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一段时间, 于褚曾经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他有过很多段感情,但每一段都爱得全心全意, 把情人捧在手心里宠起来, 包容他们绝大多数的坏毛病, 哪怕是工作最忙的时候也要每天抽出空来,赶到他们的身边陪他们。
他最会讲甜言蜜语, 也知道送什么礼物会讨人开心,每一任看上去都爱他至深, 连争吵都少之甚少,独处时总是笑的, 从没有冷场的时候。他总以为, 这一次一定可以好好地谈下去,可情人们一个个的背叛、分手,转身地时候干净利落, 头也不回。
他以为是他爱人的方式出了问题。
尤其是与戚敏结束关系的那段时间, 他对自己的质疑到了顶点, 自责,难受, 晚上睡不着觉,浑浑噩噩了一整个月,还是杜明江把他从家里拎出来, 告诉他要打起精神,他还有工作,有朋友, 不必太在乎一段已经结束的感情。
现在再想想,跟杜明江整整八年的回忆,都像是一场讽刺的戏。
他身在其中而不自觉,把戏演得一塌糊涂,而杜明江才是那个名副其实的影帝。
于褚望着眼前的林静,她红着眼睛,拿袖子轻轻地擦着眼角,把浓妆擦得乱七八糟。于褚用手按住了太阳穴,心中烦乱,不再看她,低声道:“明天戚敏过来,你亲自过来向她道歉。”
林静咬着嘴唇,点头,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地会放过她,站起来,心里还在怕,迟疑地看看他们。白越泽摆了摆手,道:“走吧。”
她吸着鼻子,犹豫着离开了房间。
白越泽走到于褚身后,用力地握住了他的肩膀,弯腰亲吻他的侧脸。
于褚拍拍他的手背,道:“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白越泽道:“记得吃午饭,我再过一个小时来找你。”
于褚站起身,将人送出房门,然后带上了门。
剧组同事一班飞机,下午五点多抵达了g市,一起在酒店集合吃晚饭,作为新一轮公演开始的庆祝。
杜明江跟戚敏在更晚一班的飞机,晚餐开始小半小时他们才赶到。
白越泽之前休养了大半个月,第一次跟巡演,大家都高兴,不敢灌他酒便灌他饮料,旁边没伤的于褚也跟着喝了不少。
他喝得兴致不高,大部分时候都在沉默,被敬酒便来者不拒地碰个杯。杜明江和戚敏进来的时候,白越泽正在帮于褚挡酒,跟摄影师道:“差不多行了,你干了他随意吧。”
摄影师笑:“白导,你偏心得也太明显了吧。”
白越泽拿过加酒的壶,给于褚只倒了一个杯底,于褚抬头道冲敬酒的人笑:“你看,剧组老大不让我喝。”
摄影师道:“听老大的,我干了您随意。”
于褚刚放下杯子,杜明江在他的身边坐下,周围一圈人都开始喊迟到罚酒。于褚拿过白越泽手里的壶,亲自给他倒了酒。
杜明江有些诧异,晃了晃杯子,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于褚的脸颊,已经喝得有些发热了。他道:“喝醉了?”
于褚看着他笑,眼角弯弯,泪痣也跟着动,像八年前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看得杜明江晃神了几秒。
“离喝酒还早呢,”于褚说,“越泽,帮我也倒一杯吧。”
白越泽微微皱眉:“我现在就剩一只左手,到时可扛不动你。”
说着,还是在于褚的杯子里倒了小半杯。杜明江在旁边看着,眼睛里的笑意慢慢隐去,先跟剧组所有同事一起喝了一杯。
一杯喝完,他还没坐下,身边的于褚站起来,举着杯子,笑道:“江哥,《化蝶》排了这么久,我还没跟你喝过。我敬你一杯,”
剧组里一阵起哄,杜明江盯着眼前人的脸,也笑了笑,添了酒跟他碰杯。
于褚喝完,却没有坐下,又拿到壶,给自己、给杜明江重新满了一整杯。
杯子是高脚酒杯,并不是小只的白酒杯,两杯添满之后直接空了大半壶。白越泽轻拉了一下于褚的袖子,后者没有反应,又举起来,道:“刚过了27岁的生日,我18岁认识你,今年都第九年了。我平时是个不省事的,合作这么久没少给你找麻烦事。江哥,再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