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独发
同行的女生见褚澜川不像是好惹的角色, 顿时瑟缩了下脖子,挽着黎娜的手要走:“算了娜娜, 我们不跟土包子计较。”
偏偏,黎娜还在火大的气头上,她的指节捏的泛白, 还是被劝着忍气吞声下来。
褚澜川全程没言语一句,他不喜欢威胁女人,那样很没品。
但是小小年纪,说话就能如此歹毒, 与其学竞赛, 不如回炉重造。
他的影子被傍晚的夕阳拉长,显得分外孤寂,可眼神却始终追随十字路口处少女的背影。
那是他不管是以什么身份都说好要一辈子保护的人。
黎娜在上车前, 特意给云昭和那张旁边的劳斯莱斯拍了张合影照片, 随后勾起唇角得意一笑。
她最讨厌假纯情的人了, 尤其是云昭这种在她眼里惺惺作态的类型。
做完一切后,她重新回归黎家大小姐的身份,拉开车门坐下,吩咐道:“送我去上舞蹈班吧。”
面对谈厌接连两天的攻势,讲实话, 云昭心情很复杂。
她感谢谈厌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 尤其在自己身世这件事上,他定然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才能还给她真相。
可这样的真相太过于残酷,她宁愿不要。
想到昨天的半推半就, 云昭怕他故技重施,只能把小胖子送她的一袋奶糖递到坐在后座的谈厌手上,趁着他分神的时刻再飞快走到马路对面。
走的太快,呼吸中充斥在喉间的冷风像含着一块儿薄荷糖,又辣又凉。
现在人流量太多,谈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自己,她不禁松了口气,站定在公交站台前。
褚澜川在她考完试后发了条消息过来,大意是今晚会来接她,让她就在公交站台处等。
她盯着脚尖,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能不断提醒自己,等褚澜川过来了千万不要在他面前露馅才是。
即将到春节,街道张灯结彩,不到天黑一排的灯笼就明晃晃亮起。
“云昭?”秦柏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见少女愣了两秒抬了头这才展露笑颜。
两人从中考之后就再没见过面。
秦柏是家中独子,外人眼里身世清白的高/干子弟,从出生开始许多路线就被家族规划的明明白白。
就比如,中考之后就出国留学,这也是他父亲的强制性意见。
秦柏比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长的还要高了,大男孩一笑就露出一侧的虎牙来,给寒冬里给平添几分暖阳的融意。
“秦柏......好久不见。”云昭眼底光影明灭,似是对突然见到秦柏回国这一事实还有些惊愕。
他主动寒暄道:“我爷爷今年春节过七十大寿,我国外的课程结束就回国了。”
秦柏捻了下拇指,微有叹息:“昭昭你呢,有继续参加竞赛吗?”
“刚参加完数学竞赛班回来。”云昭的态度不冷不热,她把围巾往下扯了一分,露出瘦削的下颚。
少女的嗓音一如白云出岫,干净明朗。
“你瘦了不少。”秦柏的眼神带着怜爱,但理智让他学会克制:“你现在回家么?有没有人来接你?”
“......我哥哥说要来接我。”斜晖倾倒,她眼睫轻闪,不知怎的似是对这一话题有所回避。
秦柏陷入莫名沉默的境地,他只见过褚澜川的一面,但也深刻地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来龙去脉。
“反正我不着急,那我陪你一起等。”少年决心已定,转而往靠近她的方向迈了两步。
知道秦柏是好意,云昭也不好再回避,她没什么扭捏姿态,心平气和地听着秦柏讲述国外留学生活的种种,时不时附和两句,权当老同学见面。
彼时,褚澜川已经燃尽了一小时内的第二根烟。
他烟瘾算不得重,现下总是节制着,警校里也有人传论定力没人比得过“褚神”。
但今天真的是意外不少、惊喜不断。
云昭瞄了眼手机时间,感到奇怪的同时也顺带给标注着哥哥那一栏的联系人拨号。
“喂。”他说的不急不慢,只说一个字后便无下文,可能是在等着她率先开口。
“哥哥,你今天还过来吗......?”她放轻了声音继续说:“没时间的话就算了,我已经到公交站台了,等会儿自己坐公交回家。”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云昭以为是褚澜川为案子心情不好,不想再多话:“那你忙吧,我......”
“转过头来。”褚澜川截断她即将开口的后半句,从站台后面径直走上前,步步生风。
“啊?”她自觉脑子好使,但还是僵着没做出反应。
他也没挂断电话,就这么听着他的小姑娘呆呆愣愣的反问声,觉得有些玩味的好笑。
直待褚澜川真真宛若神明降临在面前,云昭才没来由的一阵心绪,她和秦柏这么久的对话他看了或听了去?
又转念一想,只是同学而已,褚澜川对自己又没有男女之情,想来不会管制的那么宽。
她舒心了,可褚澜川没有。
他嘴角没有一丝上扬的弧度,寒冬腊月里的凛风将他外套下敞着的内搭衬衫吹得并不熨帖,整个人镀了层月色的寒意。
“秦柏,我哥哥来了。”云昭礼貌地交待完,冲他浅笑,嘴角的梨涡慢慢舒展,“那我先走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秦柏这才感觉当头一棒,脑子里金星环绕。
他连忙掏出手机,一鼓作气道:“昭昭,我问了一圈,初中同学没人联系的上你,你是不是换手机号了?”
他把拨号界面调出来,语意诚恳:“之后总会用的上,你留一下你的好了。”
刚上初二,于蔷就给她买了一个手机,不过那时候智能机还没有特别普及,她手机的日常用途也只是用来接接电话发消息,再后来那个手机在她陪着于蔷走亲访友时被偷了,她的手机号也进行了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