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郑灿的话,许多老师都皱着眉头看向他,甚至怒目而视,这家伙真是太会使绊子了!就差直接说,这次的成绩展示,都是竞赛组设计好的表演,他们的试题是选的学生们都会的,这样考出来的成绩自然就都提高了。
老师们越生气,郑灿就越得意,他觉得这说明老师们心虚。
这个时候,老师们不由得把希望寄托在主任和三个组长的身上。
他们四个人倒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数学组长挪了挪屁股,说:“试题是怎么出来的,领导们都很清楚。我们保证考试过程公平公正,考场的监控记录也可以随时调阅。”
郑灿有些不服气,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有质疑的权利!你必须要证明,这次测试的试题,没有什么偏向性。”
物理组长啪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说:“何锡惕老师,郑元和老师,李静老师,他们能不能保证没有偏向性?”
郑灿愣住了:“什么?!”
这三个老师,分别是本省教育局数学教研组、物理教研组和化学教研组的领导。他们并不是在学校上课的老师,却是教研组把控全省三个科目教学方向的领导,有着绝对的权威性。
他们三个人和一中的关系当然不差,一中是他们教研工作展开的重要对象,也是他们工作反馈的重要来源,因此双方联系很紧密。
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他们和学校领导的来往更加密切。
但对于他们的名字和地位,老师们可是一点都不陌生的。
郑灿完全想不到,竞赛组能请到那三个人出这次的试题。
主任说:“那三位老师,也是想看看今年同学们的竞赛水平如何,才百忙之中抽空出了几套试题。成绩出来以后,几位老师也很高兴,觉得这么保持下去的话,咱们今年的竞赛成绩,能够取得十分辉煌的成绩。”
主任说话的语气和方式,跟刚刚说app的事情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却让郑灿脸色大变!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请到了那么厉害的外援!
有教研组的领导帮忙,那试卷和考试的问题,也做不了假!
不仅做不了假,连污水都泼不得,因为那是教育局的领导,是校领导都不愿意得罪的人!
郑灿也体会到了,别人倚着靠山欺负自己的感觉了。
听完主任的话,老师们只觉得解气,郑灿你有本事,就给上面的领导扣黑锅啊!
郑灿死死地捏着拳头,显得很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也没用,他的靠山还不够大!
校长缓和气氛说:“这次,非常高兴能够看到竞赛组的工作,有那么大的突破,学生们的水平也有了那么大的进步。今年竞赛的成绩,更加让我期待了呀!”
主任接话说:“当然!我们也很有信心!我和虞逐月同学——也就是这个app的开发者谈过,她说,这个app的影响,不仅是在今年,也能延续到以后。”
一个副校长问:“这是什么意思?”
化学组长说:“意思就是,以后如果我们的学生,一直用这个app的话,能保证水平一直领先!”
“当然了!这个app效果这么好,当然要一直用下去!”有的领导想都没想就说。
可是组长和主任几个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是……”
“可是什么?”
几个人有些难以启齿的意思。
看着几个人的反应,郑灿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主任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艰难地开口说:“虞逐月同学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学校要出一部分资金,作为app运营的成本。”
领导们似乎都愣住了,而郑灿突然兴奋起来,感觉自己抓到了虞逐月的把柄一样,忙说:“她既然是学校的学生,就应该把app给学校无偿使用啊!为什么还要收费?”
竞赛组的老师们听了,纷纷皱眉,非常看不惯郑灿这种占便宜的行为。
那个app也是虞逐月的心血好不好!能不能尊重一下人的劳动!
喔,对了,尊重这个词,在郑灿的字典里没有。
主任看了看几个领导,见他们面色有异,也知道肯定不想掏钱,只想白*嫖。
主任暗暗叹气,说:“这部分钱,不是支付给虞逐月同学的,是用来租借服务器的。虞逐月同学虽然家境不错,但是长期不受家中的重视,甚至受到虐待和家暴,家中不可能有资金资助她。她一个学生,没有资金来源,如果服务器租借时间到期了,app就会停止服务了。”
领导们都陷入了思索中,道理他们都懂,但是这笔钱出不出,还是个问题。
一旁的数学组长又说了:“根据竞赛组的财务状况,完全是支付得起这笔费用的!”
