一点幽怨,好像已经在心里预演把这样的场景预演了一遍。
罗一慕笑了,捏她的耳垂,“你今天是怎么了?”
简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看到了萧桐和俞轻寒的爱情,简令觉得,自己和罗一慕之间好像太幸福了,幸福得有点不像是真的。
世上写爱情的字句千千万万,但是没有一本书里写过,爱情是只有幸福没有痛苦的,他们都说爱情是让人甘之如饴的毒药,明知道会痛苦,还是义无反顾。
简令侧头打量罗一慕,她的爱情明明一点也不痛苦。
“慕慕,我有点害怕。”
“怕我不爱你了?”
“嗯。”简令认真地点头。
罗一慕眼中浮起一层促狭的笑意,她想安抚简令的不安,又觉得这点不安真是可爱,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简令的在乎。
“别怕,我们和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罗一慕想了想,说:“我们有结婚证。”
“我们的关系有法律支持。”
“你不是我的情人,而是我的妻子。”
“而且……”罗一慕顿了顿。
“而且什么?”
罗一慕贴在她耳边悄声说:“而且我不爱你的那个阶段早就过去了。”
简令这才想起来,她们刚接触的时候,罗一慕是挺讨厌自己的,还让自己在她的课堂上当众出丑。
她们爱情里的痛苦也是有的,只是罗一慕太温柔,简令又总是记吃不记打。
再说简令那么喜欢罗一慕,即使是从前罗一慕对她爱答不理的时候的所谓痛苦,只要看到罗一慕就变成了高兴得不得了了,哪怕她不喜欢自己都是高兴的。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甘之如饴。
简忽然间豁然开朗。
所谓甘之如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爱上那个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着她,只要看到她、关注她,心里就像开了花一样,对方的冷淡纵然会让自己伤心,可说到底,还是快乐的时候多。
就像俞轻寒偷看萧桐的快乐,就像简令自己窝在罗一慕怀里的快乐。
不过比起偷看,当然还是被爱人抱在怀里更快乐一点。
“慕慕,我好喜欢你呀。”简令眯着眼开心地说。
罗一慕听了,心里欢喜得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