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 晨光熹微,秀眸惺忪的春家主缠着怀中人温存片刻,至秀宠溺地轻抚她乌黑柔软的发:“要再睡会吗?”
春承无奈地叹了口气:“改天吧,还有好多事忙。”
忙来忙去, 不止担着一家荣耀, 且要对一心一意跟随她的人负责。
知她有责任, 有担当,心疼之余,至秀从床上起身, 准备服侍她穿衣。
“别动,我来。”至秀笑她:“不用你做什么,不若你闭上眼睛养养神?”
她说的话大部分春承都是听的,乖乖闭了眼,由着她摆弄。
西装革履, 矜贵体面,至秀看得心喜, 倾身在她唇上一吻:“谈生意是一回事,别去不该去的地方。”她柔声浅笑, 依恋地抱着她细腰:“也不准看其他漂亮女孩子。”
“知道了。”春承眸光清澈:“那我早点忙完, 回来看你。”
至秀小脸一红,招架不住她突然的调戏,从她怀抱退出来,满怀期待:“要陪我一起用早膳吗?”
被这样一双满含情意的眼睛凝视着,春承哪舍得教她失望?点点头:“好。”
听她说好, 至秀喜得重重抱了抱她,整敛好衣衫,忙不迭地去后厨做饭。
三菜一汤,色香味美,勾得人食指大动。
难得的是两人还保留着上学时的习惯,春承夹了藕片喂到至秀嘴边,看她小口吃了,心里既甜又暖:“时间过真快,一晃眼咱们已经从京藤毕业两年了。”
至秀嗯了声,眸光落在糖醋小丸子上,还没动手,小丸子就送到了她唇边。
“尝尝?”春承笑得风流倜傥。
很多时候至秀在想,为何明明她的长相柔美俊气,偏就无人识破她身份。
这一刻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她爱的人虽是女子,不说气度风华远胜男儿,那种从骨子浸透出来的温柔散漫,介于正邪间的玩世不羁,她也只从春承一人身上见过。
无怪乎温亭愿为她终生不嫁,大街小巷的女子听到春家主名号,个个红鸾心动。
一挑眉,一招手,简简单单的动作,春承都能撩.拨在人心坎。
天生风流相,独有一颗痴情心。
她在沉迷春承时,恰巧春承也在心底描绘她。两人不说一句话,气氛温馨得令人舍不得打断。
春花看看杏花,杏花瞅了瞅桂娘,桂娘望了眼等在院落的岳先生,慢悠悠地清了清喉咙:“少爷。”
春承恍惚从痴恋中回过神,后知后觉吃撑了。
“这会就要走了吗?”至秀凑过去为她擦拭唇角。
把玩着她柔韧指节,百般浓情抵在舌尖,春承眸光缱绻:“秀秀,等我回来。”
家主出门办事,跟着的管事随从不少,至秀送她出门,眼瞅着她上了车,依依不舍地招了招手。
济世堂没了那人身影,貌美的春少夫人不甚习惯地紧了紧衣衫,人还在医馆,她嗔怪春承爱缠着她,人出门谈生意,刚走一会她就受不了了。
至秀微微抿唇,怎么办?她好像越发黏着春承了。
按下那些心思,随即而来的病患夺去她的注意,生死之事容不得她耽延,至秀快速找回属于医者的缜密冷静,投身到她一生抱负之中。
与此同时,贵为一家之主的春承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方权贵名流,谈吐不凡,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在她手腕从容轻晃。
推杯换盏,这场慈善晚会办得尽善尽美。
捐来的善款用于建造慈善学校,专门收容、培养无家可归的孤儿成材。
这几年,春家涉及领悟极广,而春家之所以被称为仁商在民间广有美誉,并非没有道理。春承不赚不义之财,她手下的那批人,严格贯彻这一原则。
世道多磨难,仍有许许多多仁义之士投身春家,忧国忧民,兼济天下,发展起来的势头,就连春霖盛都忍不住惊叹。
收好捐款名册,春承抬眸,温亭端着酒杯踱步过来,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看起来,你身体好了不少。最近这么累,想必春少夫人没少费心吧?”
“温老师。”
“还叫我温老师?”温亭笑她:“你成婚有四年多了吧,要和我避嫌到什么时候?”
“好吧。温亭。”
温亭笑容满面,说起来她已经很少像今天这样笑过了。
看起来她是真得开心,容光焕发,精美的晚礼服衬得身段婀娜,她放下酒杯,诚心邀请:“春承,赏脸跳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