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武义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听说了那个app的事情,他也不会想起这个二女儿来。
一般的父母,可能还会有一些羞耻之心,还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可是虞武义是什么人?男权父权主义,就是他思想的核心。在他看来,作为父亲,可以不关心儿女,可是作为儿女,就必须对父亲言听计从。
“我命令你!必须给我滚回来!”虞武义对着电话咆哮说。
虞逐月想都不想,直接挂了电话。
不管虞武义找她是为了什么,她都不想再理会。
现在的虞逐月,不缺钱花,不缺人关心和爱护,那个充满暴力和冷漠的所谓家,她是一点回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第二天,虞逐月就接到了叔叔虞文吉的电话,问她能不能放学去他家一趟。
叔叔吞吞吐吐的,让虞逐月生出了一些疑虑。
放学时,虞逐月就看到虞斯文又在校门口等着她。
“姐!是我爸让我来的!”
虞逐月说:“你爸让我今天上你家吃晚饭。”
虞斯文有些急切地说:“是的,我爸和我说了!因为大伯找他,让他打电话给你,大伯在我家等你呢!”
虞斯文的大伯就是虞武义。
虞逐月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也难怪了,虞文吉知道虞逐月高三时间紧张,连虞逐月每周末去给虞斯文补习,都觉得太浪费时间。这次让她放学去吃饭,着实反常。
如果是因为虞武义,那就说得通了。
虞斯文给他爸说情:“我爸也是没办法,大伯每次有事,都用兄弟情说他,如果我爸不肯帮忙,奶奶又要上门来哭,说他不帮兄弟不孝亲妈,该天打雷劈。”
虞逐月说:“我知道。”
这样的事,虞逐月的回忆里也有。mǔ_zǐ 两都是同样的做法,要用虞文吉的时候就召来,不需要用的一脚踢开,有好处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虞文吉的。
这也是为什么,虞武义带着妻儿和老母亲住着别墅,却只看着弟弟一家租住在城中村而撒手不管。
虞斯文显得很无奈:“如果你不去,大伯估计天天要来我家,奶奶也会天天来哭。”
虞逐月转身朝着马路边走去,虞斯文忙跟了上去。
颜云谏得知她不去面馆吃晚餐后,只嘱咐了一句,需要什么随时联系他。
虞逐月带着虞斯文打了车,一路上虞逐月都没说话。虞斯文也战战兢兢的,老姐不开心的时候,气压真低啊!让人都不敢喘气!
虞逐月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叔叔家里,虞文吉一开门,虞逐月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虞武义,那模样,简直是比虞文吉还像这儿的主人。
虞武义看到虞逐月的时候,顿时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以为虞逐月并不知道他在这儿。
虞文吉也是满脸歉意,他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点了点头,就知道话已经带到了,才松了口气。
叔叔显得比平时还要热情一些,端茶倒水拿水果的,虞逐月也一一接受了。
虞文吉似乎要留在这儿,免得让fù_nǚ 两独处,虞逐月说:“叔,你先去做饭,我饿了。”
虞文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虞武义,只好点头说:“好。”
犹豫了一下,虞文吉还是忍不住说:“你们fù_nǚ 两个,有什么话好好说。”
fù_nǚ 两都没搭腔。
虞文吉默默地撤到了厨房。
虞武义得意地笑着说:“不是不想见老子吗?还不是得乖乖来见我?”
虞逐月看都不看他一眼,这种开口就昭示权威的话,对她没用。
虞逐月不吭声,甚至还不耐烦地掏出了手机给人回信息。虞武义这口气出不去,反而憋得更加厉害了,这是赤*裸裸的无视!更是一种蔑视和挑衅!
虞武义“铛”地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说:“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那个题库app,拿回家来,由家里的公司管着!”
虞逐月挑了挑眉,终于明白虞武义是什么目的了。也是,无利不起早才是他的性格啊,如果没有什么好处,他又怎么想得起这个所谓的女儿?
