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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觉得自己看人眼光不会出错,若这少年当真将来能一飞冲天,那么……


……


翌日。


宿溪上线的时候,陆唤正在官衙里。郎中让他换上骑马装束,一道前往军营视察。


郎中对陆唤并不算亲近,先前视察,一向都是带他的儿子前去,今日突然带陆唤前去,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陆唤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回了官舍换衣服。


宿溪这边幸好上次的支线任务还没解锁,刚好,这下可以给军营的版块解锁了。


宿溪想想还有点儿期待,毕竟不知道古代的军营到底是什么个场景,应该会有帐篷和篝火。


她和崽崽打了个招呼,崽崽早就左顾右盼想着她怎么还不来了,此时脸上的表情都有几分鲜活起来,他一边将腰带扣好,一边问道:“你要和我一道去营地么?”


营地应该有长得比较帅的卡通兵卒?少将军之类的?说不定可以切换到原画看看。宿溪想了想,立刻有几分期待,并非常潦草地给崽崽扯了扯衣领,表达一下老母亲的关爱。


陆唤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嘴角还在上扬。


二人上了轿,和兵部二部的郎中一道抵达城外营地驻扎的地方。


马车在城外停下来,有两个营地的兵卒小人前来迎接,将二部郎中迎下去之后,又来到崽崽的马车前,弯腰在地上,让他踩着下来。


崽崽掀起帷帘垂眸,并未踩在他的背上,而是直接跳了下去。


少年一席红色劲装,英姿飒爽,面容冷漠,眉眼如远山冰雪。


停在城外的一辆马车上,兵部尚书的小女儿轻轻掀开帘子,视线落到他身上,登时小脸便红了,多了几分少女心事。


当日秋燕山围猎,她自然也去了,当日京城中的世家小姐们便忍不住朝那年轻少年看去。只是他身份略微有些低卑,只是个没落王府的庶子,因此这才没有多少少女上前说话。


可昨夜不知为何,爹爹竟然对自己说此人将来或许可成大事,让自己若是有意,大可结交一番。


少女甲想到这里,面上露出几分窘迫的娇羞。


陆唤跟在郎中后头,一心一意快点抵达兵营,专心致志地巡视两道营帐,自然根本没注意后头马车上还有个少女。


而屏幕外的宿溪是上帝视角,却一下子将这些全都尽收眼底。


她心中一个咯噔,崽崽这是……被人看上了?!


系统在屏幕上,给宿溪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崽崽最近在兵部整治二部的事情,传到了兵部尚书耳朵里,他对崽崽刮目相看,便动了一些心思。


投资嘛。谁能比崽崽更值得投资?


算这个兵部尚书有眼光。


宿溪顿时放大屏幕,去看看那兵部尚书的小女儿长得怎么样。


她切了原画一看,立刻就十分满意,这小脸俏生生的,说是眉目如画也不为过了,年龄也和崽崽相仿。


……古代是不是十五六岁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崽崽这个年纪,说小,倒也不是很小了,也可以考虑起来了。


当然,也不是现在就得谈婚论嫁,但是如果能培养出点儿感情,崽崽身边以后能有人陪伴,老母亲也不至于太担心。


而且这样,他就不会整天惦记着自己快点出现了,也不会自己超过三天没出现,他就闷闷不乐、魂不守舍了。


这样一想,宿溪心里虽然有点儿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翅膀总有一天会硬,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的惆怅心情,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为崽崽高兴的,而且,还有一丢丢的来自于老母亲的八卦的激动。


她见崽崽这个钢筋直男还在一脸漠然地往前走,忍不住拽了拽他袖子。


陆唤以为她有什么事,眉眼温和地垂头,落后兵部尚书半步,对身侧发出一个轻轻的鼻音:嗯?


