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云昭才发现两人正在地下车库,周边除了停靠整齐的一排排车,别无他物。
褚澜川走起来步下生风,直到他往前迈了好几步,回过头云昭还是愣在原地。
他静静地看了眼:“愣着做什么?第一次来我家也不至于紧张吧。”
别说,还真挺紧张的。
云昭一直知道褚澜川有一套自己的公寓,只是为了方便时不时来于蔷家小住,所以头一次去到男人的家里,她心里打鼓似的,七上八下。
她埋头快步跟上,小口呼气,双颊嘟的都快跟个肉包子一样了。
“不是哥哥不放你回伯母家。”他镇定地按着楼层,目光垂下:“是我今天让换锁师傅上门换锁了。”
云昭:?
她不解的眼神定格,身体随着电梯的上升逐渐僵硬。
家里需要换锁吗?电梯“叮铃”一声,激发了她的某种灵感。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上次在电梯口碰到谈厌,显然不是一种好的体验。为了避免她再度不小心给谈厌开门,褚澜川应该让人安装了指纹锁之类的。
她叹了口气,想着自己高考数学一百五的智商在碰上褚澜川之后就急剧下降为零了吧:)
褚澜川自己的公寓里整体装修偏现代风,风格简练,黑白交错,布置整齐,空气里还散着若有若无清冽的薄荷香气。
只能说明他是真的自制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他把鞋柜里码数偏大的男士拖鞋放到小姑娘面前,弯腰说:“先换这双拖鞋。”
云昭从善如流地换上,娇小的双足趿上拖鞋后,鞋后跟多出来一大截。
但必须的说一句,她果然还是不习惯穿高跟鞋,jimmy choo的红丝绒确实颜值高且价格不菲,但她还没学着如何适应穿着高跟鞋走路,自然难受了一路。
不过褚澜川像是看的很透彻,给她提供的这双男士拖鞋很舒适居家。
“澜川,你家里来客人了啊——”住在对面的婆婆正打完太极回来,笑眼盈盈地看着并肩站着的两人。
褚澜川礼貌地点点头,弯了下唇角:“婆婆中午好。”
住在对门这么久,这位婆婆还是头一次见褚澜川带小姑娘回家,她眼神八卦地打量着面若桃花的云昭,露出满意地笑容:“小姑娘长的真好看,模样又乖又纯的。”
云昭还没来得及辩解一二,就听见褚澜川泰然自若地接了话:“谢谢婆婆夸奖。”
她头顶像是冒了蒸汽,可想而知的,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婆婆用过来人的笑容淡淡一笑,交待说:“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我这个老婆子就不打扰了。”
云昭以为自己听错了,谈......谈什么?谈恋爱!
婆婆根本不给她辩驳的空间,冲褚澜川抛了个暗示的眼神:“不过小褚啊,婆婆这里有新送来的葡萄,你给小姑娘拿一串过去吧,千万别跟我客气。”
褚澜川放下车钥匙,单手抄兜,言简意赅:“行,谢谢婆婆的投喂。”
看着褚澜川出了门,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云昭瞥了瞥桃木的椅子,缓缓坐下,手指揉搓在膝盖上,生出些坐立难安的意味。
婆婆是真心看重褚澜川这人,气度不凡又有担当,家人老头子走的早,她就一个独生子,还在外地经常不回来,自然就对褚澜川心生怜爱。
“认真对别人小姑娘,女孩子大多数很柔弱,不能欺负人家。”她洗干净葡萄递过去,眉目慈祥:“听见了没有?”
褚澜川老老实实听着,颔首说:“听见了,您说的我心里有数。”
婆婆欣慰道:“有数就好。”
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云昭正好看见了书柜下闲置的架子鼓,难道褚澜川还会这种乐器?!
她问号冒上心头,手先于脑子反应拿起了鼓槌,想着曾经见识过的荧幕形象,决定自己上手一试。
虽说体育运动她不是很擅长,但手腕力气小姑娘是有的。
她用鼓槌敲那一下,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敲完之后耳膜里还嗡嗡作响。
呜呜呜呜呜她又完了,敲那么大声褚澜川在隔壁都能听得见了。
果不其然,还说完“女孩子大多数很柔弱”的婆婆顿了下声音,决定先放褚澜川回去,否则家里都要翻天了
他拎了串葡萄进来,修长的指节一送,葡萄就放置在了果盘里。
褚澜川慢条斯理地解着领带,特意将那枚领针小心安放好,西服脱下,内搭的衬衫袖子挽至手臂,青筋蜿蜒。
云昭真的是耷拉着眉眼出来的,她一言未发,做好认错的准备。
他见状有些好笑,微微启唇说:“哥哥想打......”
小姑娘突然抱了下头,呜/咽了声,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哥哥我错了,就想试试来着这架子鼓,别打我。”
褚澜川:“......”
有时候他也挺难理解小姑娘的脑回路的,他也不凶吧,哪一次不是温言软语的。
片刻后,褚澜川还是觉得有些无语凝噎,淡淡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哥哥想打架子鼓了。”
啊???打什么来着,架子鼓?!
云昭哭丧着的表情突然转雨为晴,她还以为那个架子鼓就是个摆设,没想到褚澜川还真的练过。
其实也不难想象,她碰上褚澜川的时候,男人就二十一岁了,度过了轰轰烈烈的成长期,从少年光速成长了男人。
她错过了他整个青春年少的时光。
而在去警校之前,褚澜川着实挺混不吝的,碰过赛车,打过架子鼓,怎么看还有点“摇滚范”。
“中二”的那股劲儿过去,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碰过这些玩意,只不过往事还历历在目,提醒着现在的褚澜川,究竟翻覆着多少过往。
褚澜川单手撑着门框,微弯脊背与她平时:“想不想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