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知道自己被戏耍了,从樊渊手心站起来,也顾不上捂着自己了,跑到樊渊面前,抬脚就踢樊渊的鼻尖。微小到可以忽略的力道碰到了樊渊的鼻尖,樊渊垂眸看了眼顾炀高抬的腿,眯了下眼睛。看见了,真的好小。顾炀浑身一僵,转身蜷缩回樊渊的手心里,用屁股对着樊渊,整个人都陷入了无限的懊恼中。樊渊轻笑,将小顾炀重新放回口袋里,走向餐厅。顾炀缩在樊渊的口袋里,没安静一会儿,就探出头来往外看。樊渊似乎感觉到了,突然说:我跟卓老师帮你请了假,虽然明面上你不用去学校了,但暗地里我还是会带你去上课,在这段时间里,你的学习进度一点都不能落下。顾炀愣了一下,立刻缩回樊渊的口袋里开始作妖,蹬腿挥手到处乱踹。樊渊到底是什么魔鬼!学习学习!天天就知道学习!他现在有一根笔高吗!也就跟笔差不多高吧!都这样了还要让他学习!顾炀乱踢一通,也只累到了自己,踢完瘫在樊渊的口袋里气喘吁吁。显然樊渊知道顾炀干了什么,探手进口袋里摸索着,摸到了顾炀的小胳膊,捏一捏,顾炀推了他一把。于是樊渊又换了个地方,捏了捏顾炀的小腿,顾炀抬脚就踢。他踢,樊渊就再换个地方,把顾炀胡乱捏了一通,捏得顾炀在樊渊的口袋里直哼唧求饶,樊渊这才收回手,临抽手前,被顾炀捧着指尖用力咬了一口。樊渊看着指尖上渺小的一圈小牙印,顾炀就算现在没有耳朵和尾巴了,爱咬人的性子还是没变。吃早饭的时候,樊渊给顾炀舀了一勺粥放到面前,那么小的一勺粥他都没吃完,只吃了半勺肚子已经鼓起来了。樊渊盯着顾炀鼓起来的小肚子看了会儿,转身上楼把那个专门给他的尾巴根儿织的小围脖拿了下来,套到了顾炀身上,暂时当个抹胸裙穿着。虽然顾炀不太满意,但总算身上有东西挡着了。樊渊请了半天假,临近中午的时候,订的小衣服送到了。顾炀看着摊开一桌子的奇装异服,抬脚踢开一个带着猫咪尾巴的小裙子,不敢置信的看向樊渊。樊渊,你不是吧?你还有这爱好呢?樊渊订衣服的时候没说明是做什么用的,这么小的衣服,没有人能想到是给人穿的,想来只会是装饰娃娃用的衣服,自然是什么可爱送什么。但樊渊看着顾炀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突然就起了坏心思。他拿过一套带着猫耳朵和猫尾巴的小衣服,递给顾炀,让顾炀自己做选择。穿着它去上学,或者什么都不穿。顾炀使劲瞪着樊渊,最终败下阵来,接过那一套小衣服,转身换上,小背影特别的凄凉。樊渊看顾炀穿完衣服,指尖捏起小小的猫耳朵发箍戴在了顾炀的脑袋上。顾炀挺嫌弃的推了一把,推到一半又认命的松开手。樊渊见顾炀确实是不喜欢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软,打算让顾炀换下来。谁知顾炀就站起来,低着头走到樊渊面前,把小脸蛋埋到了樊渊手心蹭了蹭,半响才抬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猫耳朵,小声说:樊渊,我都这么听话了,你是不是要重新订做耳钉和项圈送我呀?樊渊一愣,没想到顾炀到现在还心心念念着他的项圈和耳钉。看着如今顾炀巴掌大的模样,樊渊轻轻点头。嗯,重新送你一套。顾炀这才捧着樊渊的指尖笑了起来,见樊渊看他,还特乖巧的低头亲了亲樊渊的指尖。那你要说话算话啊。樊渊把小顾炀捧在手心里,黑眸里倒映出顾炀的身影。一定。作者有话要说:您的迷你版顾炀已寄到,请注意查收,本品过于娇弱,请小心使用不要过度。【小是小,但好用~】第43章下午,樊渊带着顾炀去学校,他特意穿了件有着宽大口袋的衣服,让顾炀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里面。樊渊到学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靠窗边的同学换座位。这里是全班唯一的监控死角,以防万一,还是带着小顾炀坐在这里保险一些。坐进靠里的位置,樊渊把手放进口袋里,刚抓住小顾炀没等拿出来呢,潘菲就领着小姐妹柴静秋过来了。潘菲脸上有点担忧,问樊渊:班长,顾炀是生了什么病?需要请长期病假?我和柴静秋商量了一下,想放学一起去看看他可以吗?顾炀现在还是住在班长家里吗?顾炀在口袋里被樊渊握在手里,听到潘菲的话有些意外的蹬了蹬腿,被樊渊用大拇指揉了揉脸颊。樊渊这下揉得他脸都变形了,顾炀没忍住,轻轻咬了口樊渊的大拇指,樊渊这才停下来,像是安抚一般用食指拍了拍顾炀的后背。潘菲和柴静秋绝对想不到,她们担心的、以为生了重病的顾炀此时就在他们樊大班长的口袋里。