宿溪把他的袖子往后拽,示意他转身回头看。


陆唤便听话地转过了身。


他一眼就见到远处那兵部尚书之女的马车,那少女还在掀起帘子朝他脸色羞红地看,见他回眸看过去,立刻害羞地将帘子放了下来。


陆唤起先不明白身边鬼神的意思。


见鬼神拽着他的手指头,细微地小幅度地激动地摆动,他感觉到那微弱而激动的风,眸中还忍不住流露出些许笑意。


可当他再看了眼远处那马车,再垂眸去看自己激动飞舞的袖子时,他刹那间明白了鬼神的意思——


他登时浑身僵住。


……


周围静悄悄的,兵卒似乎奇怪员外郎为何驻足,僵硬犹如石板。


陆唤许久没说话。他这么久以来,心头逐渐升腾起的一些细微的、被他极力按捺的、强烈到了可怕、甚至有些病态的情感,在这一刻,犹如被猛然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让他登时浑身冷透。


他心里直直坠落,砸得四分五裂。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所思所想的,可能只是他一人的执念。而她对他,有爱护之心,有关怀之意,但却唯独没有、没有——


陆唤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问:“你是觉得那女子不错,想让我看一眼?”


他的声音沉沉的。


左手被高兴地拉了拉。


……


“你莫非,想给我说媒不成?”他的声音中有些几不可察的僵硬。


屏幕外的宿溪感觉崽崽像是有点不太高兴,但是——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她让云修庞和崽崽做朋友,崽崽吃醋她能理解,毕竟云修庞是个男孩子。可是这兵部尚书的小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可是个女孩子啊,崽崽总不能以为阿妈一个鬼这么好色,男女通吃吧?!


她倒是没有继续拉崽崽的左袖。


但是屏幕上的崽崽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一张脸上血色尽褪,甩袖就走。


宿溪:“……”


这还是宿溪第一回见他生气。


……


可是走了两步,他脚步又顿了顿。


少年身形在枯木营地里,像是极为难过似的,只是抬起眉眼时,竭力不显。


他袖下的手指紧紧攥住,像是极力在克制什么,又对身侧低声道:“我,我没生气,你跟上来吧,不要走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唉。


宿溪:黑人问号???


第 45 章


接下来这一路,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僵硬。


当然,应该是宿溪单方面的感觉僵硬,崽崽虽然说他没生气, 可接下来这一路, 他却一声不吭,十分沉默,垂着一张包子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屏幕外的宿溪有些无措,觉得他还是在生气, 但又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屏幕上的崽崽脑袋上也没冒出什么表达心情的白色气泡,而且他还时不时朝左袖看一眼,示意自己快跟上去。


见屏幕上的崽崽小小一团, 走在营地帐篷之间, 前方的路非常狭窄,他一个人的背影在其中走出了几分孤独的意味, 宿溪脸上一片空白,脑袋上缓缓冒出了几个黑人问号……


她不懂,她做了什么吗?她不过是拽着崽崽的袖子, 让他看看漂亮姑娘。


退一万步讲, 即便崽崽不喜欢人家姑娘,也不愿意现在就提及谈婚论嫁的事情,那看一眼有什么?又不会少块肉。


少块肉的是人家姑娘好不好?


难不成是害羞吗?可是看起来不像, 崽崽没有脸红。虽然小人垂着头不说话, 但宿溪能分辨他的情绪。


那难不成是觉得她多管闲事吗?


宿溪想起了自己放学回家,在小区楼下,听见她妈一边跳广场舞, 一边和阿姨聊天,将她和霍泾川扯在一起, 说什么青梅竹马以后刚好成亲家,她心情也会很烦很糟糕,觉得她妈在扯淡,这都什么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宿溪这样将心比心地一想,立刻也觉得自己刚才多事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被老师教了多少年,她还不懂吗?


她心想,还是暂时不要再提这个事了,顺其自然吧。


崽崽人中之龙,将来三宫六院,还怕缺媳妇儿吗?


