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往下,明苑意识越发难以支撑,到后面直接没了意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片金灿灿的地方,她挣扎着坐起来。一动顿时就感觉到手上一紧,她低头一看,见着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正紧紧的抓在她的手上。抓得很紧,指头几乎陷入她的肌理里。
被这么抓着,行动到底不便,她动了动,想要挣开,没想到她只是稍有动作,就立刻被攥紧了。
明苑坐在那里,仍由自己一只手被他抓着,她抬手起来,看袖子里的阿襄是否安好。
一拂袖,袖子里的小狐狸就骨碌掉了出来。明苑的避水术很好,阿襄一身皮毛依然油光水滑,没有被水染到。只是摔出来的时候,阿襄七荤八素的趴在那里,两只狐狸眼都睁不开了。
明苑看了一眼,见着阿襄没事,就低头来看齐霁。
齐霁身上的衣裳有点凌乱,头上的发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头如墨长发全数落在地上。有些凌乱。
明苑靠过去,很是紧张的替他查探身体,发现他只是晕过去,并没有任何大碍。但她还是不放心的上下查看。
齐霁安静的躺在那里,眉目里透出一股温婉。
温婉在眉眼里晕染开,化成了别样的无辜。让人怦然心动。若是他此刻睁开眼睛,不管说什么,都让人忍不住全都答应他。
脆弱如同琉璃,润且脆。只要一不留神,就能从里到外碎裂干净。
明苑又开始心虚气短,说来奇怪。以前她不管怎么折腾齐霁,都理直气壮。
反正不过就是系统给她的任务,她完成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回家。哪怕缺德,她也能眼都不眨的做下去。
现在却有些心虚。
她盯着齐霁的脸,往他脸上看。地上躺着的人睫毛动了动,睫毛上还留了一颗水珠,随着睫毛而颤动。
她知道齐霁现在无事,心神放松。见着他睫毛上那颗水珠,顿时被猫抓似得,鬼迷心窍凑过去。
还没等她偷袭成功,齐霁已经睁开眼。冷不防他睁开眼,明苑反而一鼓作气直接唇落在他眼睛上,把他睫毛上的那颗水珠给吻了。
齐霁感觉到温热的柔软在眼皮上蔓延开,他眨了下眼睛,略带些颤抖。
“你在干什么?”
“占你便宜。”明苑说着,她说着,手下的男人眯了眼看她。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冰清玉洁的气息。干净的让她蠢蠢欲动。
她的脾气向来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
明苑一下就跨坐上去,直接毫不客气的直接骑在他的身上。
她居高临下,得意洋洋。她总算是体会到那些狗男人特别喜欢征服高岭之花的美人的原因了。
因为将一尘不染的高洁美人拉入红尘,实在是……太爽了。他不会看任何人,甚至旁人都无法引起他的半分兴趣。
但是他却被自己拉入了红尘,从此沾上爱恨嗔痴,有了爱恨情仇,会因为她的亲吻,一直清冷的眼里的冒出动人的水光,那张从来不对人有任何奉承的口,会因为她上下起落而发出令人迷醉的声响。
真是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的事儿。
当初,他也是被她一把拽下来的。他着实是个正人君子,哪怕日日夜夜给她穿衣洗漱,梳妆打扮,也不见着他除此之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就是他正人君子,她才觉得更兴奋!
齐霁看着坐在自己身上头的少女,少女两眼灼灼的盯着他,两眼比阿襄都还要绿油油。
128 ☆、怪物
润玉睁开的眼睛的时候, 外面天色已经微暗
璇玑宫内外静悄悄的, 泛着一股死静, 半点活气都没有。
他很少睡到这个时候, 天后对他盯得很紧, 动辄得咎, 只要有一点小错, 被报到天后荼姚那里, 就必定会发落。他处境不好,这万年来, 早已经练就了滴水不漏的本事。
这么多年下来, 自制早已经成了习惯,让自己淡去所有的渴望。无欲无求,心中如同一方古井, 起不了半点波纹, 也没有半点**。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天后的敌视, 还有天宫其他人的轻蔑鄙夷中活下来。
而这将近百年才有的一次会面,是他为数不多的放纵。
伏在床榻边的魇兽见到他从床榻上起来, 站起身来, 乖顺的到他身边, 蹭着他的胳膊。
润玉笑了笑, 伸手摸了摸魇兽的脑袋, 魇兽一张嘴, 吐出一个蓝色的光球出来。他看到梦珠里, 那场盛大而热闹的烟花。
他笑起来,那场热闹,依然在自己的心头。他起身把那颗蓝色的梦珠封藏好。回身的时候,便看到放在床上的那只玉佩,碧绿的玉石和同色稍浅的流苏,他持起来,佩戴在腰下。
等到收拾完毕,已经是和卯日星官交班的时候,他带了魇兽,出了璇玑宫。
天界万年之间,都没有任何变化,云雾翻腾,云彩所化的花朵在路旁。一路走来,各处风景几乎都是一样的,就连云雾,都似乎没有变过形状。
布星台上,星石在布星台上无序的摆放。他看了一眼天空,今日是冬至,正是二十八星宿中,井、鬼、柳宿所对应司天的时候。他仰手抬起,灵力从指尖泄出,掌控着夜空之上的星石轨迹。
星空照着应有的轨道布好。他看一眼这星空,双手背在背后。
布星台清冷,布星挂夜完毕之后,除去身边小兽之外,就只剩下一片孤寂。他已经做了近万年的夜神,对布星台的孤寂早已经习惯,但昨夜才经历过一场盛大的热闹,此刻对着早已经习惯的孤寂,竟然有几分难以忍受。
四周一片寂静,除去魇兽偶尔的呦呦鹿鸣之外,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有热闹过的人,才懂得什么是孤寂。
他尝过了热闹的滋味,哪怕只有百年一次,也心甘情愿。只是热闹过后,这孤单只有自己一人承受了。
说来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机缘,年幼时候,被天后荼姚以纵火的理由,关入宫室。他那时候年幼,一人在空旷的宫室里,四面空荡,无人相救,当真觉得天地无门。
那时候一个年轻女子,凭空出现。他不知她的来历,但那时看她身上古怪的衣着,他知道她不是天界中人。
明明宫门之上有上神禁制,但是她却还是轻而易举的把他带出去了。
自此以后,几乎每隔几十年,他们都会在梦境中,相见一次。这已经成了他寡淡苍白上神之路中,不可多得的一抹亮彩。哪怕她身处异世,只是一介凡人。
但这一抹光彩,停在心中,只等夜深无人之时,仔细觉咂,仍然留有几分甜味。只是下次见面,又是几十年之后。
他仰首望着眼前的夜空,突然夜空之中一阵波动涌来,那波动来的诡异。润玉肃了眉眼,星空之上,似乎有什么从内被重重撕开,星辰都脱离原有轨道。
润玉大惊,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天空之上撕开的缝隙之中,一团人影直接抛了过来。
上神目力极强,立刻瞟见那女子的脸。润玉呼吸一顿,飞身上前,伸臂接住她。
她浑身上下鲜血淋漓,额头和面上几乎都有或大或小的细碎伤口,伤口上有些竟然还镶嵌着晶莹的碎片,那些东西他曾经在彤儿的梦境里看过,晶莹剔透,镶嵌在窗棂之上,名唤玻璃的东西,可遮风挡雨。
现在这酷似琉璃璧的碎片刺入皮肉里。
润玉顾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