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姝挑了挑眉,配合地说:“哦,是吗?”
惠嫔垂下眼眸,显得异常无辜可怜。
“娘娘,臣妾也不怕娘娘笑话,臣妾生母出身并不那么出众,往常在家中,父亲母亲也并不十分待见,”她这么说着,眼眶便红起来,泛着怜怜水光,“相必娘娘也是如此,咱们都被出生所累,少时多有不如意。”
李令姝听她的意思,估摸着这位王小怜,应当也是一位外室女。
李令姝生母的情况很特殊,她是家里遭难被赶到盛京京郊的难民,家里亲戚都已走散,人也有些呆傻,大部分的事都记不清,只记得自己姓余。
还是忠勇伯府的老管家心肠好,瞧见这姑娘被人欺负,便捡回家当闺女养着。
谁知道,余氏长得太过漂亮出众,被好色多情的忠勇伯瞧上,硬是纳为外室,在小宅子里养着。
李令姝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余氏对所有事情都不关心,她也有些呆呆的,大部分的事都提不起兴趣,唯独对李令姝这个亲生女儿,是倾尽所有来疼爱。
对于这个母亲,小李令姝满心都是怀念和疼惜。
替代李令姝活下去的她,对余氏也是这般感情,母亲就是母亲,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所以,她便就真是外室女,也不乐意听人说余氏是个外室。
作为一个非行为能力人,她是真的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对于惠嫔的话,李令姝不置可否,也没有多少共情,她只是淡淡喝茶,仿佛在听一个平淡无波的故事,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惠嫔卖乖扮惨没得到对方回应,却一点都不气馁。
她继续柔声道:“贤妃娘娘是家中的嫡长女,又有首辅夫人悉心教导,自然同咱们不一样,而端嫔娘娘……”
惠嫔顿了顿,道:“听闻端嫔娘娘家中就更复杂一些。”
李令姝没被她的故事勾出心里的哀伤事,反而生出些好奇和兴趣来。
反正这些宫妃家中到底是何情况,她两眼一抹黑,是全然不知的,除了名字和排行,其他的都不是很清楚。
现在惠嫔特地上门说这一通,不论她目的为何,也算是给李令姝送上枕头,让她能好好瞌睡。
所以她也还算配合:“哦?惠嫔妹妹且说来听听。”
她们两个在这“欢欢喜喜”聊天,寝殿里的赫连荣臻,简直紧张得不行。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大越人,从小在宫中长大,这些世家出身的闺秀公子到底有多深的心机和城府,他比谁都清楚。
因此,一听到有妃子过来给李令姝请安,他第一反应不是去看看自己的新妃子长什么样,而是大胆刁民,竟然想要害朕!
……不对,是害朕的小皇后。
这当然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赫连荣臻自己从笼子里蹦出来,凑到门边上仔细听。
于是就听到她们在这闲话家常。
听起来内容都很正常,但赫连荣臻就是不放心。
李令姝哪里面对过这些,要是被这些人骗了可怎么办?
赫连荣臻这么想着,鼓着脸蛋上的那两坨腮红,听得更认真了。
门外,李令姝还在听惠嫔打小报告。
惠嫔声音轻柔,说起话来十分复有节奏,总之听她说八卦,倒是不叫人心里头烦闷。
“娘娘有所不知,盛京人人都知道,郑将军最是喜欢美丽多情的南方女子,听闻岭南将军府中光上宗谱的侍妾就有八位,一位比一位漂亮。”
李令姝:“……”
哇偶,这么劲爆吗?
看年夫人那性格,居然能忍下这么多侍妾,也是很令人惊奇。
惠嫔看她很好奇,不由就道:“娘娘记不记得当日年夫人是带了三位闺秀入宫?其实那三位闺秀都是侍妾所出,郑将军膝下除长子出自郑夫人,其余所有孩子全部都是女儿,听闻郑家养下来的小姐,已经有十几名。”
真能生啊……李令姝头一次听到这种故事,觉得特别厉害。
惠嫔看她渐渐被故事吸引,突然道:“娘娘有所不知,如今进宫这这位郑五小姐,听闻她的母亲是位还俗的道姑,在岭南很有名,据说是算无遗策。”
李令姝:???
道姑也能还俗结婚生子?并且还是给人做妾?
李令姝无法理解这一切,刚想再问一句,就听惠嫔道:“娘娘,太后娘娘看中的,就是端嫔娘娘的家世,臣妾瞧着,咱们这么多人中,太后娘娘独偏爱端嫔姐姐。”
说了这么多废话,正题终于引出来。
然而李令姝还来不及回应,寝殿的房门突然就被打开一条缝,一个黄橙橙的小身影如炮弹一样从门里弹射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站在了李令姝身前。
它怒张着眼,浑身毛都炸开,脸上的小腮红都显得更鲜艳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大胆,不许带坏朕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你们这群坏人,都闪开!
皇后娘娘:小腮红怎么了?怎么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