虽然这么自我检讨了一番,但宿溪心里还是有点惆怅。


她现在有点儿理解,每回她妈和霍阿姨兴致勃勃地谈论她和霍泾川青梅竹马,她头也不回地对她妈扔下一句‘别给我说媒了,没结果,你女儿一心学习,不到三十坚决不结婚’时,她妈的心理感受了……


就和她现在一样,有种淡淡的‘孩子长大了太有主见了’怎么办的怅惘感。


宿溪不再提及这件事了,但陆唤紧紧抿着唇,脸上发白,心中也仍然没能缓过来。


此前,他心中虽然早已滋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独占欲,可他从未多想,或者说但凡冒出一点念头,便被他竭力遏制住,不敢去深思。


毕竟,她能出现在他身边,陪着他走在这条泥泞艰难的路上,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救赎了。他再有妄想,便只是她能永远不消失、永远不离开、永远一直待在他身边,以及,有朝一日能帮她找到合适的身体寄居——


这些都已经是奢望了。


可是见她如此激动地让他去看别的女子,如此兴奋地想要给他说媒,他心中仍是像卡了一根刺一般,上不去下不来。


他垂眸看着自己足下的长靴,心想:


她这么开心地想要把他推给别人,是因为对他从来都只有同情和善意吗?


她对他,不像他一样恨不得将她藏起来,而是没有分毫的占有欲吗?


若是有朝一日,她发现他心中这些被他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阴郁心思,会待他如何?——是会离开,还是——


陆唤思及此,眼皮轻轻一跳,几乎有些无法呼吸。


他喉咙里一片涩然,垂眸去看自己被小心翼翼拽了拽的左袖,心里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在没能帮她找到身体,没办法确保她永远不会消失之前,不得泄露半分心中的那些心思。


……


两人就这样想法南辕北辙地到了营地。


……


京城外驻扎的营地是前段日子招收的一些散兵,正驻扎在此,等待将军府和兵部的去向安排。因而这些兵卒都并非训练有素,而是有些乱糟糟的,四处帐篷都乱成一团,外面一些未燃尽的篝火堆。


陆唤定了定神,确保身边之人还跟着自己之后,随着二部郎中前往了射箭场。


此次虽说是来巡视,但陆唤知道,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兵部尚书之女出现在城外绝非偶然,恐怕兵部尚书也随之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目的为何?


陆唤抬起乌黑的眸子,似是漫不经心,朝射箭场不远处的高台楼阁扫了眼,那高台楼阁上分明有一块屏风——不知道何人在后头。


二部郎中让他在射箭场上稍稍等候一会儿,随后被一兵吏叫走,离开片刻后,再回来,身后跟着四个身着玄色深衣军中头目打扮的大汉。


其中三个身后背着箭篓,拿着弓箭,气质低敛寡言,陆唤此前虽然从未见过,但他一眼扫去,只见这三人玄衣上分别纹绣豹、熊、狼,在军中职位应当分别是三品中领军,四品武卫军,六品护卫军。


而另一人体型剽悍,也是格斗好手,为四品中郎将。


这些人在镇远军中,已经称得上是军营中的核心,今日竟然全都被派过来,陆唤眸中意味不明——镇远将军和兵部尚书倒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四人死死盯着陆唤,在射箭场上一字排开,郎中笑着对陆唤道:“听闻员外郎少年奇才,一月前在秋燕山猎杀了雪狼王,得到皇上的赏赐,这四位兵大哥便想来向员外郎请教一二,不知道员外郎敢不敢较量一下骑射与枪法?”


陆唤还未应答,屏幕外的宿溪已经惊呆了,这这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四个壮汉壮得都快从屏幕里挤出来了,一拳抡死一个小朋友的那种,虽然其中三个身高都还没有崽崽一个小孩高,但是论起宽度,崽崽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就非常的单薄啊!三十几岁的壮年男子还要和十几岁的小朋友比骑射和枪法?要不要点脸?!


