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句话触动了江院长心事,他从座位起身,无可奈何地笑了两声:“行,本院答应你。”
“多谢院长!只是……还请院长莫要公开我和她的关系。”
“这又是何故?”江院长大感疑惑。
至秀唇边噙着浅笑:“此事是她惹出来的,自当由她来澄清。若不然,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女儿家的小心思,江院长叹服。
男生宿舍楼,301寝室,门再度被敲响。
春承从床上爬起来,浑浑噩噩打开门,看人都生出重影。
杨政攥着薄薄的一封信:“不好意思春同学,我来晚了。信交给你,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风风火火的杨同学扭头进了隔壁寝室。
房门锁好,信被随意地放在床头柜,料想无人再来搅扰,春承解了外衫,着了里衣窝回被子,她头重脚轻,难受劲一波一波.涌来,病症似是又厉害了。
无心思量旁的,裹好被子,很快陷入昏睡。
正午时分,设计系院长亲自带着女同学进入男生宿舍楼,京藤传得沸沸扬扬。
站在301单人寝室门口,至秀毕恭毕敬地俯身一礼:“院长大恩,秀铭记于心。”
“不必多礼。关爱学生本就是师长应尽之责。你进去吧。”江院长看着她走进寝室,待门关好,同男寝宿管嘱咐几句,放心离开。
今日这事,他得忙着回去控制舆论走向,医药系最水灵最有前景的好苗子,但凡被人泼了脏水,回家他心爱的老婆估计得拆了他。
医药系雷厉风行的副院长,和设计系江院长自幼青梅竹马,两人成年便由家里安排秘密成婚。陈瑄傲气,不肯在外公开嫁人为妻的事实,非要等到坐上正院长位子那天,才肯松口。
江梨拿她没法子,多年来哄着捧着,也习惯了。
想来想去他觉得蛮有意思,医药系才女和设计系才子定下婚约,看来在京藤,医药系和设计系缘分着实不浅。
江梨江院长尽心竭力去干正事,进了门,至秀轻手轻脚来到床前。
寝室来了人,春承浑然不知,睡得昏天暗地。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至秀叹了口气,眸光下移,瞥见她被汗水打湿的衣领,轻声道:“桂娘,帮忙端盆温水过来。”
桂娘依言而行。
毛巾浸泡在温水,再被拧干,至秀犹豫再三,颤着手解开那层汗津津的里衣。
桂娘不知何时搬了凳子面门沉思。
折腾许久,揉着微酸的手腕,至秀用手背贴了贴春承额头,热度散去不少,不像先前那般骇人。没好意思再劳动桂娘,咬咬牙从衣柜取出件真丝睡袍,红着脸替她穿好,眼睛根本不敢乱看。
她坐在床沿,细心替春承掩好被子,两日未见,再见,这人竟清减不少。
“是我给你太大压力了吗?”至秀痴痴凝望着她,眼底爱意连绵。抬头不经意看到放在床头柜的信,正是她写给春承的那封。
“你快点好起来,拜托了。”
温水换了三五遍,生病的人委实不好伺候。夕阳西下,至秀离开301寝室时,春承高烧总算退下去。
正牌少奶奶走后,桂娘接替她的位子,如往常般尽职尽责地守在床边。
春承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星月当空。
睁开眼,喉咙干哑,桂娘端着杯子喂到她唇边:“少爷,来喝口蜜水。”
一切,像是在家时。
斯斯文文喝完半杯蜂蜜水,春承意识恢复清明:“桂娘?你怎么在这?”
“少爷病了,少奶奶带我进来的。”
“哦。”
春承怔在那,好一会反应过来,险些从床上跳起来:“秀秀?她怎么来的!?”
掀开锦被,惊天霹雳从头上砸下来,绝望道:“我…我衣服谁帮忙换的?”
桂娘一贯的冷淡表情多了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当然……是少奶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