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兄弟!
”沈客卿……“
无忧眼波闪了闪,单手施礼向沈千予打了招呼。
”无……无忧大师……“
沈千予抱着今天刚抄录完的新书,轻轻的回了一声,目送着无忧和尚迈步回了自己的院落,衣袂飘飘,灼灼其华,出尘圣洁。
清秀的眉眼满是落寞。
他自然也是知道无忧大师的。
那是女公子在琉璃馆花四千金买下来的人,而他的全部身价……也不过才五十两。
如何能与无忧大师相比?!
沈千予心中酸涩。
自从无忧大师来了之后,他见女公子的面就越来越少了。
很多时候,宝画和烟年都是不帮他通报的,除非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这三个月中,与女公子共处一室的,一直是无忧大师。
他知道女公子与无忧大师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两个人清清白白的。
只是,他还是很……很难过……
沈千予抬头看看灰色的天空,雪花纷纷洒洒,不停的落在他的脸上,冰冰凉凉,打得人有些无法呼吸,却又不想离开。
”千予,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只听声音,沈千予便知道是兄长沈千堂。
”这大雪天,你不赶紧回屋,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若是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离很远,他就看到千予在院门口呆呆的站着,身上是挥之不出的落寞忧伤。这让沈千堂很慌、也很心疼。
他不是不知道弟弟的心思……
可是……
沈氏女公子真的不是弟弟的良人。
他真的不忍心见弟弟越陷越深。
”兄长,千予无事。“
看着一向以冰冷示人的兄长如此唠叨,沈千予知道兄长的担忧,乖巧的道,”只是看这雪色迷人,不由得贪恋,多站了一会儿罢了。“
”这雪有什么可看的?冷冰冰的……“
沈千堂拍打着沈千予狐皮大氅上的雪花,抱怨道。
一看到这狐皮大氅,沈千堂就想咬牙。
沈瑶林这个女人说她对沈千予不好,也不能这么说。无论是衣食住行,她都有考虑到了。这狐皮大氅就是沈瑶林命宝画送过来的。
可烦人的是,同样的东西,隔壁那个和尚也必定有一份儿。
且更用心一些。
从不会送一些出家人不用的东西。
沈千堂劝说不了弟弟沈千予,在心里把沈瑶林念叨叨上一番,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沈瑶林就是他们沈氏兄弟命里的天魔星!
”走吧……今天女公子见下雪了,吩咐了厨房烫火锅……家主、大公子还有咱们院落各一份儿……怕是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念叨着你体弱,还特意让人给你温了黄酒。“
沈千堂不甘道。
果见弟弟清秀的小脸上顷刻间笑得明媚纯净,那种开心明晃晃的从眉梢到眼角。
只要那个女人有一点点关心,弟弟就无比的满足。
沈千堂更心疼了。
若是当初他刚面时一剑抹了那个女人的脖子,弟弟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越陷越深,还自以为将心事藏得很好?!
又想想,还是算了吧。
若是他真一剑抹了那个女人的脖子,弟弟还不得伤心死。
他少小离家,对弟弟没有尽过一点兄长的责任,现在,他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沈千堂最希望的就是弟弟能过得幸福。
可是,很明显弟弟的幸福,不是他能给的。
”走吧……“
”吃火锅去。“
沈千堂拉着沈千予边走边道。
火锅这种东西自然也是那个女人弄出来的。
红铜的锅子,锅肚里放着炭火,高汤翻滚,将羊肉、鹿肉、白菜、莱菔什么的切成薄薄的片,在锅子里一涮,再捞出来,沾上芝麻腐俘等酱料,热热的吃进肚去,香得人连舌头都恨不得吞了。
凛冽的冬日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锅子,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旁边的是和尚,自然就没有他的份了。
要他说做和尚有什么好?!
还是做剑客潇洒自在。
两人进了院落,摘下大氅,换上常服,不久后,锅子便有人送了来。
沈千予还贴心的特意将门窗关紧,生怕锅子的香味飘到隔壁,坏了隔壁院落那个出家人的清修。
可是,锅子的香浓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藏起来?
丝丝缕缕的香味还是飘到了无忧的院落。
无忧的房间十分整洁素净。
做晚课的无忧,手中捻珠莹光通透,不疾不徐,宝相圣洁,只是在捻到其中一颗时,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颗珠子缺了一角。
无忧眼神惨淡。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你们都猜错了,不是金坷垃,而是驱虫药。我家邻居有个自已开垦的小菜园,种了十几颗白菜,没驱虫,那白菜长得小就算了,不抱心也算了,关键是菜叶全让虫啃了,根本没法吃,太寒碜了,只能喂鸡,邻居又没鸡,最后全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