宿溪虽然知道自己在屏幕外可以帮崽崽一把,但是这个郎中还没说到底怎么比,于是她不由得有点儿担心,下意识勾了勾崽崽的手指头。


今天这一场兵营之行,就是考验崽崽的鸿门宴啊。


陆唤感受到她抓住自己的手,似乎在为自己紧张和担忧,方才在营地外,心头的那点儿郁意才稍稍疏解半分。


他扯了扯嘴角,对那四人道:“请。”


屏幕外的宿溪两腿一蹬,得了,这一场比试是躲不过了的。


要与他比试骑射的那三人,是自己带了兵卒,兵卒牵来了马,且拎着上好的凤羽弓的。包括箭支,也是锐利无比。


但是陆唤此次前来,并未提前料到屏风后的人对他有此考量,因而只带了马匹,而并非带弓箭和剑。


郎中笑吟吟道:“无碍,我早有准备。”


说完他拍拍手,不一会儿有两个兵吏送来三支箭,一柄长剑。


宿溪和崽崽一道看向那三支箭和长剑,顿时沉默:“……”


这一场比试,刁难的意味未免太浓。


若是当真是想考验他的话,怎么会送来的三支箭,只有一支是完好无损的利箭,而另外两只,一支缺了尾部的羽毛,一支箭头极为钝重,只怕射出去不足五十米,便要因为重量而掉在地上。


而那长剑,与其说是长剑,倒不如说是一根没有卷刃开鞘的扁棍。


屏幕外的宿溪有点着急,这可怎么比得过?!


而那四位站在对面虎视眈眈的军中将领一直盯着崽崽,其中那位四品中郎将冷嗤一声,道:“京城中世子们大多细皮嫩肉,不敢与我们比试,也实属正常。不过,既然生得娇贵,便不要来军中掺和粗鲁之事,直接去朝中当无用的文官好了!”


这虎背熊腰的中郎将看起来对文人十分轻蔑。


这箭是镇远将军那边安排的,兵部二部的郎中也没想到,居然会刻意刁难至此。看来那些有关镇远将军对宁王府看不大顺眼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他见了这三支粗制滥造的箭的模样,都有几分头疼,张了张嘴,刚打算打个圆场,毕竟,怎么说陆唤也算是他的得力部下,若是今日在此颜面受损,他这脸上也挂不住。


但是他还未找到台阶下,他身侧的陆唤便已接下那三支箭和那柄长剑来。


陆唤如同实质般的锐利目光落在那四人身上,直截了当地问:“怎么比?”


那四人也有些诧异这小子竟然毫不胆怯,不由得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道:“我们三人与你比射箭,需得骑马,在移动中骑射,谁更中靶心,便是谁赢。而这位中郎将用银枪,你用长剑,你二人比试武力。”


“四场比试下来,你若是能赢两场,便算你赢。”


说完,那位虎背熊腰的中郎将走到一边,从兵吏手中拿起重若千钧的银枪,威风凛凛地耍了两把,看得旁边的二部郎中替陆唤抹了一把冷汗。


“行,就这么办吧。”陆唤点了点头,过去牵自己的马。


屏幕外的宿溪有点忧心忡忡,她想了想,先从商城兑换了一些东西。


包括外伤药,飞镖、暗器。以防不时之需。


而此时此刻,方才出现在城外马车上的那位兵部尚书的小女儿也出现在了射箭场外,她身后有两个丫鬟替她拎着裙角,撑着油纸伞,朝着远处的高台上走去,似乎是打算观战。


宿溪朝这个兵部尚书的小女儿看了眼,见她这会儿还在咬着嘴唇,脸颊绯红,显然是打算看一出精彩的比拼了。


……宿溪这个老母亲突然就对这个儿媳不满意了起来。


这都啥时候了也不去找兵部尚书父亲劝阻一下,崽崽一挑四容易么?


