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 白越泽的门铃被人按响了。
他几乎一夜没睡好,门铃一响便坐起身, 在床上冷静了两秒, 然后走到门边来, 透过猫眼看了下门外的人。
“褚哥……”他拉开门。
“我要见那个女歌手,”于褚冷着脸说, “联系方式给我。”
白越泽愣了愣,很快道:“好, 我帮你联络吧。”
于褚伸手带上门,走到阳台上跟林霖打电话。白越泽也在打电话, 他刚刚起床, 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左边的留海翘了起来,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茬。
因为手上打了石膏, 他晚上睡觉没有穿上衣, 于褚打完电话走进来的时候, 他正背对着他,背部的肌肉紧紧绷着, 人看起来有些紧张。
于褚安静地看了一会,白越泽挂了电话,转过身来, 恰好对上他的眼睛。
“……我刚睡醒,”白越泽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抱歉, 帮我拿个衬衣好吗?在柜子里。”
于褚从柜子里帮他拿出衬衣,白越泽有些笨拙地把左手伸进去,剩下的只能披在肩膀上。他道:“她现在在旁边的t市办演唱会,我派人把她带过来,今天中午应该能到。”
于褚道:“谢谢。”
一段微妙的沉默,白越泽打量着眼前人的神情,他看起来脸色很冷,但既没有滔天的怒火,也没有伤心失落,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静很多。
白越泽踟蹰了几秒,道:“要不要喝杯热茶?”
于褚冲他笑了一下,但那笑意没有到眼睛里面。他道:“不了,人到了跟我说一声,你先洗漱吧。”
他转身往外面走,白越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住了他,牢牢地攥着他的手腕,喊了一句:“于褚。”
于褚转过头来。
“我没找到证据,”白越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么多次的证据都找到了,偏偏轮到自己,却什么都没找到。”
于褚想起那天舞美的同事跟他说的话“一方强迫的,我当时就觉得了,但他们分开太快,没看得很清楚,而且两个都气势汹汹的。”
他的手捏成了拳头,在微微发抖。
白越泽又道:“不管真相怎样,我们之间的问题的确在我。褚哥,如果你肯再信任我一次,我想慢慢地来,像普通的朋友那样,慢慢追求你,慢慢谈,你觉得合适了,便接受,不合适……不合适也再给我几次机会,让我多试试,好不好?”
于褚把他快要掉落的衬衣拉上来,帮他扣上了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微微低着头,没有看他,道:“我不想骗你,也不想不上不下的吊着你,小白,我真的不确定。
他顿了一下:“我从来没有像追你一样追过别人,是真的喜欢到了头,就差把心掏出来捧到你面前。但有些时候,在乎的越重,被反弹的时候就会加倍的痛……”
他握着白越泽的左手,让他的手心贴着自己的左胸,听到里面的心跳声:“有些裂痕已经产生了,就在这儿,也许这辈子都修复不了了。哪怕你想弥补它,甚至我自己也想弥补它,它也只会被掩盖起来,等着哪一天,因为某些小事,又突然爆发出来,把我们再炸得片甲不留。”
“我不是什么好人,”于褚沉默了许久,“能够失眠十几年还好好活着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人。你很快就知道了。”
白越泽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反握住他的手,低头亲吻他的指尖,然后吻他的嘴角,温声道:“于褚,我有的是耐心。”
于褚有些复杂地笑了笑,把手缩了回去。白越泽望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字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有的是耐心,你的失眠,还有那道裂痕,哪怕要补一辈子也没关系。”
于褚走路的步伐有些乱,带上门的时候一次没关上,关第二次的时候才合上了锁。
白越泽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动静。
中午,那位叫林静的女歌手急匆匆地赶到酒店,她的名字曾经因为跟戚敏和于褚纠缠不清而路人皆知,时到今天,居然也洗得差不多了。
她是被骗过来的,经纪人说她的老板正在这里等她,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聊接下来的合约。她连彩排的妆都没卸,直接赶到了酒店。
有人给她开门,一走进来,门又在身后反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