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一定不会愿意和他一起离开,除了她不舍得放下这个凝聚了大半年心血的医馆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反正他们一定会离开京城,所以就先不急于这一时吧。据时不时来探望他们的丁管事说,他的父亲已经顺利地升迁了,听闻了他们开设医馆,行医赠药的美名之后,父亲的语气已经松动了不少,和母亲一道从巷子门口路过了几次。只是如今朝堂上局势紧张,当朝宰相的势力和骠骑大将军崔文定的势力针锋相对,没有依附他人的父亲仍旧心存顾虑,怕被人捏住把柄,因此不敢轻举妄动。林菲心中也在期盼着他们离开京城之前,能够得到父母亲的首肯成婚,否则时局一旦大乱,也不知道他们未来的命运都会如何,想到这里的林菲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沈扶芳在医馆里收拾完毕,她手上拿着今日休业的牌子准备挂到门口,正好听到了林菲的叹息声,于是她好奇地探头出来问道:“林公子,你怎么心情不佳,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菲不愿意让她徒增烦恼,连忙打起精神道:“方才我又被余大娘拉着说了一通,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些话!你可不知道啊,虽然你还尚未成亲呢,膝下就已经跪拜了很多大龄子女啦!”
沈扶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他把两封邮筒放在了柜台上,好奇地问道:“是谁寄来的信件?”
她还不等林菲搭话,自言自语道:“其中一封应该是闻公子,他每三个月都会寄来一大堆问题给我,还有一封......可是宝灵子师父?自从他上次寄信过来道了声已经平安回到青炎派之后,就一直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了。”
“哈哈,第二封信你猜错了!”林菲拿起一封信递给她道:“这一封来自灵州,是戚师父寄给我们的,信上说他近日会来京城探望我们。”
“真的吗!太好了,自从临安一别,我们与义父当真是有一年未见了!”沈扶芳难掩兴奋的神色,连忙接过信来细看,可是信上只写了简短的一句话:“不日来京,切勿离开。”
沈扶芳有些愕然道:“这......这封信虽然是义父的笔迹没错,可是怎么写得如此简洁,没交代他什么时候来,而且连个落款都没有?”
林菲皱着眉头道:“是啊,寄信人写的也不是他的名字,若不是我见过戚师父的字迹,这封信又是从灵州托人带来的,我还真猜不出来是他呢,是不是他要执行什么军中要务,所以不便在信里说明。”
“嗯,你说的有道理,既是如此,我们就在这里静心等待便是,过几日城郊采药我就不和你一道去了,你现在一个人也足以胜任这个工作了。”沈扶芳放下心道:“难得今日休息一天,我们还是按原定计划出门吧!”
林菲拿出地图,低头指着地图上的记号道:“嗯,西边这几条大街已经走过一遍了,你都说自己没有印象,那今天我们去东边的第一条大街上走走吧!”他拿笔做好了标记,抬头看着身形依旧清瘦的沈扶芳,心疼地道:“自从开了医馆以来,你也太过拼命了,每个月就休息一天上街寻人,所以咱们来京城都大半年了,你爹的音讯连一点儿都没有寻到。”
沈扶芳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睛道:“我是想能早日得到你父母的认同,这样才可以与你成亲啊!”她凑到林菲的身前主动拉过他的手,看着这半年来身形样貌都更加成熟了的青年,垂下浓密卷曲的睫毛道:“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你为了我们的医馆所付出的努力我都记在心里了,请你相信,我会让你得到相应的回报。其实我早已把自己看作是你的妻子,只是......只是我还是固执地希望能够得到你父母的认同,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成婚。也许是我父母当初的分手,导致了自己现在如此患得患失吧,眼见我们就快要成功了,你就再坚持一下吧......”
林菲顺势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感叹道:“是啊,我也希望父亲能够早日接纳我们,若是能在崔文定进京觐见之前和你成亲,那我就能够安心了!”
沈扶芳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心中不免感到疑惑,但她仍然享受着林菲温暖的拥抱不愿离去,在他胸前蹭了蹭道:“我们成亲之事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