她心里不太舒服,有种崽崽在这里累死累活比武,台上的人轻轻松松看戏,崽崽被当成猴看的不爽感。


算了,兵部尚书之女是少女甲,没有姓名,可见并不是游戏给崽崽安排的良人。


以后肯定还会出现全心全意对崽崽好的人。


这样想着,宿溪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崽崽和对面几人即将开始的比拼上。


而陆唤也不得不注意到了朝高楼看台上走去的那位兵部尚书之女——并非他想注意,而是那少女身后跟着几个下人,走得实在太高调。


他蹙了蹙眉,感觉身侧的风这会儿没了动静,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难不成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位兵部尚书之女身上,还在琢磨怎么做媒?


陆唤心中不痛快,漆黑的眸子里也划过一分郁色。


他抿着唇,走到一边,从兵吏手中拿过箭篓,将那三支箭拨了拨,把箭篓放到马背的一边,然后提起长弓,一掀衣袍跃上马背,衣袖猎猎,面容沉沉。


他虽可以按捺住,不对她表现出过分偏执的情感,可她若是再随意给他觅选别的女子,他怕他终有一天会忍不住了。


身侧的风忽然拉了一下他的手指。


屏幕外的宿溪是想说,一切当心,万事有阿妈。


但崽崽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压低声音对自己沉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要再提了,我不会成家立业,我就要孤独终老。”


屏幕外的宿溪:……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宿溪:完了,崽崽是个不婚主义者,怀疑不…举。


崽崽:……我恨你是块木头。


——


今天不双更啦,明天多更。


第 46 章


射箭场上, 与崽崽比拼射箭的三位也纵身跃上马。


三匹马同时鸣叫,急促地盘旋在场地上,马蹄发出“哒哒”的响声。


这马蹄声犹如擂鼓, 宿溪立刻被勾去了注意力, 她紧张地朝那边看去。


只见,那三人中最先出列的是那位玄衣上纹绣着豹子的三品的中领军,这人身材粗犷,目若悬星, 不止官阶是三位弓箭手当中的最高,看起来也似乎是三位弓箭手中最厉害的一位。


率先派出最厉害的一个,说明这三人对崽崽还是有些警惕的。


这人不苟言笑, 朝崽崽这边扫了一眼, 当即便双腿一夹马腹,“喝”的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随即轻松地立在了马背上,身形稳稳当当。


屏幕外的宿溪:……


古代将领射箭花招式都这么多的吗?!


只见三品中领军的马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他站在马背上, 眯起一只眼睛, 死死盯着百米开外的靶心,拉开了弓。


只听利箭“倏——”地在空中发出一声锐利的响声。


毫无意外,正中靶心。


不知何时在射箭场外聚集起来的一些兵吏小人顿时发出狂热的欢呼。


不得不说, 能在马匹快速移动、且以站姿立在马背上重心不稳的情况下, 百步穿杨,的确有两把刷子。即便宿溪是崽崽这边的,也要承认这位中领军很有些本事。


不过, 要是没本事也不可能在军中当上三品的武将了。


那中领军一箭正中靶心之后,立刻调转马匹, 回过头来看向崽崽。


另外两个弓箭手也朝着崽崽看来,眸中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这种情况下,宿溪根本没办法帮忙。


众目睽睽之下,她总不可能托着箭飞到靶上去,那样的话只怕整个军营都要目睹见鬼了,而且还会给崽崽带来不好的后果。


她见着崽崽不紧不慢地夹了马腹,让雪白的马匹缓步上前,然后拉弓——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这一幕。


宿溪也心脏狂跳,都快跳出喉咙了。


她见崽崽面色镇定,漆黑双眸平静,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但下一秒,从崽崽长弓上飞出去的箭,还不到五十米,在空中打着摆,就“倏——”地一声,头重脚轻地栽在了地上。


“…………”


宿溪:……???


