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逼迫他娶了李家的外室女,再又大婚没两天就伤了皇弟,公然在宫中行刺。
也是皇弟命不该绝,侥幸未死,却又成了如此模样。
康亲王想到弟弟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坤和宫,心里就跟针扎一样难受。
“夫君莫急,宫里有皇后娘娘,还有楚逢年,又有您派仪鸾卫日夜守护,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有逢凶化吉那一日。”
康亲王妃换上轻薄的常服,挽着康亲王的胳膊走到贵妃塌上坐下,轻轻给他打扇。
“我知不能急,这么多年我都忍过来,不差这些许光阴,”康亲王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只是我担心陛下的身体,他才十六岁……”
虽说男儿十五束发,已经不算是总角孩童,但在康亲王心中,无论皇帝如今多少年岁,都是需要被他关照的弟弟。
想到这些,他就分外难受,都想奋不顾身冲进宫中,一剑刺死那个作威作福的坏女人。
可再一看身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王妃,他却又没办法冲动。
他自己舍去一条命不要紧,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王妃家中那么多亲眷,又当如何是好?
康亲王妃见他神色忧郁,便转了个话题:“对了,皇后娘娘还说了句话,我大概是听明白了。”
她给康亲王把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分析道:“听皇后娘娘道意思,太后这是还要给陛下……娶妃?”
康亲王一听,立即沉了脸。
“这个意思,应当就是如此,”康亲王皱眉说道,“之前她要给陛下纳妃,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她是为了拉拢郑英奇和王听风,只要稳住兵部,稳住四方大营,她不说为所欲为,也能顺心如意。”
但人家是把女儿送了进宫,在朝中却依旧不远不近,好似没有彻底下定决心同太后走到一起。
也只有冯首辅早年就跟萧家有些关系,身上的印子洗不掉,这才成了太后党。
这个女儿他是不送也得送,还得送得热热闹闹,兴高采烈。
康亲王妃听他说这个,不由淡笑道:“太后出手,一贯是里子面子都要的,当年赐婚给咱们,便是如此。”
她的出身说起来是好听,什么虞山书院山长的女儿,听起来既是书香门第,又是桃李满天下的教授,这要是许配给康亲王做王妃,简直是一对佳偶天成。
但她们家的虞山书院早就落寞,她父亲也早就不亲自教学,如今门下学生成绩最好的,也不过就只三五人,侥幸中个二甲进士外放做官,最高也只到知县。
她父亲却是也算是桃李满天下,可这桃李只在人间种,真没上王母娘娘的蟠桃园。
康亲王听她这么一说,神色一松,有些无奈道:“你看看你,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自己过得好,便是她再怎么得意,也防不住咱们情投意合啊。”
康亲王妃听他说这四字,便就羞红了脸。
“夫君可别乱说话。”
康亲王道:“王妃,你我夫妻同心,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康亲王妃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又换了话题:“太后此举到底是何意?”
康亲王点了点她的鼻子:“为夫刚刚不是都说了?她是里子面子都要的人,一丝一毫都不能有差错。”
既然她精心给陛下挑选的妃子不那么贴心,冲喜之后陛下也未“痊愈”,她当然要再给陛下找八字相合的女子纳入宫中,就是为陛下早日康复。
看看,多么慈母心肠。
而她自己,想要做什么昭然若揭。
“她这是嫌郑英奇和王听风不肯听话,要来刺激刺激他们,好叫他们知道,除了他们太后娘娘手里人物多的是。”
康亲王妃:“……她这是何苦呢?”
陛下再过几年便就弱冠,可独当一面,她便是直接做个颐养天年的和乐老太太,陛下真不会拿她如何。
她现在这般作妖,真让人想不清楚。
康亲王叹了口气:“权势诱人,权势害人,争那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此时的乾元宫中,李令姝正在跟楚逢年说话。
“最近太后娘娘似乎又有动作,本宫已经告知康亲王妃,相必康亲王会有动作,”李令姝顿了顿,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张大福近来行走不是很得力……”
楚逢年哪能让皇后娘娘把话说出口,立即就让方圆送上一托盘锦囊,每一个都鼓鼓囊囊的,显然早就准备妥当。
“原本就想给小福子的,他近来也替臣跑了不少差事,很是辛苦。”这银钱不好往外带,只能拆成小荷包藏在苏果的衣服里,若不然准露馅。
李令姝道:“年大伴经心一些,如今宫中人多口杂,怕是冲撞陛下。”
楚逢年立即道:“臣省得。”
他说完,小心看了看李令姝的脸色,又去看苏果。
见苏果对她眨了眨眼睛,他才软了口气:“娘娘,今日王季平恰好过来给陛下诊脉,不如也叫他给娘娘请脉?宫里的太医不用心,可咱们也担忧娘娘身体。”
李令姝想起宫里的那些事就有些闹心,听到楚逢年一说,便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瞧瞧吧。”
原本李令姝以为自己真的只是癸水不来才身体不协,可从王季平掩饰不住的惊讶神色里,她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怎么?”
王季平的汗,一下子就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朕也想不明白,太后娘娘作的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