樊渊摇了摇头,十分有礼的拒绝了: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是很抱歉,顾炀现在身体很弱,不太方便见客。潘菲立刻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养病最重要!我们没关系的!说着两个小姐妹推推搡搡的走了,樊渊捏着顾炀从口袋里往出拿,拿了一半又塞回去了。这一下对顾炀来说好像龙卷风,头顶上的猫耳朵发箍都在口袋边缘蹭掉了。孟展和李紫烟也来了,同样是问顾炀的情况。樊渊用一样的理由打发走了两人,没想到数学课代表也来了。顾炀躺在樊渊的口袋里,挺得意的伸了个懒腰,脚丫子踢了踢樊渊的手心,意思挺明显的:没想到吧,我现在人缘也很好的!一直到上课铃响了,樊渊这才有机会把小顾炀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桌子周边都被樊渊用书挡住了,顾炀挺嚣张的站在桌子上,双手叉腰,就差仰天狂笑了。樊渊见顾炀这个嚣张的劲头,伸出一根食指,一下子就把顾炀给戳趴下了。顾炀跌坐在桌子上,气得冲樊渊呲了下小尖牙,视线到处乱看,从一旁抽出一根短一点的笔拿在手里,跟拿着大刀似的,挥舞着跟樊渊的手指比划了起来。樊渊指尖灵活的戳了几下,顾炀就站不住了,捧着笔坐回桌子上气喘吁吁,一头短发在樊渊口袋里蹭的乱糟糟的,此时看着更乱了。樊渊见了,从口袋里找出那个蹭掉的猫耳发箍,重新给顾炀戴上。顾炀刚才拿着笔当大刀耍,这会儿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侧了下头还是任由樊渊给他戴上了。你都能拿得起笔来,那做题应该也没问题。樊渊说。顾炀还在那里喘粗气呢,听了这话瞪大眼睛,捧在怀里的笔掉了下去,一路向桌子边缘滚去,被樊渊抬手挡住,拿起来重新放在顾炀的腿上。那笔跟顾炀一样的高度,刚才被顾炀捧着当大刀耍,耍了几下就累的不行了,樊渊居然还要他用这个笔做题?怎么做?这怕是写完一道题能要他半条小命!顾炀蹬腿,把笔踢开,抬手摘下头顶的猫耳发箍就往樊渊脸上扔,小小的发箍砸在樊渊的下巴上又掉回了桌子上。樊渊!你是要累死我!这么大的笔,我怎么做题啊!樊渊把小发箍捡起来,放回顾炀面前,指尖点着桌面,一手撑着下颌低头看着站在桌子上双手叉腰的小顾炀。戴上它,或者做题,二选一。顾炀踢开发箍:我不戴!我也不做题!樊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顾炀还想着樊渊今天这么好说话?下一刻,就见樊渊把发箍捡起来,按着顾炀就给他戴上了,戴上了发箍还不算完,转头就给顾炀按趴在桌子上,食指指尖点在顾炀的屁股上,威胁性的轻轻拍了两下。顾炀挣扎了一下,转头去看樊渊,有点不敢置信:樊渊,你不是吧?你不会想要打我屁股吧?樊渊扬了下眉毛,指尖抬高又落了回去。好主意。指尖一落回去,顾炀就跟着抖了一下,其实樊渊没用力,根本不疼,但这不是疼不疼的原因,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顾炀眼睛泛红,小小一只撅着屁股跪在桌子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露出红通通的小耳朵,整个人抖得厉害。樊渊就拍了三下,立刻停手,指尖抚了抚顾炀的后背。这么委屈?顾炀从臂弯里发出一声小小的哽咽,控诉樊渊:你就是欺负我小,你等我变大的,我变大了也要打你屁股!樊渊摸着顾炀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给他顺气,末了还不让揉揉顾炀的小脑袋。好啊,你要是能变得比我大,我也给你打。顾炀听了,立刻不抽噎了,抬头看向樊渊,脸颊边还挂着眼泪流过的湿痕呢。真的?真的给我打?樊渊点头:只要你能比我大。顾炀心想,他们还没发育完呢,指不定以后他就比樊渊高,比樊渊大了呢!结果樊渊下一句话,立刻让顾炀又趴回去抽噎去了。樊渊说:不过,顾炀,你是挺小的。顾炀撅着屁股在那里哭,声音小,人也小,委屈成了一小团。樊渊你个坏蛋!大坏蛋!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比你大!樊渊唇角微勾,把趴着的顾炀抓起来捧在手心里,拇指揉了揉顾炀的胸口,又搓了搓他的后背。别哭了,我等着呢。顾炀被樊渊哄着,这才好受多了,老老实实的待在樊渊的手心里,一起听课。他太小了,看不见黑板,樊渊就拿草稿纸给他写在上面,顾炀只需要看樊渊写的就行了,虽然他现在没办法做题,但是看樊渊做题,也是一种学习方式。