等等,崽崽你,难道不是胸有成竹吗?


明知道箭会掉在地上,那方才还不疾不徐拉弓射箭,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只是做给阿妈看的吗?!


射箭场上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阵讽刺的嘲笑。


那四个将领纷纷朝崽崽瞥来,轻蔑地勾了勾唇角。而射箭场外的那些兵吏,本来是不敢嘲笑从五品的兵部员外郎的,但是这第一场比试落差未免太大了一点,他们便实在忍不住捂嘴狂笑。


难不成这少年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先前秋燕山围猎的头筹只是钻了空子?其实根本没有真材实料?!


宿溪脸都涨红了,但崽崽还神色无波。


宿溪忍不住去看掉在地上那支箭,只见,刚才崽崽用掉的是那支箭头极为钝重的破箭,这支箭任凭力气再大、能挽弓射雕的弓箭手,也不可能射出太远的距离。可以说是三支箭中最糟糕、最没有赢面的一支箭了。


宿溪原本以为崽崽要按照三支箭的缺少程度,用最锋利的那支和三品中领将比拼,用次等的没有羽毛尾巴的箭支和那位四品武卫军比拼,用这支钝箭和那位六品的护卫军比拼。但没想到崽崽却反其道而行之。


宿溪立刻反应过来崽崽的用意了:!


这不是田忌赛马吗?


燕国的历史上是没有这一段历史的,这些军中的武将大字都未必识得几个,肯定更加意料不到。


看来那段日子的苦读,崽崽是真的把《史记》给翻烂了,熟练掌握了很多上兵伐谋的手段。


宿溪刚才还担心得不得了,但这一下又立刻觉得她崽这边胜券在握。


而远处的高楼上,屏风后,镇远将军脸色都青了,对一边的兵部尚书怒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认为适合的人选?!连挽弓的力气都没有,还如何带兵打仗?!”


兵部尚书被镇远将军吼得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无奈地坐远了一点。


他遥遥地朝着陆唤那边又看了眼,摇摇头,叹气道:“大将军,若非你的部下刻意刁难,交给他的三支箭全都是一些无用的废弃之箭,恐怕他未必会输。”


镇远将军怒道:“三支箭中分明有一支完好无损,他却在第一场就落败下来!”


兵部尚书虽然看不清远处的射箭场陆唤到底用了哪支箭,但是见另外几个将领正被射箭场旁边的兵吏包围着吹捧之时,那少年却仍安静地在马背上捣鼓剩下的两支箭,心中不知为何,便觉得这少年今日必定不会输。


他忍不住驳斥镇远将军,道:“大将军,在下今日和你打赌,若是我兵部的这位员外郎赢了,你可得采纳我的建议。”


“若是输了呢?!”镇远将军冷哼一声:“我倒是也听说了这少年将你的兵部二部治理得井井有条的事情了,确实有些计谋,但是此人恐怕只适合留在朝廷,玩弄一些权谋之术。战场上刀剑不长眼,并非宁王府之辈能去耍小手段的。老夫倒是不知道为何你对宁王府的这第三子如此重视,今日竟然还唤了函月前来!”


兵部尚书的小女儿函月坐在后头,略微失望地瞧着射箭场上,并没听见她爹和镇远将军的对话。


兵部尚书思索了一下,笑道:“若是今日我赌输了,书房的字画任由大将军挑。可若是大将军赌输了,也需得一言九鼎。”


远处高楼屏风后的对话,射箭场上自然是听不到的,但是宿溪面前的屏幕上全都弹了出来。


她本来就很紧张,而见到这次的输赢还将决定任务七是否能完成,就更加紧张了。


就在屏幕上所有卡通兵吏等着看好戏,纷纷围着那四位将领,而崽崽骑着马,孤零零地在一边时,第二场比试开始了。


第二场比试出列的是这三位弓箭手中的六品护卫军。


大约是因为方才那位三品中领军赢了,所以那边那几人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直接让三人中最末等的弓箭手来秒杀崽崽。出列的这位六品护卫军也是十分地掉以轻心,眼神轻蔑地朝崽崽看了一眼,眸中得意不言而喻。