到这个时候,郑灿终于明白,这些竞赛组的人要做什么了!
郑灿是竞赛组的日常事务主任,也就是负责和教学无关的一些活动的,比如学生们去比赛的交通住宿,比如印刷试卷,比如竞赛组同学的一些补贴之类的,工作比较繁杂,可是事事都关系到钱!
现在主任几个人提到竞赛组可以支付得起,那就是要从他手里抠钱出去了!
还是通过虞逐月的手!这让郑灿直接一口气堵在胸前,上不来下去不。
数学组长的话,让领导们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郑灿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竞赛组的财务支付得起的。”
老师们都笑了,郑灿自己能力一般,就以为老师们那么笨吗?数学组是干什么的?就是搞数字的啊!就算并不很懂财务,可是钱进进出出都是数字,他们留心一点,记下那些数据,很快就能推测出财务状况是什么样的好吗!
数学组长回击说:“这事儿,说起来,还有郑主任你的责任呢!当初虞逐月同学刚着手开发的时候,意思是想要将这个app直接送给竞赛组的。只需要我们从旁协助,给她提一些意见,提供一些习题资料就行了。如果那个时候我们答应了下来,咱们只用出运营费,那个app就是一中拥有版权!以后是不是开放对外校的权限,都由咱们说了算!可因为郑主任的阻挠,导致虞逐月同学只能全靠自己做,现在她app已经做出来了,我们竞赛组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到了这时,难道你还想白用人家的心血,让她独自承担运营费?她凭什么倒贴竞赛组到那个地步?以她的个人实力,参加完今年的竞赛,拿了三个竞赛的金奖,转身就能进最好的大学,后面竞赛组其他的同学,和她有什么关系?!”
数学组长越说越激动,唾沫几乎飞了一米远。
领导们听后,果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学校竟然错失了那么重要的机会!
郑灿的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他当初只知道虞逐月要做一个app,但是因为是虞逐月,也因为看轻了她的能力,所以他没弄清楚情况,就想尽办法阻挠了学校对虞逐月的支持。
完全没想到,虞逐月就凭着一己之力,能把app做的那么好,app的价值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对于这样的事情,领导们还记忆犹新,还记得郑灿是如何游说他们的。可是,作为领导,他们可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偏听偏信造成的错误,反而完全将责任归因到了郑灿的头上!
感受到了领导们的目光,郑灿心一颤,感觉十分不妙!
化学组长还加把火,摇头叹息说:“本来我们只需要用极小的成本,就能够拥有这样一件利器的。app的后台维护并不困难,所以运营费用也不贵。”
如果只维持着每届一百多用户的体量,成本确实十分低廉。
马上有领导问:“现在呢?她还肯出让版权吗?”
组长几个人都摇了摇头,说:“最近有公司找她接洽,想要买下app。”
领导们不由得沉默了,相对于需要自己出钱运营和维护,当然是卖给公司比较划算啊!能拿一笔钱不说,还不用花钱花精力了,这笔账谁都会算。
“虞逐月同学的意思是,既然是为同学们开发的app,那么在竞赛之前,她是不会把app卖出去的,至少要等到此次竞赛结束后。但是这段时间,她需要支付服务器租借费。”
一时之间,领导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本来有一桩非常划算的买卖摆在面前,他们只用出很小的成本,就能够拥有app了,可是现在,他们要出更多的钱,买到的还不如之前的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闹心了。
没多久,校长就说:“app当然要用,这个服务器租借费,也必须要出。既然竞赛组能够承担得起,那就竞赛组先承担起来吧!重点还是两个月的竞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