虞逐月直接说:“不。”
虞武义愣了一下,没想到虞逐月的拒绝,来得又快又直接,完全没有委婉的意思。
“你不什么不!家里还是老子做主,就由老子说了算!”虞武义的巴掌,在茶几上拍得砰砰响。
虞逐月皱眉不已,虞武义真是个吵闹的人,拍桌子是要显得他威势大吗?
虞逐月难得抬起头来,双眼冷冷地看着虞武义,说:“上次那巴掌,没能让你清醒吗?我说过,既然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也就没有行使父亲的权利的资格!如果你还想不起来,我可以再给你一巴掌帮你回忆回忆!”
虞武义听了虞逐月话,顿时满脸涨的通红,不仅是因为虞逐月的话语和姿态,还因为她提起了那件羞耻的事情!作为老子,自己竟然被女儿扇了一巴掌,说出去都笑死人。
“虞逐月——”虞武义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暴怒之下,直接抓起手边的瓷杯子,朝着虞逐月砸了过来。
虞逐月眼睛微眯,身形飞快地一闪,操起桌上的一个练习本一挡,瓷杯子又直接飞了回去,直接砸在了虞武义的脑门上!
虞武义的力气不小,虞逐月的力气更是惊人,在学了以色列格斗术以后,她对反应更快了,格斗技巧更强了,肌肉的爆发力也更强。
她这一挡,让瓷杯子直冲虞武义的面门,在他额头上砸了个粉碎!水滴滴哒哒地流了下来,血也很快就涌了出来,和水一起,糊了虞武义一脸。
虞武义只感觉脑门剧痛,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虞文吉听到动静,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虞武义那满头的血,惊得目瞪口呆的,慌忙去找东西给虞武义捂住头。
“你——你个孽女!你要遭天打雷劈的!”虞武义痛苦地喊道。
虞逐月木着一张脸,说:“如果要遭天打雷劈,你肯定排在我前面。”
虞文吉要帮着虞武义弄伤口,却被虞武义一把推开了,差点摔倒,扶住了一边的柜子才站稳了。
虞武义骂骂咧咧跌跌撞撞地跑走了,虞文吉想要追上去。
虞逐月说:“叔,我饿了,你快做饭。”
虞文吉急得直跺脚:“逐月啊,那是你爸!”
虞逐月还端起自己的水喝了一口,说:“死不了。”
顶多有些轻微脑震荡。
虞文吉急的不行,说:“就算是你爸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也不能用茶杯砸他呀!”
虞斯文这时才从屋子里钻出来,说:“爸爸,不是姐砸的大伯,是大伯用杯子砸姐姐,姐姐反击才砸回去的!你别错怪了姐!”
虞逐月看了他一眼,心里那一丝不舒服,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虞文吉惊住了:“竟然是这样吗?”
虞斯文比划说:“就是这样的,不信你看,被砸的杯子是大伯喝水的。如果姐姐要砸他,为什么还要越过茶几拿他的杯子,而不是自己喝水的杯子呢?”
虞文吉想了想,觉得也是。
可是,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完全想象不出来。
虞逐月说:“杯子我赔你。”
虞文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哪里是个杯子的事啊!
不过,虞文吉觉得,这样的解释还是很可信的。他哥的脾性,他还算了解,从小就被他妈给宠坏了,任性妄为又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打人之类的。反过来,虞逐月的为人虽然很冷,可是脾气不算坏,几乎没看到过她生气的样子。
“你呀你……我就怕你妈和奶奶找你麻烦。”这个妈说的是后妈范仁晶。
虞逐月重新坐下了,说:“无所谓。”
虞武义已经跑远了,虞文吉也不好去追他了,只好重新去做菜。
虞斯文则默默凑到虞逐月身边,说:“姐姐,你刚刚好厉害啊!”
虞逐月嗯了一声,没搭话。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虞斯文满是崇拜和期待地问。
虞逐月说:“就是判断了一下方向和力度,然后顺手抄起你的作业本,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