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褚不想出门见他,他也不进去惹他烦,中午的时候从冰箱里挑了新鲜的食材,给于褚做了一个肉沫豆腐,再炒一盘小青菜,米饭煮得松松软软的,配上半杯果蔬汁,一起送进了卧室里面。
于褚还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姿势,手上挂着点滴,眼角和鼻头有点红红的。白越泽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厌倦地挪开了视线。
“吃点东西,”白越泽说,“就当我不存在。”
说完,他替于褚把温度往上调了两度,带上门,自己随便吃了两口,等了大半个小时,又安静地进门,去收碗筷。
送过去的饭动了一点,青菜吃了一半,豆腐尝了几口,果蔬汁倒是喝完了。白越泽想劝他多吃几口,看到那人的背影之后又做了罢,收起碗碟来,下午两点的时候又给他蒸了一个水蛋。
于褚正在给自己拔针头。
白越泽帮他用棉签摁住了血管,看他直挺挺地把针头扯了出来,看得心尖发颤。
于褚还在看手背,没有抬头,半天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哑声道:“白导,你没必要。”
白越泽抿起唇,没说话。
“《纵酒狂歌》的剧本,你找名家专门写的,写了一年多,自己又亲自改了很久。本来只有单男主,后来被严导主张着修成了双男主,才有了我演的顾宴,”于褚平静地说,“不然,阿江一个人便够了。”
“褚哥……”
“你跟家里关系很差,出国念书那段时间只有大节日才会回来,每年四次,每次都要约阿江出来吃个饭,虽然他忙通告经常没空,但邀请函总会如期而至,嗯?”
白越泽没接话。
“还有他拿影帝的那天,我在停车场里遇到了你……”于褚冰凉地笑了一声,“你明明是在等杜明江,却没想他上了我的车,是不是?”
白越泽很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蹲下来跟他平视,他的眼睛里带着很深的阴霾,声音微微发颤:“你那天把我从车上叫下来,然后把我的心一点点挖出来,带走了,现在又怎么能就这样再丢回给我?”
于褚从躺椅里直起身来,靠近他,低声道:“那我的心呢?你说重新开始,好,我陪你开始,陪你过家家,最后被你们一巴掌抽在了脸上!”
他伸手指了指他心脏的地方,一字一顿地,问他:“白越泽,我的心呢?”
白越泽脸色苍白,他把于褚的手拉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又吻了一下:“我承认我犹豫过,但褚哥,那天是杜明江……”
于褚看着他,他却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他希望于褚这辈子都不要知道杜明江抱的是什么心思。
摇椅里的人把手抽了回去,翻了个身,把羽绒被拉上来,盖住了半边的脸。白越泽帮他拉好被子,然后隔着被子轻轻地抱着他,低头想吻他一侧的耳垂,却不敢真吻,隔着空气,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于褚,再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于褚沉默了小一会。
“滚,”他哑声说,“否则我报警了。”
白越泽猛地收紧了手臂,于褚隔着被子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然后把自己整个都埋进了被子里面。
白越泽被撞到了左胸口,不算疼,却闷闷地,像是一直撞到了里面的心脏。他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片刻后站起了身。
“我不会放手的,”他说,“于褚,我绝、对不会放手。”
被子里的人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到他离开房间也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离婚和霸王龙那篇都完结好久了,今天收到一堆红锁,心烦烦