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缘分可遇不可求,遇见了,情.动了,若舍得,就潇洒放手,舍不得,你就是跪着、爬着,也得走下去才行。
万事逃不过一试,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能做到哪种地步。我与春承,无非比你们幸运了一些。但世间情爱,只凭着幸运,哪能相伴一生?
那些必经的坎坷与不平,我们是一样的。真正的喜欢,哪有什么简单和难呢?女子和女子,女子和男子,想要白首不离,酸甜苦辣,该你尝了,都逃不过。”
“阿秀通透,我远不如。”
“通透?”至秀领着她慢悠悠穿过走廊:“阿零,我这个,不叫做通透。
终此一生,能入我心的情郎就她一个,终此一生,我想要托付的良人也只她一个。我的心给了她,我没选择了。
路有千条,花有万朵,不是心头好,不走,不摘,不动。可若是心头好呢?
她只要稍微延伸开小路,轻轻在风中散发花香,你的灵魂就宁愿跟着她,山穷路远,哪管有无归途?认定她,那就是她了。这从来都不是通透,是别无他法。”
王零若有所思地跟在她右侧,难免起了忧愁:“阿秀这般,我只盼着春同学不负你,否则……”
“没有否则。”
生辰小宴设在西院,来的人很多,医药系、设计系,春承穿着裁剪合宜的银灰色长衫行走在同学之间,儒雅风流,贵气使然。
知‘他’是凛都春家仅有的继承人,杨政踌躇着不敢上前,一人在角落隔着闷酒。
他是打着为春同学未婚妻庆生的旗号,厚着脸皮跑来的,打着同样旗号来的人不少,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到底是为谁来的。
处在云端的春同学看不到他真实意图,杨政也不敢教‘他’看见。
年轻人的酒宴少不了欢声笑语,为了小辈在家里自在庆生,至夫人身居后院闭门不出。
春老爷来京的消息早就在名流圈传得人尽皆知,不敢留在家中,省得有人跑来搅了准儿媳的好事。
没有家长管束着,学生们撒欢了玩,本就是小宴,没讲究排场,吃饱喝足,有人趁着醉意提出往舞厅快活,至秀散了银钱许他们吃喝,一则身上有伤,二则不是欢脱性子,舞厅那样的地方从未去过。
春承摇晃着小酒杯,笑道:“秀秀看我做甚?舞厅那样的地方,我也不常去的。”
“那你想去吗?”
“不想。”
得到肯定答复,至秀捏了捏她的指尖:“还是派阿喻悄悄跟着吧,省得那些人醉了惹出什么事端。他们好意来为我庆生,总要看他们平平安安归家才放心。”
春承轻哼,朝着阿喻递了眼色。
西院人走得稀稀疏疏,见她隐有醉意,王零等人不好久留,结伴返校。
春花杏花自去熬煮醒酒汤,作为今日的寿星,本该少奶奶喝的酒,全进了少爷肚子,拦也拦不住。
春承醉眼朦胧:“秀秀,我为你准备了生辰礼,我带你去看。”
西院房门被推开,至秀被她带进内室,春承热得松了松衣领,随手指了指衣柜:“秀秀,打开看看。”
两扇柜门敞开,一年四季,各式各样的新衣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至秀掌心生暖,回眸问道:“都是你做的?”
“不是。”春承站在她身后:“伤了手,没法为秀秀亲自裁衣,你看到的这些款式,是我提前做的图,从今天起,我做你的专属服装设计师,你说好嘛?”
果香混着酒气扑在她白嫩的脖颈,至秀背脊僵着不敢乱动,胡乱点了点头:“那这件呢?”
“这件……”春承睁着迷蒙的眼:“这是给秀秀准备的衬裙啊。”
满满当当的一柜子衣服,看得人眼花缭乱,丝滑绵软的衬裙,因着羞涩,至秀看了一眼匆匆掠过,小声问道:“你这是…都做全了吗?”
醉意上涌,春承伸手搓了搓脸,邀功道:“做全了,里衣和外衣是店里师傅按图做得,我…我动手给你做了两套小衣……”
至秀蹭得满面羞红!
偏偏身后那人不依不饶地催促着:“就在最里面,你要不要翻出来看一眼?可好看了~”
“这、这就不用了吧?”她急忙关好柜门,眼睛直直盯着衣柜,不敢转过身来。
“秀秀,我头疼。你扶我躺下好不好?”
知她醉得不轻,也庆幸她醉得不轻。不好和醉鬼计较,小心翼翼服侍着她躺好,没一会,人已睡得香甜。
守在榻前,至秀伸手轻.揉在她的太阳穴,语气嗔怪:“看你以后还要不要醉酒了?”
“秀秀……”
她动作一顿,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春承,我在呢。”
“秀秀……”
“嗯?怎么了?”
“我明天,就要回校了,我舍不得…秀秀……”
榻上之人再没了动静,房间静谧。半晌,至秀俯身贴在她耳畔:“我也舍不得你,我答应你会早点好起来,你不是不想看我后背留疤吗?到时你来帮我上药,我保证一道浅浅的伤痕都不会有。好吗?”
她坐在那,自顾自道:“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人睡得昏天暗地,至秀起身,犹犹豫豫地走向衣柜,从最里面摸索出春承为她做的小衣……
看过之后不得不承认,好看归好看,可真要穿在身上,也太难为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