毕竟樊渊的解题思路总是新颖又简洁。临近天黑的时候,外面起了大风,风打在教室的窗户上,发出挺大的声响。顾炀看向窗外,窗外的墙缝中,居然长了一朵小野花,在这冬日里努力的开出小小的花朵,在寒风中飘摇着,随时都要折腰的模样。樊渊揉着顾炀的脸颊,提醒他认真听课,顾炀这才转过头来,躺在樊渊温热的掌心里,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顺便打了个小哈欠,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唾沫横飞的讲着课,樊渊低头看到睡在他手心里的小顾炀,到底没有再叫醒他。顾炀醒来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还有点晃荡,他伸展了一下四肢,知道他应该在樊渊的口袋里,樊渊的手仍旧轻轻握着他。他从口袋边缘探出头往外看了看,刚看了一眼,就被樊渊按着脑袋又塞了回去。外面冷,别出来,马上到家了。顾炀捧着樊渊的指尖坐在口袋里,用樊渊的指尖蹭了蹭睡的热乎乎的脸颊,含糊的哼唧了两声。他这一觉睡得有点久,没想到一醒来都放学了。樊渊带顾炀回家,一进家门顾炀就想出来,被樊渊放在了沙发上,他自己则是进厨房做饭。如今顾炀没有狼尾巴和狼耳朵了,樊渊却并没有叫阿姨回来,只是白日里找人来照顾三只小奶狗。平时他们在家的时候,这房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和三只小奶狗,再无他人。顾炀摊开四肢躺在沙发上待了会儿,脑袋里总是想到教室窗外的那朵小野花。他腾地坐起来,站在沙发边四处看,三只小奶狗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客厅的电视开着,播着无聊的综艺节目。顾炀咬了咬牙,顺着沙发边缘往下爬,小心翼翼的落了地,抬腿就往外跑。大门下方有个小门,是特意为三只小奶狗装的,没想到如今倒是方便了顾炀。顾炀从小狗门出去,立刻被冷风吹得抖了抖,看着黑漆漆的院子,他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跑了出去。樊渊炒好菜端出来,叫了声顾炀,没有听到顾炀小声的哼唧,以为他又睡着了,就走到沙发边想带顾炀去餐桌,没想到沙发上空空如也。顾炀?樊渊站在沙发边愣了一下,立刻看向四周的地面,看顾炀是不是掉下去了,但并没有,哪里都没有,顾炀并不在附近。那么小一只的顾炀,依然会跑出他的视线范围内。樊渊家的院子绿化做的很好,土地也肥沃,顾炀贴着墙角走,别说,还真让他在角落里找到一朵在冬日里依旧开着的小野花,小野花挺着腰杆,随着寒风摇曳着,不算好看,但就是很吸引人。顾炀冲着只比他矮一点的小野花弯腰鞠躬:对不起,要揪掉你了,但是我真得好想把你送给一个人。说完顾炀上前,使劲握着小野花的花茎,将它揪了下来,一揪下来还把自己带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站起来,随意拍了拍身后,拔腿就往回跑,一点也没有在樊渊面前的娇气。事实上,顾炀从来不娇气,前世胃癌晚期痛苦成那样,也会对着来看望他的父母笑,也没有把自己的疼痛说出来分毫。只有在樊渊面前,顾炀才娇气。樊渊正在屋子里找顾炀,诺大的屋子找那么一小只顾炀并不容易,他跑得头发凌乱,拖鞋也甩开了,额角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些微慌乱。直到樊渊跑向门口,想要出去找的时候,就看到顾炀推开小狗门走了进来。顾炀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樊渊,立刻把小野花藏在了身后,仰着头看向对于此时的他来说非常高大的樊渊。樊渊蹲下来,看着不知道在哪里蹭得一身脏兮兮的顾炀。顾炀的小脸冻得通红,嘴唇有点发白,站着都有点抖。你去哪了?樊渊的声音很轻。顾炀怂了下肩膀,觉得樊渊这个语气有点吓人,就像他每次要生气之前那样。他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樊渊的表情,却无法从樊渊的表情上看出分毫的不悦。顾炀犹豫了一下,把藏在身后只比他矮一点的小野花拿到身前,双手握着花茎举高,随着花朵的举高,他有点站不稳的晃荡了两下。樊渊你看!开在冬天里的花!送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