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荣礼心中一震。
“陛下,太后平日几乎不同宗室联系,除每月三次的朝会能跟主事的王爷们见一面,大多数时候连书信都无,”赫连荣礼道,“或者,她有其他的渠道是臣所不知的。”
赫连荣臻也觉得有些怪异,他道:“如此,还请皇兄细查。”
两人说了一会儿太后,又去说安亲王:“王叔近来似乎也没什么动作,他在京郊的皇庄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不过听闻他府中的铺子经营都不是太好,经常亏空。”
赫连荣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道:“近来朕不便外出,也不宜多见人,仪鸾卫还要麻烦兄长代为管束,同余海那边的联系,朕会直接安排。”
赫连荣礼松了口气,有些事他能替皇上做,有些事却是万万不行的。
亲疏有度,是二皇子薨逝后,母妃最常说给他们的话。
这么絮絮叨叨的,兄弟二人竟是说了小半个时辰,还是赫连荣礼细心,见弟弟面色略有些疲惫,这才收住了话头。
“陛下,您刚苏醒,还是多多修养为好,”赫连荣礼起身对他行礼,“臣这就告退了。”
赫连荣臻就说:“好,改日再同皇兄叙话。”
等赫连荣礼退下,赫连荣臻才对楚逢年道:“你亲自去一趟司羽监,把先帝的神鸟请出来,就说朕思念先帝。”
楚逢年对他的吩咐一向是全不怀疑的,只要他说的就是对的,听完赫连荣臻的话,立即就除去安排差事。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李令姝早早醒来。
凭澜看她恢复了些许神采,心里是一场安稳的。
“娘娘早晨想用些什么?早冬这就要去御膳房了。”
李令姝想了想,道:“本宫想吃馄饨,多取一碗馄饨便可。”
凭澜“哎”了一声,跟苏果对视一眼,两个人是欢喜极了的。
看样子,李令姝真的听进去赫连荣臻的话,慢慢开始恢复以往的生活。
等洗漱完毕,李令姝依旧去院中散步,待早饭来时,她且出了些薄汗,觉得浑身都舒畅起来。
待坐下消了汗,早膳也都备齐,李令姝细细看来,光是馄饨就上了四种馅料,还加了两碗细面。
陛下这一好,她的生活就跟着翻天覆地,与过去分道扬镳。
“御膳房倒是挺会巴结,今日就这么努力奉承人。”李令姝点评道。
凭澜就说:“若不是南华殿地方不大不好布置,早膳指定更丰盛些,等娘娘搬回坤和宫便好了。”
李令姝看着这么一桌子美味佳肴,还有些失神。
“其实之前在南华殿的日子挺好的,每日清清静静,抄抄佛经听听佛音,整个人都安稳下来,”李令姝道,“也不知搬回坤和宫,能不能住得惯。”
凭澜给她盛了两只鲜虾馄饨,又取了两只肉泥荸荠的,凑一小碗给她尝。
“容臣说句僭越的话,坤和宫才是娘娘的家,以后娘娘会一直住在那,不管习惯不习惯,好与不好,那才是娘娘皇后身份的尊荣与富贵。”
凭澜低声道:“再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娘娘再回忠勇伯府,娘娘定是千百般嫌弃。”
原来李令姝还有些感慨,听了凭澜这么一讲,顿时觉得特别有道理。
“姑姑,你真是会说话,”李令姝道,“这话讲得本宫想立即搬回去。”
凭澜笑笑,柔声道:“能让娘娘开心,是臣的荣幸,往后日子还长,娘娘有什么事都别憋在心里,多跟咱们说说聊聊,日子才会舒心。”
这些时候,她大概也能知道皇后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对后宫这些分忧其实并不多适应,倒是对眼下偏居一隅的生活很是安然。她既没有争宠的心思,又对其他的宫妃没有敌意,这样一个皇后娘娘坐镇中宫,说合适也合适,说不合适也不合适。
对于陛下来说,她或许是最合适的皇后,可对皇后来说,她却不一定能当好这个皇后。
身边的这群宫人要做的,就是尽量哄她开心,让她每天都欢欢喜喜的,这便足够了。
李令姝多少听明白了凭澜的意思,抬头看向她,认真道:“多谢姑姑,本宫心里都明白。”
凭澜对她,对皇帝陛下,都是存着长辈照顾晚辈的心思,她比别的宫人要更亲近,却也不会擅自专权,替代他们去决定事情。
“娘娘自己明白,那就最好不过。”
两人说了会儿话,一顿早膳便平平静静用完。
原本上午凭澜要领着宫人收拾东西,却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时隔小半月,慎刑司却是来了人。
来者是个面生的黄门,他只在跨门外对凭澜耳语几句,凭澜便进了寝宫,对李令姝道:“娘娘,四喜……四喜招了。”
李令姝放下茶杯,抖了抖衣袖站起身来。
“那咱们便去听听看,四喜到底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见到亲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