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布星挂夜已经结束,只是等到了时辰,就和昴日星官交接。他扬袖化作一道蓝光直接离开布星台。
璇玑宫处在最偏僻之地,白日的时候,就鲜有人迹,到了夜里,更是一片荒凉。无人经过,那束蓝光落地之后,化作一个白衣男子。
他直接抱着怀里的女子,往寝殿里奔去。
怀里的女子浑身是血,甚至肢体上有好几处不自然的扭曲弯折。
他已经用灵力在她体内查探了一回,身上几处骨折,甚至有几处骨折,已经刺破皮肉,直接露出断骨,最严重当属头部,里头积堆着一团淤血,对于凡人来说,这样的伤势,足以不治。
他将人放在寝殿的床上,手指按在她的额头上,将灵力注入她体内。应龙上神精纯的灵力在她体内修复各处的断骨,肌肉。内脏处的出血点,也被一并修复。
体表狰狞可怖的伤口愈合,伤口中破碎的玻璃碎片和其他砂石异物,在灵力的驱逐下,从伤口处迸出。
润玉看着她的躯体渐渐恢复到他梦里时候的模样。体表看起来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身上残留的血迹,还提醒他之前的惨状。
他将云被拉过来,盖住了她。
木彤做了一个很不错的梦,梦里的青年眉眼含情,眼波横动,像是星星落到了里面。哪怕不耀眼,也是温柔动人。
她偶尔想,这世上是真的有这么兰芝玉树的男人?
她见过的男人多,交往的男人也多,形形色色的男人见多了,男人是个什么样子,恐怕她比绝大多数男人自己都清楚。
不管外表如何风光霁月,内里总是有个角落是屈服于兽性的。又或者服从天性,真正干净的,一只手伸出来,都还占不全一根手指头。
说起来男女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原始的,为了繁衍后代的冲动占主要地位。如果对一个人毫无**,那么不管男女,也是爱不起来的。
爱情的起点是**,想要长久,是思想上的合拍,还有经济上的纠缠。可是连**都没有,那么开始也无从谈起。
她见过太多男人眼里的惊艳,还有那种晦涩的,蠢蠢欲动的**。
但是她在润玉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风景。
她喜欢他温润干净的眸光,这种眼神,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干净的,让她心底生出别样的恶念出来:这样的眸光会不会因为她而染上别样的情绪。
她这人,就是这点不好,不过她也不打算改了。
这一点算是她生活的一点调剂,梦境里面,没有现实里头的那么多束缚和牵扯,就格外的随心所欲。
想做就做了,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棒。
当她重新整理好自己出门的时候,这点调剂,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月手里的一个项目恰好完美收尾,一个部门的人出去吃饭喝酒庆祝,到了夜里,直接坐了别人的车,同事喝了酒,她要人叫代驾也不听,说是没关系,而且这么晚了,也没有交警查车,捎上她就走。
路上不知道人是喝酒喝多了,还是如何,直接和深夜入城的大货车来了个对对碰。
她只记得两耳轰鸣一声,随即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暗之中,她察觉到一股冰凉的力量在身体各处蹿走。那股清凉感越来越强烈,几乎弥满了她的整个意识。
但是那清凉感却很舒服,让她很惬意,被那股力道安抚着,她再次陷入沉睡。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头顶的帷帐,那帷帐可真别致,她家里完全没有呢。
她家里没有,没有啊?
木彤顿时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跳起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四周古色古香,充满了一股虚无缥缈的仙气。
她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古色古香的中单长裙。
木彤的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难看到了极点。
没有丫鬟扑过来和她哭诉小姐你终于醒了,四周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木彤环顾四周,想要找镜子,这卧室很大,但也很空旷,一张床,还有一张案几,两张矮凳。案几旁有个看着像是多宝格的月形摆设,但上面也是看着风雅别致,但难免显得有几分冷清。
她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才坐起来,头脑中便一阵眩晕。
眩晕的滋味很不好受,她又倒在床上。
过了好会,她慢腾腾的从床上站起来,环顾四周,淡碧色的幔帐从房梁上径直垂下,泠泠冷光透过了这轻薄的幔帐,直直的透起来。
她赤脚站在那里,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镜子,准确的说,这屋子里没有女人的半点东西。
女人总有女人要用的东西,这些东西不管什么地方,都少不了。屋子里头没有,难道是男人的地方?
她慢慢的往外挪步子,凉意从地板上一路直接沁入脚底,她脚下踢到一个软绵绵毛绒绒的东西。
被她踢到的软绵绵的东西,一下呦呦叫了两声,抬头睁着大眼睛望着她。
冷不防踢到个活物,木彤吓了一大跳,那玩意儿也一块跳了起来。
眼前的生物和梅花鹿有点像,但是耳朵旁飘着的,莹莹发光的触角。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只类似小鹿的东西,惊疑不定。这玩意看起来肯定不是她见过的鹿,木彤伸手过去,想要过去探探这到底怎么个东西。
那小兽突然呦呦叫起来,扬起前蹄掉头就撞开门往外跑。
她跟在那小兽身后,那小兽动作敏捷,等她追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她靠在门边,看着白雾弥漫,仙气浩荡。
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129 ☆、招呼
“你是不是觉得, 我现在像是一头怪物?”齐霁问道。
明苑当即就冷汗直流, 她睁大眼, “你……”
齐霁满脸无辜, 黑褐的眼里露出一股疑惑, “我不知道, 自从到了这里, 我好像能听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明苑顿时呆若木鸡, 她在那里,直愣愣的望着齐霁。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也没法想起来。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呆愣愣的看着他,齐霁站在那里,似乎对她的恐惧一无所觉, 他站在那里。含笑望她, 他的脸上很是无害,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六十年前, 那个性情温软少年。只是他越是这么一副温软模样,她就越发心里发寒。
“怎么、怎么会?”明苑干笑着。
“读心术, 只听说过, 从来没有见到哪个练成了的……”
“你刚才似乎在问什么人, 我是什么?”齐霁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