他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纵马而去。


而与此同时,崽崽也终于开始动了,势如奔马,几乎策马与这人并驾齐驱。


这人不以为然,拉起长弓时,还分心朝身侧的崽崽看了一眼,他的箭射出之时,屏幕内的所有卡通小人,和屏幕外的宿溪一道,屏住了呼吸,这支箭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应当能中靶。但是朝着箭支行迹看去,应当不能完全刺中靶心——


不过,此六品护卫军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了,若是在行军打仗时,也是能准确地射中敌人要害了。


可是,就在此时,画面上的场景陡然生变。


只见,凌空之中陡然飞来一道凌厉的箭矢,那箭缺少羽尾,也就导致射过去得又急又快。


虽然员外郎这支箭与方才第一支箭所射出时看起来全然不同,精准程度增长了数倍,但是众人仍以为这支箭又是抵达不了靶心。


可谁知,这支箭在凌空之中,与方才六品护卫军的那支箭撞到了一起——


接着,“倏——”横腰拦截掉六品护卫军的那支箭,从那支箭尾部三分之二的位置刺穿了过去!


而等两支箭分开之后,陆唤的那支箭的尾上,竟然多了羽尾!


而护卫军的箭,却是腰段之后,连同羽尾一道被齐齐砍掉夺走。


众人神情顿时凝住——妈耶还可以这样?!


护卫军的箭,失去了羽尾,又被撞偏了过去,没射出多远便斜斜刺中了地面。


而另外一支箭却宛如流星,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靶心。


第二场比试之后,全场静默。


宿溪见到崽崽将用来粘鸡棚模具的胶水扔进马背上的囊袋里,她:“……”


这一场比试过后,屏幕内的各方神色全都发生了变化,兵吏小人是拿不准接下来情势会如何,而那三位弓箭手却是神色微变,全都严阵以待起来。


方才他们光顾着轻视那小子去了,却没发现,那小子竟然在三品中领军出场时,用了最糟糕、最不可能胜出的那支头重脚轻的钝箭。而在六品出场时,用的是那支没有羽毛尾巴的残箭。


也就是说,那小子现在手上剩下的那支箭,是那支完好无损的,利箭?!


这样一来,他与四品武卫军之间,便没有箭支上的优劣,而仅仅只是拉弓射箭上的技巧胜负了。


方才那一箭穿箭的举动太过惊人,最后一个还没出场的四品武卫军心中已然有些慌乱,但是他竭力不显,仍趾高气扬地站出来,对陆唤道了句“请”。


而这边,高楼之上,镇远将军眉梢一抽,神色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


最后一箭。


四品武卫军再次惨败。


当没有了箭支上的故意捣鬼时,众人才真正看清了这几人与陆唤之间的悬殊。


六品护卫军自不必说,落后陆唤数百倍,早就是手下败将。


而这四品武卫军,虽然亦中了靶心,但是他旁边的少年郎挽弓射箭,轻飘飘一箭,却是真正的百步穿杨,穿透靶心。


败得毫无悬念。


……


直到此时,楼阁上的镇远将军神色一变再变,他和兵部尚书也都知道了这场比试中,射箭场上的那名少年的不动声色的谋略。


以下对上,以中对下,以上对中。


第一局表现得如此草率,直接让三位将领掉以轻心,而第二局,直接强势猛攻,借助外力,夺走了敌人的箭羽。到了第三局,胜负便已成定居!


这三位将领全都是镇远将军的jūn_duì 里的好手,每一位拿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却败在这少年的手下!


若是今日纯粹只比了几场箭法,那么镇远将军可能只认可这少年是个绝佳的弓箭手,可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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